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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


  「什麼!」朱祖一驚,「你是皇上?」

  「正是。寡人不能沒有你,特來請你回去商計大事。」

  朱祖樂了,也不問對方是不是皇上,馬上撲通跪倒,「向薛不凡磕頭。從前,他是不用向朱元璋行這樣的大禮的,現在是感謝對方的知遇之恩。他想不到磕錯了地方。

  「萬歲,臣也有不是之處。從今以後,臣會克服掉一切毛病,對萬歲竭盡忠誠。」

  「好得很,老愛卿,請站起來吧。」

  朱祖仍然不起,以頭觸地道:「萬歲,臣有一事請求。」

  「請講。」

  「萬歲,臣一時的糊塗,殺了你派去的殺手,還請萬歲寬恕罪臣。」

  薛不凡樂壞了,笑道:「那當然,你連朱元璋殺了我也會寬恕你的。」

  朱祖一證,抬起來頭:「你說什麼?」

  薛不凡一指屋外,笑道:「外面雪很大,皇上已走了,你還跪著幹什麼?」

  朱祖向下一看,果見自己還跪著。他有些納悶,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。

  小夥子給他端上茶,他惱火地說:「不喝了,明天再……」

  小夥子靈機一動,笑說:「師傅,這是皇上賜的,請您喝下吧。」

  朱祖頓時來了精神,端過去就喝。

  於靈怕這樣搞下去不好收場,便對小夥子說:「你師傅若問起皇上的事,你不要否認。他若不問,你千萬不要講,否則就麻煩大了。」

  小夥子連忙點頭答應。他知道他們玩得太過分,弄不好師傅會拼命的。

  薛不凡在屋子裡走動了幾步說:「你師傅今晚看來醒不了了。你給我們收拾房間去吧,明天再和他談正事。」

  小夥子應了一聲走出去了。

  薛不凡指了一下朱祖,輕聲說:「這老小子有些迷了,我們明天可得小心點兒。」

  「沒關係,他追不上你的。」

  薛不凡笑而未語。

  小夥子又回到堂屋來,領著他們院的東屋裡。屋子裡很亂,柴草中藥混在一起,怪味兒很濃。於靈皺了一下眉頭,坐到南邊的床上。床是用草鋪的,往上一坐,身子便往下陷,席子挺涼。

  薛不凡也有些撅嘴,但舍此哪裡去呢?他拍了一下小夥子的肩膀:「你可以走了。」

  小夥子欣然退出,總算應付過去了。

  屋裡剩下了他倆,於靈迫不及待地笑道:「老朋友,快把你的絕活兒教給我吧。」

  薛不凡說:「急什麼,明天再說不遲。」

  於靈不依:「這鋪有什麼值得睡的,我們還是練功代睡吧。只有這樣,蒼天才不負我們一片苦心。老夥計,你別耍弄我了。」

  薛不凡盯了他一會兒,點了點頭:「你說得有理,為了對付吳暢那小子,我們是得下點功夫。雪天裡睡大覺,蒼天也會怪罪的。」

  兩個人為了同一個目的,互相交流了起來。而他們的心裡是感到彆扭的。薛不凡覺得吃虧,把這麼好的功法傳給別人確實會給自己帶來許多危險;於靈暗喜,卻又感到自己跟薛不凡學功夫太丟面子,這小子憑什麼要先我得到《碧月逍遙錄》呢?

  兩人雖然感受不同,但都是大高手,合作還是能比較完美地進行下去的。

  他們一夜未睡。到天快亮時,于靈已領會了「北斗逍遙功」的精義。

  薛不凡驚詫了,於靈的悟性比他想像的高。他果在那裡,好久無話,不知自己的心血來潮是對還是錯。不過他發現,自己的心裡後悔的成分居多。

  於靈似乎理解他的心情,笑道:「老朋友,你不要胡思亂想了,要不是為了對付吳暢,我才不會低聲下氣向你討教呢。現在雖說身負這種奇功,但能否對付得了吳暢還很難講呢。強敵就在面前,分心不是高手的作為。」

  薛不凡哈哈大笑起來,似乎想笑跑心中的鬱氣:「老夥計,你多心了,我是在想與吳暢決鬥會出現一種怎樣的場面。」

  於靈笑道:「你放心,不是魚死,就是網破。閃電般的搏殺來不及考慮更多。」

  薛不凡點了點頭,臉色凝重了起來。他現在仍然清晰地記著吳暢刺向他的那一刀,那是不平凡的。現在他也許能夠接下了,但疑問還是有的。吳暢的功夫難道就不長進了嗎?假如他的身手更高了,那將如何呢?

  他不敢想下去,但願這不成為一個問題。

  於靈的心情卻是開朗的,他覺得一夜之間自己進境神速,對付吳暢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。若說自己一人獨戰他,還沒有絕對的勝數。兩人合戰他,該不會有問題了。即使兩人之中有一個要倒下,那吳暢亦必定要完蛋的。

  至於在拼殺中他和薛不凡誰會倒下,他是不必想的,也無法想,還要看運氣。不,要靠智慧。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起,與吳暢大戰,他們兩人誰強誰完蛋,因為吳暢要先對付強的。但若兩人都想到了這一點,到時都不顯強,那兩人豈不都要完蛋?

  想到這裡,他不由打了一個冷戰,現在就暗藏私心,那是絕對無法成功的。他忽然覺得心計對他們是不利的,也許唯有團結才能打破這種僵局。

  薛不凡望著他出神的模樣一笑:「你又在想什麼壞點子?」

  「不,我在我想應敵之道。」

  薛不凡哈哈地笑起來:「老兄,我敢打賭,你在為自己著想。也許你正為發現我們兩個『誰會完蛋』這一點高興呢,但你馬上又會發現你遇到了困難。我就是在這樣的困難面前折回來的。」

  於靈點了點頭:「老夥計,你比我想像的要直率。」

  薛不凡笑道:「不直率,我何必自找麻煩?秘技自珍絕對比外揚開來好得多。」

  於靈歎了一聲:「老夥計,我們唯有團結,只有奮力去拼殺,才會成功。至於結局,我們就別去想它了。」

  「爽快,我就等你這句話了。」兩隻手破天荒地握在一起,這是發誓的象徵。有時發誓比什麼都有用,這是中國的特產。

  雪停了。天也大明起來,不過仍然陰沉沉的,沒有陽光射破重雲的壯麗。

  兩人走出屋子,正巧碰上朱祖向這邊來。

  三個人寒暄了幾句,一同又來到堂屋裡。

  朱祖笑道:「你們是稀客,這次可要多住幾天,我已吩咐人買酒菜去了。」

  薛不凡說:「老兄,那樣太麻煩。我們不如到外面的鋪子裡去吃,人多也熱鬧。」

  朱祖爽快地答應了。幾個人走到街上去。

  他們在一條南北小街走了一會兒,拐進一條胡同。出了胡同,迎面是一座大酒館,有五六間門面。酒館的門剛開,裡面還沒有吃客。他們走進去,朱祖招喚拿酒、上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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