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還原靈功 | 上頁 下頁
九八


  冰清聖女悲憤地笑起來,聲音淒切,讓人淚下,玉頸可斷,受辱不幹。讓一群和尚擺佈,那活得就太沒有餘地了,動的自由也沒有了。

  「憑你們也想在彌羅教發號施令,做得到嗎?要污辱別人,得先看一看殺人的刀快不快。」

  化身佛說:「慈心就是刀,赤手空拳亦能讓你就範。」

  冰清聖女輕蔑地笑起來:「我以為你是個誠實人呢,想不到吹牛也是你的必修課。」

  化身佛長歎了一聲,跨步上前:「好吧,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佛的力量。」

  他寬大的袖子一擺,抖起一股勁風襲向冰清聖女的額頭,使的竟是中土的「鐵袖神功」,足見他武學博雜。

  冰清聖女知道他難纏,身形右飄,玉臂陡振,使出「雲泥神指」,彈出兩縷銳利的指勁,直射化身佛胸腰。

  化身佛微驚,振臂運勁劈過去。「撲哧」兩聲,竟然沒有化解得了,化身佛「哎呀」一聲,身子飛了出去,上身的衣服幾乎被擊碎,露出不那麼美觀的老肉來,在一群女人面前,顯得不倫不類。化身佛遇此困境,幾乎無地自容。

  報身佛樂得差點跳起來,這真是妙不可言,太有趣了,一心念經的人也同樣會遭戲弄。自己吃的那些氣也不算虧了。女人果然不是和尚惹的。

  終於沒有忍住,他笑了起來:「師弟,看來你的主意算不得高明,沒沾上人家的邊,反而被人家看了,『佛身』,太不光彩。」

  化身佛怒視了他一眼,沒吱聲。還好,他不過光破了衣服,沒有破肚皮。

  冰清聖女有些納悶,何以他竟會無事呢?

  法身佛驚咦了一聲,歎道:「好功夫,若非師弟性善,怕已被毀了。」

  報身佛不解,疑惑地問:「師兄,難道師弟不是敗在善上?若出手無情,也許破個地方了。」

  法身佛淡淡地說:「一分毒,一分傷,一分善,一分剛,這是微妙之學。功夫到了極境,全在微妙上作文章,細小的差別,功效卻不大一樣。明白了這一點,就懂得了什麼是高強。剛才師弟若不是心存善良,就會被她的純正罡氣擊毀。可見,欲傷人,先要防。」

  他慢慢道來,似乎在教訓報身佛,又象在開導冰清聖女,令人摸不准廟堂。

  冰清聖女心中一動,仿佛心靈被開啟了,看到了微光,但又弄不清自己抓到了什麼,欣欣然,又空茫。

  法身佛沖她一笑:「你果然不同尋常,我也要領教一下呢。」

  他雙掌胸前一合,右手隨之飄然拍去,輕輕無力,仿不帶絲毫殺機。

  冰清聖女有些遲疑,心中有些慌,等想起對方是個大高手這一事實,又急忙使出「雲泥神指」彈出兩道指氣。

  法身佛不慌不忙,輕輕向下一按,「哧哧」兩聲,指氣射到他身上,他僅微微動了一下,毫髮無傷。他安然地笑了。

  冰清聖女心頭大震,神功失靈,豈不象徵著滅亡嗎?她寂寞地歎了一口氣,向後退了兩步。

  忽然,她想起吳暢的話,只要運用得當,就有可為。也許自己不至於束手就擒。有一個死嗎,怕什麼?她又振作起來。

  法身佛見她的神色又有了變化,知道對他不利。心理對高級武學的影響極大,越是神奇的功夫,越取決於心理素質。一個懷有絕代奇功的人。若是天不怕,地不怕,你簡直就沒有辦法治他。越向生命的深層開拓,心靈對人的影響越大,生命的「核」就是靈花。

