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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


  花虎的媽媽也不太多,只是三十七個,年紀大都差不多,最老的一個卻顯然已過六旬,也就是花虎的生母,策著一條龍頭杖拐,高坐在內堂太師椅上,其餘各人或坐或立在左右,跟李浪打過招呼,便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,目光都集中在香菱面上。

  老夫人突然向香菱招招手,道:「你過來。」

  香菱不由自主走過去,老夫人仔細端詳一會,轉向花虎:「虎兒,這個好,娶了。」

  香菱啼笑皆非,花虎慌忙搖搖頭道:「這個不成。」

  老夫人偏著頭反問道:「你不喜歡啊,這個女孩子有什麼不好。」

  花虎道:「她是李浪的。」

  老夫人將頭湊近去,一手放在耳後,問道:「你說什麼?」

  花虎這才想起她耳朵不大好,大聲道:「她是李浪的。」

  老夫人有些遺憾地「哦」一聲,笑顧李浪道:「你這個孩子眼光比虎兒好多了,什麼時候的事哦?怎麼現在才帶來。」

  李浪正要分辨,花虎已接道:「不說這些了,我們有事商量。」也不管那許多,一把拉了李浪往內偏廳走。

  香菱當然不肯留下來。

  ***

  待李浪、香菱進去,花虎隨手將門掩上,道:「方才你說有要事跟我商量,到底什麼事?」

  不待李浪回答,他又道:「我也看出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了。」

  李浪道:「這件事……」

  花虎又截口道:「是不是跟違命侯府有關,你可別要我替李煜報仇,這個狗皇帝死了也不值得同情。」

  李浪道:「跟報仇不錯有些關係,但完全另一回事,我只是要借用你這個山寨幾天。」

  花虎目光倏地又落在香菱面上道:「要擺酒迎親?這個絕不成問題,我這兒地方其實也算寬敝,筵開百桌千桌……」

  李浪截口道:「你誤會了。」

  「用不著否認,我們……」花虎看樣子仍然是不相信。

  李浪直截了當的將事情說一遍才問道:「你到底什麼意思?」

  「借,當然借,你爺爺跟我爺爺是好朋友,我爹爹跟你爹爹也不知道多少次同甘共苦,出生入死,你跟我更就是親兄弟一樣,你開口,我如何推卻。」

  「太子只是要借用幾天。」

  「多少天也不成問題,只是我跟你是好朋友,跟那個德昭太子可毫無關係,你也說得很清楚,只是太子要借助我們,在這兒住幾天。」

  李浪會意道:「你是要收回若干費用。」

  花虎揮手道:「要錢還不簡單,我帶著這群兄弟隨便往哪兒走一趟,還不是滿載而歸。」

  「那你是要做官的了?這也不是問題,只要你答應,太子登基,論功行賞,你要做官還不容易?」

  「做官?」花虎打了一個「哈哈」道:「我們原是南唐子民,雖然南唐已經沒有了,但是做宋朝的官總覺得有些不大舒服。」

  語聲甫落,門突然被推開,花虎的母親妻子子女大大小小一窩蜂地擁進來。

  香菱、李浪固然意外,就是花虎也不免怔住在那裡。

  眾人隨即將花虎包圍起來,七嘴八舌,你一言我一語,都是「答應他嘛——」

  花虎怔了怔道:「答應他什麼?」

  眾人爭先恐後地道:「做官啊。」

  花虎這才想到他們一直在門外偷聽,抓著一把亂髮問李浪道:「你說我應該怎樣?」

  李浪道:「當然是答應。」

  「那我答應你好了。」

  「這件事一定要保守秘密,不能洩漏出去。」

  花虎大笑道:「我這兒是一家人,不是媽媽就是爹爹,不是兄弟就是姊妹,正是上陣不離父子兵,打死不離親兄弟,你放心。」

  老夫人耳朵聽得不清楚,這時候忍不住問花虎的一個妻子。

  「他們在說什麼?」

  「阿虎要不要做官?」

  老夫人一雙眼睛立時發亮。

  花虎那邊接道:「難道我媽媽會背後算計我?」

  老夫人拐杖即時戮在花虎腰背上,花虎冷不提防,「哎喲」一聲,老夫人接道:「傻孩子,有官也不做?」

  花虎看看老夫人,回顧李浪、香菱,尷尬地笑道:「難道我的兒子會冒犯虎威?」

  話口未完,就是這麼巧,他的一個三四歲的兒子正將一個陀螺拋來,正中他的頭上。

  香菱不禁「噗嗤」的笑出來,花虎亦是啼笑皆非,李浪搖頭道:「你是說多錯多,還是不要說了。」

  花虎道:「我只是不明白,太子好好的不住在皇城府中,要躲到這兒來?」

  李浪道:「我會跟你說清楚。」

  花虎嘟囔道:「別要是落難太子,自身也難保才好。」

  「這只是計畫的一部份。」

  ***

  計畫的另一部份,這時候亦已在太子府內完成,那是十二個高手匠人以寒鐵揉合純金再抽成細絲,織成了一襲刀槍不入的金絲甲。

  主持這個計畫的是陳搏,他要冶煉這樣的一襲金絲甲並不是現在的事,只是現在的確有需要才執行。

  金絲甲織好了,先穿在一個假人身上由侍衛拿刀槍砍去刺去。

  那些侍衛全力施為,金絲甲仍然無損,德昭看得眉飛色舞,連連點頭,忍不住一句道:「穿著這襲金絲甲還有什麼地方去不得?」

  陳搏只是拈鬚微笑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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