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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


  野山花半側身,一條腿跨上了宮燕秋的雙腿,粉臂環上了他的腰,眸子裡又隱隱冒出會使人燃燒的火花。

  "浪子,我們再來乾杯!"臉貼了過來。

  奇異的體香熏人欲醉。

  "對了,姑娘,我們……剛才喝的到底是什麼酒?"宮燕秋乘機發問,他精通藥草,竟然著了道兒還不自知。

  "我說過是百花之精釀造的。"

  "不對,為什麼喝了會……"

  "格格格格,浪子,是宮廷配方配製的,喝起來香醇可口,絕對沒有異味,但卻有意想不到的功效。""哦?"宮燕秋明白過來,那是一種媚酒。

  媚酒而能做到毫無藥味,的的確確是罕見的上乘秘方。

  他同時也領悟到穴道被制之後,野山花給他吞了粒藥丸,那是解藥,媚酒發揮效力之後,如不宣洩,再加上制住穴道,那可是會要人老命的。

  可是現在問題又來了,這媚蕩的女人勢必不達目的不休,該如何應付?

  "錦花,拿酒來,另外一種。"野山花大聲叫喚。

  宮燕秋呼吸為之一窒,另外一種,不用說定是能見速效的強烈媚酒,這一關將如何通過?真的要……

  "浪子,等一會你會聽到仙樂,升登仙界。"

  "姑娘,在下只是江湖浪子,為什麼你對……""因為你是武士中的武士,也是男人中的男人!"她又吃吃地笑了起來,嬌軀抖顫,酥胸大起波蕩。

  宮燕秋兩眼發花,身上又起燥熱,他立即拿定了主意,酒絕不喝,不能因為自己的目的而應付這蕩女淫娃,必要時只好出手以渡難關。

  錦花出現,手裡沒帶酒,臉上並不好看。

  "錦花,我要你拿另一種酒你沒聽到?"野山花不悅的樣子,鬆開摟住宮燕秋的手坐正嬌軀。

  "不行,小姐!"

  "為什麼不行?"

  "四郎帶來的人還守在外面沒有離去。"錦花拉了拉嘴角又道:"包不定四郎會出什麼花樣……""他敢麼!"野山花挑起眉毛。

  "小姐,你難道不知道他疑心重,鬼點子又多,記得以前發生過的事麼?他連我……都不放過。""掃興,這……"野山花在猶豫。

  就在此刻,石室之外傳進一個聲音道:"主人金令,請小姐立即去問話!"野山花臉色一變,虎地站起身來,咬咬牙才應道:"知道了,我立刻就去!"說完,用手指按了按頭,目注錦花道:"這定是他搗的鬼,我離開之後,說不定會有人來搜查,這……這……該怎麼辦才好?""小姐,我帶他到秘窩暫時藏身!"

  "嗯!"野山花點點頭,轉向宮燕秋道:"浪子,你可要乖乖躲著,別亂走,走岔了丟了命可不是玩的!"宮燕秋點點頭。

  "綿花,先帶他去,然後回頭守在這裡!"

  "好!"朝宮燕秋比了個手勢:"我們走!"