  法身佛參禪悟道,十分明白這一點,不由嚴肅起來。一個小姑娘若識得佛心,就比你老和尚可怕,老管什麼用。

  他換了一下方位,輕笑道:「你的聰明果然賽過一群和尚。」

  冰清聖女正欲開口,法身佛龍行虎步,猛地向左前方一跨,雙臂一伸,擰腕兒一振,合掌向前推出,使的是他的得意心法「八方參佛神功」。霎時間四面幻化出四道人影,那麼佛眉禪目,一心向善的樣子。他們似乎並不要擊殺什麼,形外無心。

  冰清聖女一驚,身形陡然飛起,斜飄出丈外,連彈出四道指氣。不料這次毫不見功,指氣如石牛入海,不見影了。她一怔,突然黑雲般一聲烏影欺進,頓覺不妙,玉掌振出兩道掌氣劈去,黑雲破了一塊,另一半仍飛向她。

  電光石火之間,她欲再戰已來不及了,一股柔勁湧上,她身不由己地飛起來,灰影一閃,一股大勁又托住了她。這一切來得突然,瑜清想幫忙都來不及。

  冰清聖女心中一酸,知道完了,身手不如人,還有什麼好講的呢。這世界本就亂糟糟的,你下臺他上臺,說不明白。與其落在他人手裡受辱,不如乾乾淨淨向天外。咳!似錦青春磨等待,這一回白來。想到傷心處悲壯一生,反手一掌,向自己的天靈蓋劈去。她要把藏在那裡的生命放入大海……

  別人呆住了。

  ※※※

  雪似乎又下緊了,那千點萬點,猶如鬼的眼睛。這也許是不公平的,但確有一雙眼睛盯著雪中的屋子,眸子裡透著鬼氣,亦懷鬼胎。

  中年男人把小竹筒從門縫裡插進去,向裡吹起迷魂煙,幹得很起勁。

  這種毒煙甚烈,江湖上下三流的小賊都把它視為至寶。人中此煙,三天之內很難清醒過來。他見屋裡無動靜,心裡樂開了花。

  估計毒煙差不多散盡了,他猛地把門撞開。他的這間屋門十分特別,看似插好了,實則一撞就開,不管事的。

  屋中的響聲似乎也沒驚動她們,中年男人嘻嘻地笑起來,大雪天吃幾隻「肥羊」可以去寒的。

  他向靠牆的床摸去,不料摸了個空,大吃一驚。急轉身時,文明的長劍已刺中他的脖子,刺得不深,但他仍然大叫起來。

  文明冷冰冰地問:「為什麼暗算我們?」

  中年男子駭然遭:「這不怪我,不久前我得了夢遊症,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。

  「打自己嘴巴。」文明說。

  「中年男人連忙打了自己兩下子。」

  「你知道是幹什麼了嗎?」

  「知道了。公子爺,饒了我這次吧。」

  文明冷笑道:「甘姑娘哪裡去了?」

  中年男人說:「我不知道。」

  胡仙恨透了他這種人,飛起了一腳踹到他的小肚子上。他「哎呀」一聲慘叫,摔倒地上。

  這回他嘗到了說謊的「甜頭」,不敢再胡扯了,連忙道:「她去會白公子。」疼痛讓他沒有耍刁的空兒了。

  歸飛霞說:「這種人已分不清哪是真話哪是假話,趁早把他的舌頭割去算了。

  中年男人嚇癱了,急忙道:「我不會騙你們的,她真的去找白玉龍了!」

  「她找他幹什麼?」文明冷厲地問。

  中年男人慌忙說,「白玉龍一表人材,舉世無雙,哪個姑娘見了不動心呢?他們早就相識。」

  慕容素心中默然,百感交集。她是見過白玉龍的,他的舉止風度實在讓人著迷,當初她就心裡亂糟糟的,曾倩倩投向他,實在深怪不得。女人誰不想有一個美好的歸宿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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