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還原靈功 | 上頁 下頁
二〇


  葉寬有些欣欣然了,這妞兒不錯,竟把我當成吳暢了,有趣!

  他們三人坐下。少女去另一間木屋燒水。

  閒談了幾句,扯到少女身上去。

  曾峰笑道:「吳少俠,小女如何?」

  「自然是極妙的,我們不能比。」吳暢客氣說。

  葉寬道:「甘先生不是說令媛有病嗎,我怎麼看不出她有病呢?」

  曾峰臉色一沉,不悅地說:「心病不是容易看見的,只有善良的人才能體察。」

  吳暢不願再坐下去,便說:「曾前輩,在下已與令媛見了面,她氣色不錯,在下要走了。」

  他站起身欲走,曾峰拉住了他:「少俠,你既然來了,總要與她單獨呆上一會兒說幾句話,那樣才能救了她。」

  吳暢道:「你介紹錯了,葉公子足可當此重任。」

  曾峰正色說:「我不能欺騙女兒。」他拉起葉寬,笑道:「我們到另一同屋去。」

  葉寬十分不情願,又不好賴著不走,只有跟他出去。木屋裡只剩下吳暢一個人,他心中雜念亂飛,眼前的一切仿佛離他甚遠。

  香風兒一動,曾倩飄身進屋,她走起來渾身無一處不動,十分優美。吳暢沖她一笑,她的臉兒頓時徘紅起來,嬌羞無限,似乎在告訴吳暢,把你找到這來真對不起,可我太想你,這是沒法子的事,你原諒我吧,對男人來說,原諒人本不是什麼困難。看,她能把這麼多意思在一羞一顰之間表現出來,頗不容易,不知是她天性使然,還是有意為之。

  吳暢被她的神色感動了,感到她太純真了,與她談上幾句也不算壞事。

  曾倩倩坐下,兩眼盯著自己的腳尖,似乎在想怎麼開口。少頃,她羞怯地說:「少俠,我爹總是太關心我,你不會怪罪吧?」

  吳暢和顏悅色地說:「我來了比什麼都說明問題。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,應有無限眼光,千萬不要被可笑的事兒遮住了眼睛,想不開。」

  曾倩倩笑了,很甜,猶如濕淋淋早晨的太陽:「我才不會呢。不過,我很任性,覺得對的,就去不休地追求,為它而死也不怕。」

  吳暢被唬了一跳,好個任情的妞兒,你相思別往我身上撞呀。他沉吟了一下,說:「有韌性固然是好的,生命豈非更美?為了一點什麼想死想活那是不好的,人也會變傻的。」

  曾倩倩悄然一笑:「你的話是對的,我聽你的。當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時,我就覺得無論說什麼,做什麼都是對的。從此,我心中只有了你的名字,別的什麼全沒了。你的形象我想過有千萬次,天天想,夜夜夢,以致到現在一會兒不想都不成。這下好了,我終於見到了你,我的夢想得到實現了。」

  她的神態純淨極了,吳暢幾乎不忍心懷疑她有欺騙的動機。這麼可天真一個姑娘,她有什麼理由編出這麼一個美麗的故事來蒙自己呢?他溫和地笑問:「你的夢想是什麼呢?」

  「和你在一起呀!」她幾乎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吳暢說:「你總不是個傻哥哥吧。」

  吳暢心一沉,苦笑道:「我一碰上女人就傻,而且還頭疼,有時也免不了倒楣。」

  曾倩倩玉圓甜潤地說:「你放心吧,哥哥。和我在一起你會變聰明的,因為我更傻。」

  吳暢不得不承認她的機智,也許她還說不上老練,但總體上說是天真可笑,言行自然給她的美更增添了生氣,她的內在的光輝從她的眸子裡不住地向外閃射。她是難得的,這是吳暢的感覺。但難得的女人大都難纏,所以,吳暢不想與她談下去。他站起身來,笑道:「我該走了,我的事沒人會替我辦。」

