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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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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嚴馨心裡不痛快:「我能怎麼聽呢?你不願和盤托出來,我有什麼辦法?」 牟道氣得頭暈身脹,還要怎樣說呢?難道讓我承認你爹是被我打下去的才詳細? 他哼哼了一聲,閉了周身的脈氣關道,毒正向他血液裡擴散。 戈劍不知這時該不該也問一問牟道,心神不安,看樣子,牟道快不行了,臉都有些青。 作為朋友,他不該逼他;作為人子呢? 蒙面人心裡雪亮,知道牟道快完了,哈哈地笑了,但他還是沒弄准該不該再補一這劍,讓牟道死得更快。 他吃不透牟道的潛力。 牟道的樣子更難看臉在變黑,但他始終沒有倒下去,這讓蒙面人不解。 又過了一會兒,牟道長出了一口氣,仿佛從很深的水底冒了來了,臉色又恢復了紅潤。 蒙面人大吃了一驚,後悔沒再給他一劍。他想不通,牟道憑什麼不死呢?難道他的血比毒還厲害? 牟道知道他後侮,淡然道:「你現在動手也來得及,我並沒有把毒驅出身外。」 他講的是實話。而實話更可怕。世間的聰明人而該明白,讓人相信的話才是最可靠的。 蒙面人知道牟道說的是實話,可他還是不敢冒失。他知道「最實在」的時候已過去了,牟道已有了足夠的反應能力。 而實際上呢? 牟道感到很無力,很蒼白。 他覺得自己鮮紅的顏色正被洗去,不是一雙手,而是許多魔爪。他要平靜地站著,唯有松下去,松得一片空明,什麼都抓不著。 張嚴馨似乎知道牟道的處境,卻什麼也難說,更下不了手,一切都未明呢。 戈劍看一下他的眼睛,笑道:「兄台,你真會騙人,你這不是好好的?」 牟道少氣無力地說:「當然,不騙人行?」 蒙面人反復權衡了一陣,覺得自己也太心虛了,剛才他好好的時候都接不下一劍,現在受了傷縱是拼命又如何呢?等的念頭要不得。 但他還有一怕,若是牟道與他同歸於盡,那他還真沒法。 他低頭思忖一下,又晃起了劍。他知道有點兒晚了,權且亡羊補牢」。 牟道對他的挑釁視而未見,不怕死。 蒙面人向他猛撲過去,劍刺他的咽喉,快得一把劍都編成了一點。 牟道頭一低,向地滾去,仿佛一股風把羽毛團吹下了山澗,誰也沒看見發生了什麼,兩人一閃而過。 蒙面人欲轉身時,忽覺小肚子開了一個口,血熱烈地外流了。 他不由吸了一口氣,目瞪口呆,這一劍挨得太虧! 牟道一臉茫然,還是那麼無所謂地站著,似乎並不記得剛才有過一這搏,更不見有血。 蒙面人止住血,沒吭一聲,彈身而去。 張嚴馨欲語,終沒有開口,失望地搖了搖頭。 戈劍湊過去,笑道:「兄台,剛才那一劍你是怎麼弄的,我怎麼沒看出來?」 牟道微微一笑:「我也沒看出來,從什麼地方刺的只有鬼知道。」 戈劍自然不信:「兄台,你可真會騙人,難道那一劍是我刺的嗎?」 牟道說:「那一劍我刺得很輕,全是靠著求生的本能,並不是技藝,我怎說得清?」 張嚴馨道:「你在另創新劍?」 牟道搖頭說:「不是,我是迫不得已。」 張嚴馨幽歎了一聲:「牟兄,我們之間到底會發生什麼呢?」 牟道呆然無語,甚是傷神。 戈劍說:「兄台,你幹什麼不好,偏害死了我的父親,這可不大對這,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,無所謂恨,若是他們逼我,那我可沒法。」 牟道苦笑道:「你用不著克制,等想報仇了,找我就是。 戈劍搖頭說:「這總是不好,那誰死呢?」 牟道不答,這可不是兒戲。 他現在還弄不清仇天清之死他到底要負多少責任,若是明白了,等自己事了,還她公道就是。 若自己該死,又何必等她報仇呢?為朋友,為自己,都不該苟且偷生。丈夫當光輝照地,不能挺不起脊髓,留一寸殘影,亦當是香的。 他盯了戈劍一這眼,沉重地說:「你放心了,我會給你一個結果。」 戈劍眨巴了一下眼睛:「我能知道你的想法?」 「當然可以。」牟道說,「我們曾是朋友,我不想讓你為難, 我從什麼地方錯的,就從什麼地方退回去,直至消失。 戈劍眼睛一熱,險些淚流:「兄台,你何必說得這麼淒慘……我並不希望你消失……」 牟道苦笑一聲,目光投向遠方。 張嚴馨也許覺得他們之間氣氛太沉鬱了,說:「牟兄,也許我們還有別的選擇。」 牟道道:「除非他們未死,可是……」 三人於是無話,再也沒法象以前那樣輕鬆了。 沉默了片刻,戈劍道:「看來這裡真要熱鬧了,我們回去吧。」 牟道沒有異議。 三人剛到城門口,迎面碰上侯至爽等人。 候至爽的氣色極好,沖牟道笑道:「牟大俠,好福氣,身邊兩個大美人,還嫉妒人家。」 牟道一這怔:「侯姑娘,你弄錯了吧?」 侯至爽朗然道:「錯的是你,好健忘哪。你不是想讓我也嫁給你嗎?」 牟道一笑:「你能嫁幾個人呢?」 侯至爽道:「大俠兄,我對你講的,仍然有效,你不妨再考慮一下。」 牟道點了點頭:「好得很,我會想的。」 雲中魂不由妒火中燒。 他雖覺輕功稍差,並沒失去戰勝一切的信心。他不想看到牟道也插進一杠子。 戈劍有些好奇,笑道:「兄台,她對你都講了些什麼?」 牟道說,「她的話太出格,你聽了會臉紅的。」 張嚴馨道:「你很樂,是嗎?」 牟道看了她一眼:「我樂得起來嗎?」 侯子玉總想讓牟道出點醜,趁他不注意,一腳踢了過去。 牟道沒理會,仍是沒踢著。 侯子玉氣得哼哼,也無妙法。唯有跟著走。 眾人各自找了地方住下,於自己的事去了。 天黑了。 城裡的酒店飯鋪都坐滿了人。 雲中魂心裡不痛快,獨自狂飲。 三儒更是不舒服,罵罵咧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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