  像來時一樣,在漆黑無光的洞徑裡,人變成了睜眼瞎。宮燕秋由錦花牽著,經過了無數曲折,來到了所謂的密窩裡,這裡有燈,還有未熄的爐火。

  密窩,是一個用來當廚房的石洞,用各種炊具廚物,由於是炊饌之所,洞頂和四壁全積了發亮的油煙。

  一道小門,連通儲物室,裡面堆滿了薪炭米油等雜物。

  錦花朝儲物一指,道:"浪子,就委屈你到裡面暫時歇著,等事情過去我再來接你,記住別亂走!"這是奇特的經歷,變成了被窩藏的野男人。

  宮燕秋心裡直想笑,但卻笑不出來,他走了進去,在薪糧成堆的空隙裡坐了下去。

  堆堆高過人頭,除非仔細搜,憑眼睛看絕不會被發現。藏貯室被冠上了"秘窩"這個很好聽的名字,想來自己絕非是第一個被藏的男人。

  "浪子,我走啦。"燈光隨著錦花的話聲熄滅。

  廚房陷於漆黑,只剩下暗紅的爐火。

  宮燕秋藏身的位置連爐火都看不到。

  死寂,像是沒有生命的境地。

  人,一靜下來就會想,在這種境地裡,唯一的活動就是思想。

  宮燕秋開始想,首先想到的就是紫薇,怪不得她在與自己相處的時間裡行為令人迷惑,原來她早已跟金劍殺手定了情,所以她對自己動情而不能用情。

  照他試劍殺人的行為看來,他是個相當可怕的冷血人物,紫薇何以會愛上他,而且愛得如此之深?她會幸福麼?然後,他聯想到"復仇使女"春如兒,春如兒以為自己跟紫薇是一對,留言要自己給紫薇幸福,退引而去,她不知道她妹妹已心有所屬。

  紫薇所愛非人,自己該管麼?又能管得了麼?深深吐了口氣之後,他想到面臨的現實,從所得的線索看來,這神秘地方的主宰蓋代劍尊,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"劍中劍"歐陽軒。

  野山花可能是她的女兒,但她是個淫蕩的女子,想要利用她,自己該付出什麼代價?這是個令人頭大的問題,自己不能不顧及武道,如果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,那將會辱沒祖先家門。

  廚房忽地亮了起來,有人進來燃燈。

  宮燕秋心中一動,錦花才走,這麼快就回頭?伸頭向外一看,又是一怔,來的不是錦花,是一個身穿粉紅襖褲的女子,曲線玲瓏,年紀二十不到,看樣子也不是下人。

  她打開食櫥在翻弄,手裡持了支蠟燭。

  看來這山腹秘窟裡住了不少人,這就是所渭神秘地方的心臟地帶麼?宮燕秋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。

  紅衣少女從櫥裡取出了幾碟現成的小菜,放在手邊的託盤裡,關上櫥門,口裡道:"自己要,折騰別人!"一手端起託盤,向外走去。

  宮燕秋忽然動念,何不尾隨女子去看看?想著,立即起身跟了出去,洞徑寬敞平滑,紅衣女子已經到了兩丈的轉彎處,他悄然尾隨,把距離保持在燭光所及的範圍之外。

  轉彎,又轉彎,還有不少岔洞。

  等宮燕秋想到如何摸黑回廚房時,業已不及回頭,迷宮似的洞徑,即使掌著燈也難以辨認來路。每一條似乎都差不多,沒有特殊標誌,只好硬起頭皮跟下去。

  紅衣女子走進一間燈光明亮的石室。

  宮燕秋止步,鎮定了一下,輕輕摸過去,到了門邊,避開燈光直射,挪向斜角,背靠洞壁而立。

  石室的佈設跟野山花那間一模一樣。

  目光掃描之間,兩眼登時發了直。

  一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,坐在一個胖得像肥豬般的大塊頭女人腿上,一隻手摟著她的脖,另一隻手端著酒懷在喂她酒。

  胖女人眯著細眼,笑成了彌勒佛。

  年輕男子赫然就是風度談吐都高人一籌的林二少爺。

  林二少爺也是一丘之貉?如果不是目視,誰敢相信林二少爺會是金玉其外,敗絮其中的無行武士?再有眼光的人也將被他的外表所騙。

  剛才端菜的紅衣女子站在一旁偏頭媚笑,似乎很欣賞這噁心的鏡頭,看來這秘窟之內沒半個稱之為人。

  宮燕秋僕動了一陣之後,完全冷靜下來。他深深明白自己是為什麼來的,他是為了肩挑的重責大任,決非行俠,所以也就無所謂仗義,在觀念上必須以糾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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