  曾倩倩有些急了:「你的事我會替你辦的,你不用走,我有許多話兒還沒說呢。」

  「那你就快說,與我無關的別談。」

  她美麗的大眼睛忽閃了幾下:「你的話真怪,我的事怎麼與你沒關係呢。要知道,我心中沒有別的,只有你一個人。」

  吳暢不由有些為難,他不缺乏激情,但他心中有個慕容素,他不可能讓別人進入他的心靈。除非……那是可怕的,他不想面對那樣的事實。

  「那你就講些與我無關的吧,我瞭解自己,你再說就重複了。」

  曾倩倩頭一歪,似乎在想俏主意:「女孩子單眼皮美還是雙眼皮美?」

  吳暢不加思索地說:「自然雙眼皮美。」

  「哎呀哥哥,雙眼皮不也是重複的嗎。」

  吳暢笑了:「曾姑娘,你象冰雪一樣潔白、透明,沒有你想不通的事兒,下次我們再重複吧。」他舉步外走。

  曾倩倩猛地擋住了他:「你不能這麼來去匆匆,這不合理。我的思想會跑得更快,可它卻一刻也不想挪動呢。」

  吳暢不願冷盾相對,只好陪小心,可他無論說什麼,她沒個兒依。弄得有些僵了,曾倩倩道:「你走,我跟你去,直到你答應我和你永遠在一起為止。」

  吳暢被弄得哭笑不得,怔在那裡。

  曾倩倩雙手抓注他的手臂晃了一下,說:「外面這麼冷,你走了我會擔心死的,我寧要跟著你被凍死,也不願為你擔心而死。」

  吳暢心裡湧起一股熱流,渾身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是否對她的癡情要報以感激?也許只有如此。他相信發生在天底下的愛是真實的,而本人的理智也完全是真實的。他心想著如何擺脫這種糾纏。

  「有情人終會相會的,這你該相信吧?」吳暢笑問。

  曾倩倩搖了搖頭:「天下的有情人太多了,相會的畢竟是少數。我們今日相會是我的運氣,而這樣的運氣是很難在一個人身上重複的,儘管我希望它重複也不成。」她堅定了信念,非要和吳暢在一起不可,雷打不動了。

  吳暢沉下臉道:「我若不答應你呢?」

  「那你殺了我好了,相思之苦勝似下地獄,不是身受,說不清楚。」

  吳暢自然不能殺她,只好再坐下。曾倩倩樂了,甜哥哥蜜姐姐地叫個不停。吳暢確實感到了一種不安,但也有一點可笑。

  曾峰覺得女兒與吳暢談得時間不短了,於是和葉寬又回到他們身旁。

  吳暢與葉寬開了一句玩笑,屋裡的氣氛頓時非常歡松了。曾峰拿出來狐狸肉讓女兒去燉,他要讓客人美餐一頓。酒自然是陳釀的,瓦罐裡嘩嘩啦啦倒出清白甘冽的酒,每人一大碗。

  曾倩倩沒上桌,坐一旁靜看。古時女人是不上桌的,這規矩對江湖兒女同樣有效。這種殘缺不全的傳統,現在依然憑它幾招花拳打天下,竟多半還是贏家。怪哉!

  曾峰端起大碗老酒,笑道:「今日與兩位賢人同飲,老漢開心無比。來,幹了它。」

  吳暢不善酒,本不想喝,但因對方豪氣于人,他唯有捨命陪君子。

  三隻大碗在中間一碰,各自端回自己的嘴邊。曾峰大口一張,碗裡飛出一道明線,一碗酒一下子喝了進去,仿佛酒沒經過喉嚨,直接人肚的,海量。

  葉寬亦能飲,喝得「咕咚咕咚」響。

  吳暢吹出一口氣,一咬牙,也忍勁喝下去。酒一入肚,一股火就在丹田燃起,腦袋有些暈了,眼睛也有被煙熏了的感覺。

  曾峰笑道:「痛快!再來。」

  吳暢沒吱聲,葉寬亦未阻攔。葉寬城府深,什麼都不露,又都能來兩下子。吳暢是不服氣。想與曾大人較量一下,似乎想證明:別看我平時不飲酒,真的喝起來,並不比哪個人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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