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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五


  吳暢不善酒,但他不願破壞氣氛,捨命陪君子了。雙佛是出了名的酒簍子,越喝越精神,那眼睛愈發明亮。

  盆裡的肉越見其少,轉眼問風捲殘雲,一點湯兒也沒有了。

  三個人唯有幹喝酒。雙佛大口猛飲,水酒四溢,豪邁驚人。吳暢不甘示弱,亦如神龍吸水,清酒長驅直入。「

  三個人喝得酣暢飛揚,還不停歇。

  三罎子酒喝光了,樂聖佛又從西邊的屋子裡托來三壇。

  吳暢眼裡滿是酒罈,幻影飛動,仿佛他已置身在酒的海洋裡,四方上下一片幽藍。

  雙佛又舉碗飲起,吳暢也喝興不減。

  三個人幾乎把舌頭都喝直了,還是不住地喝。樂聖佛的肚子大得如簍了,淨雲佛了也喝得粗了一圈,吳暢還是那樣,臉色冰冷。

  屋子裡的酒氣都刺人眼了,他們還是樂此不疲。

  雙佛這時有些驚詫了,這小子原來是全才呀,喝到了這份兒上,他還沒事呢!不能再喝下去了,再喝一碗,他們也要醉了。

  吳暢這時半閉著眼,仿佛在酒裡洗澡,不住地說:「妙,這酒妙,不是活神仙,不入其中道。妙,再喝更妙……」

  雙佛一點頭,猛地站起,兩人一左一右四掌劃起滿屋影子向吳暢擊夾。

  霎時,屋裡的螞蜂窩仿佛被戳了,滿屋都是蜇人的螞蜂,內氣勁浪猶如歡樂的海洋,無邊的力量向一處聚動。

  吳暢身子陡然飛起,仿佛眨眼間變成了一片光,隨勁旅蕩,同時光明立起,宛若平靜的海面陡起直上雲霄的海浪。

  「轟」地一聲大響,三人交擊在一起,屋子頓時向外飛進,他們也都飛了出去。

  吳暢發了兩掌,醉意頓去,雙佛身子裡的酒也幾乎跑光。三人相對面立,三副笑模樣。

  樂聖佛說:「你是個大天才,我們這次服了。」

  吳暢笑道:「這有什麼法子呢。我不想死。」

  淨雲佛說:「小子,你別得意,恒河流域高人成群,你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。」

  吳暢並不在乎,嘻笑說:「你們是笨蛋嗎?」

  樂聖佛略微一笑:「你來到這裡應該收起狂相。否則,你有跟頭栽了。」

  「我來找人的,不是來倒楣的。」

  「你找什麼人?」淨雲佛問。

  「通靈大活佛欽正,你們應該知道他的。」

  樂聖佛笑道:「你不會見到他的,死了這條心吧,別自找沒趣。」

  吳暢淡然一笑:「我在乎是找人,不在乎沒趣。我遠而來,他沒有理由不見我。」

  樂聖佛哼了一聲說:「你倒挺自信的,你從幽冥界來上沒有用,他不見你的理由與你想見他的理由一樣多。」

  吳暢平靜地注視了他們一會兒,輕聲道:「告訴我,他現在何處?」

  淨雲佛說:「很容易找的。不過你不會得到什麼的,他對別人是一無所有。」

  樂聖佛笑道:「一直向東走,到了河邊,你就會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了。」

  吳暢微微一笑,飄身而去。

  雙佛因又沒取勝,呆在那裡懊喪。

  吳暢一路東行,走了有五十多裡,忽見不少印度男女結伴東行。他們的神情莊嚴,似乎去做什麼大事。

  吳暢心中一動,會不會是去朝聖去的呢?他不便急行,於是就混在他們中間。

  成群結隊的印度男女很快發現他們的隊伍中有個外國人,不同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他。

  吳暢不想知道他們用目光表達怎樣的感情,便揚起頭顱不與任何人的目光相撞。應付這樣的區區陣仗,他還是能遊刃有餘的。

  慢慢地,有了憤怒的吼聲。

  他知道不妙了,這群莫名其妙的男女也許要去幹不可告人的勾當,所以要排斥異已,我得快走。」

  他腳下加勁,在人群中穿行起來。在他的感覺裡,他似乎又回到了不久前穿越樹林的情景中去了。

  有些勇武的男人想抓他,怎麼也碰不上。

  轉眼間,他看見從高處向下飛瀉的水流,宛若瀑布,心神為之一爽。

  等他靠了過去,才發現在飛流直下的左邊,有一片倍大的莊園,竹牆有丈高,隱在樹林裡顯得很神秘。

  他在莊園外徘徊了一會兒,推門走了進去。

  院內十分蕭殺,枯黃的落葉幾乎有半尺厚。裡面的房屋多是木制的,顏色星灰黑色,籠罩著莊園的是一片死氣。莊園裡有許多幽道,小竹牆把大院又分成許多小的天地。

  院內無人,連聲音也找不到。吳暢感到納悶,一直向北走下去。

  彎彎曲曲走了好一會兒,來到一片低矮的圓形樹林旁邊,矮樹有一人高,十分茁壯。他細觀了一會兒,見許多矮樹奇形異狀,不知何故。

  穿過一道竹牆,他陡然看見另一個世界,這裡全是長發黑衣女人,她們面向北跪著,頭深深低下,好象在進行某種儀式。

  他連忙躲到一棵樹後,繼續窺視。

  過了好一會兒,他都等得不耐煩了,忽聽清音鳴響,那聲音猶似潺潺流水動人而閑怡,又如空中來風涼爽而透入。

  聲音不知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,他從沒聽過這麼別致的樂聲。

  驀地,「嗚哇」之聲而起,從圓形的房屋裡走出一個黃衣少女,她身後跟著五位黑衣女人。

  黃衣少女走到臺階旁向東一轉身,吳暢猛然看見了她的面容。刹那間,他只覺光華一閃,有些呆了。他想不到人世間會有這麼美麗的少女,有中國人的奇麗,有印度人的溫柔,皮膚與眼睛、秀唇與烏髮、體態與走形無不是深刻的「陷阱」。

  她迎著遠天的雲彩一笑,吳暢頓時難以移動。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。那笑仿佛傳到了他的臉上,不錯,他果然笑了。他覺得自己正隨著颶風向不可知處飛行,那裡有無上的境界。這太不可思議了。

  黃衣少女秀眸掃了一眼跪著的人眾,輕輕一揮手,跪著的女人們頓時站了起來。這裡真象一個女兒國。

  黃衣少女如羽飄向臺階,左手端起放在桌上的玉淨碗,右手伸進碗裡,隨之一甩手,向跪拜的女人們抛灑靈水。黑衣女人們連忙低頭暗念咒語。

  少頃,震天動地的叫聲從黑衣女人們的口裡發出,似乎在慶賀她門得了神的佑助。

  吳暢這才回過神來,如墜夢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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