獸性回歸(34)_黃易

三十四

　　箱子已被拆掉，裝備一件件被拆卸出來裝置。

　　積克默默地工作。

　　從聲音的迴響聽出這是個密封式的地下室，設備非常齊全，所以裝置的過程非常快；只一日功夫，冷凍的設置便大功告成。

　　「鈴……鈴……」

　　淩渡宇聽到清脆的鈴聲，心中大喜，卡林棟告訴他，當鈴聲響起時，表示冷凍系統進入自動操作的準備狀態，經過某一特定程式後，接受冷凍的人要躺進冷凍罩內。

　　成功逐漸接近。

　　積克躺進罩內時，正是他行動的時刻。

　　想到這裡，箱子忽地動了起來。

　　淩渡宇大驚失色，暗叫不好。

　　假設積克把箱子移到地下室之外，這地下室不問可知必是由內裡控制開啟或關閉的，這教他如何再進來？

　　他的估計一點不錯，下一刻他已隨著箱子到了室外露天的空間，陽光從木縫間隙處透進來。

　　淩渡宇決行險著，把近頭處的木板一托一移，打了開來，這是金統的設計，使他可以輕易出來。

　　新鮮的空氣湧進來，使他精神一振。

　　他探頭往外一看，幾乎叫起救命。

　　一架鏟車推著他的大箱子，直往一個高崖駛去，這刻已來到了懸涯的邊緣，高崖下亂石嶙峋，波濤裂崖。

　　這的確是個孤懸海外的荒島。

　　他的念頭還未止，箱子「隆」一聲向崖下滾去。

　　淩渡宇雙手按著箱邊，死命向外躍出，雙腳同時一縮，離開了向下滾落的箱子。

　　他覷准了一塊突出來的石頭，一手攀個正著。

　　箱子掉在石上，砂石般散碎開來。

　　淩渡宇用盡了全身氣力，掙扎攀上懸崖頂，恰好看到積克駕著鏟車，正在掉頭離去。

　　淩渡宇迅快追去，向前輕輕一躍，附在鏟車的後座上。

　　車子很快駛上一條往下的斜道，重回地下室內。

　　淩渡宇這時才有機會看到地下室的情形。

　　那是個千多尺的空間，牆上都封了厚鉛板，積克在這裡費了不少功夫。

　　積克走下了鏟車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。

　　淩渡宇心中祈禱，只希望積克不要走往車後，否則一切都完了。

　　積克的腳步聲往車後走來。

　　淩渡宇提聚全身力量，準備積克一走過來，立即先發制人，全力搶攻。

　　積克停了下來，又長長歎了一口氣，道：「什麼是愛？我不懂。」

　　沉吟了一會，再道：「性欲和侵略既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，我順性而行，又有什麼問題？我真的不懂，道德只是虛假和違反人欲的東西，他們偏偏要尊之無上，唉！」

　　他的腳步再移動，正是向淩渡宇走來。

　　淩渡宇一顆心懸到了咽喉處，幾乎嚇得跳了出來。

　　「鈴……」

　　鈴聲從地下室的另一邊傳來。

　　積克道：「好了，時間到了，待我睡他一百年，希望那時的世界已打破了光速的限制，讓我好回家去。」

　　腳步聲逐漸遠走。

　　機器操作的聲音響起。

　　淩渡宇看著腕表，計算著時間，據卡林棟告訴他，三十分鐘後，積克的冷凍程式到了最危險的階段，溫度將到達零下十度至五十度之間，當溫度在這區域內停留過久，生物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內的液體，都會結成容積增大和有銳利切形的冰塊，破壞全部的細胞，造成無可挽救的死亡。

　　時間到了。

　　淩渡宇吐了一口氣，從鏟車後走了出來。

　　積克化成的老者史賓斯，靜靜地躺在密封的罩子內，經歷著冷凍的過程，絲毫不知危機的來臨。

　　冷凍床後放了兩大座冷凍的機器，儀錶上的指針正從零下十五度跳至零下十六度，有節奏地緩緩下降。

　　淩渡宇仔細審查，終於找到了一個紅色的按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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