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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七


  第十七章 昨日月下今為仇

  人生那麼一刹,瞬間裡什麼都定了,也變了。

  張嚴馨一陣狂奔,沖下山去,愈跑感到愈空,不知自己得到了什麼,失去了什麼。

  戈劍追上她,叫道:「姐姐,他服軟了,也算我們勝了就別難過了吧?」

  張嚴馨看了她一眼,沒有回答,僅有委屈。

  兩人剛了道,雷婆婆、白雲已在路上等著她門了。

  戈劍驚道:「你們看見我們了?」

  雷婆婆說:「難道我們不會聽嗎?我在這裹住了幾十年山上的任何響聲我都聽得見的。」

  戈劍說:「前輩,你年輕對一定很聰明吧雷婆婆笑道:「我覺得現在才是真年輕呢?」

  戈劍驚奇地掃了她一眼,光笑不吱聲。雷婆婆知道她笑什麼,卻不想理她了,張嚴馨才是可愛的。

  她哈哈一笑:「你們要去哪裡?」

  張嚴馨說:「不知道,我們在找人。」

  「找那個車道嗎?」白雲間。

  張嚴馨點了點頭。

  白雲道:「巧了,我剛得到他的消息。」

  戈劍問:「他在哪裡?」

  「他去了花月樓。」

  張嚴馨說:「你也找他嗎?」

  「當然,我要扒他的皮呢!」

  張嚴馨沒有吱聲,閃身飄去。

  雷婆婆、白雲豈甘落後,隨形而上,快如疾風。

  半個時辰後,她們進了妙遠城。

  她們走上花月樓時,牟道已走了。

  尤坤憶道:「他還會來的,和尚沒走呢。」

  「他來這裡幹什麼?」戈劍問。

  尤坤說:「找道行的。」

  「道衡來這裡了?」白雲道。

  「沒有。不過聽說要來,鄭公公要在這裡設宴待人,到時候會有好戲的。」

  白雲哼了一聲:「那小子什麼時候走的。」

  「剛走一會兒,也許他去了客棧。」

  張嚴馨一聲沒吭,孤身就走。

  白雲等也彈身而去。

  她門進了客棧,挨個房找人。

  牟道正躺在床上出神,被她們堵在屋裡。

  張嚴馨淒然一笑:「牟尼,你知道我們正要什麼?」

  「找我。」

  「兄台,你在幹什麼?」戈劍問。

  「在想你們。」

  霍婆婆奇怪牟道怎麼老躺著,瞧不起人嗎?她冷然說:「你的駕子好大呀。」

  牟道苦笑道:「我也不想這樣子,沒辦法。」

  白雲看出了門道,笑了:「妙極,這小子中了毒,你們看他的臉,多麼死氣。」

  霍婆婆點頭說,「不錯,中毒還不淺呢。」

  戈劍道:「兄台,不要緊了?」

  牟道沖她一笑:「你本該這個樣子的,這才更美呢。」

  張嚴馨沉靜了一會兒:「牟兄,我想問你一件事,可以嗎?」

  「十件、百件都可以。」

  「你殺死了我父親?」

  牟道平靜地說:「沒有。是他不小心墜下深谷的。這是真的。」

  戈劍忽道:「見台,我父親是你害死的嗎?」

  牟道說,「那是官府幹的,只是與我有關而已。這也是真的。」

  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水心急問。

  車道長歎了一串:「我無法告訴你。」

  白雲道:「你要不做虧心事,怎麼不能說呢?花言巧語是蒙不了人的。

  車道沒有話,他能說什麼呢?解釋也是無力的。

  張嚴馨有些不滿他的冷漠,說:「牟兄,你能說得詳細些嗎?」

  牟道不答,只是發呆。

  張嚴馨盯了他許久,冷道:「牟兄,你沉默無言,想置小妹子何地呢?」

  牟道心中一動,「那你就聽別人的吧,這更合乎人生的邏輯,報仇除惡都有了。」

  張嚴馨把臉轉到一邊去,不說了。

  雷婆婆道:「你小子好歹不知,看來非修理一下不可了,牟道似乎很倦,半閉上了眼睛。

  他有些昏沉,有些不安:面對兩個大美人,他什麼也說不出,這對得起朋友了?可又有什麼好講得呢?

  到底是自己創造的仇恨還仇恨創造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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