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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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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風流平淡地問:「你來幹什麼?」 羅國偉一揚手中刀:「自然是比刀,我不太相信你永遠不再用刀了。」 任風流淡然一笑:「你還以為那兩個錦衣衛是我殺的?」 羅國偉自信地說:「只要你出刀,什麼都清楚了。這是最簡練的法子了。」 「我若是不拔刀呢?」 「那你就永遠再也沒有拔刀的機會了,女人也將屬於別人的。」 任風流神色一變,惱恨他打女人的主意。他是不想再抽刀了,若是為了女人呢?這是個新問題。他決心不再用刀也是為了女人。 羅國偉見他失去了剛才的悠閒與平靜,心中暗樂,兩人之間的拼殺看來不可避免了。 他輕輕一笑,拔出自己的刀,迎著日光一晃,寒光逼人: 「任風流,別再猶豫了,否則的話,你將一無所有。生命不再是你的,女人也不再是你的。」 任風流輕閉了一下眼睛,感到一陣心痛,若為了生命,他是決計不動刀的,但女人的可貴又豈是用生命可以衡量的?女人是男人的生命花。 羅國偉走向了他,很慢,似乎在尋找下刀的機會。 馮春影有些奇怪,一臉迷惑,不知任風流怎麼這樣不爽快。 人家把刀壓在了你的脖子上,允許你打退堂鼓嗎?」她以為他不是這樣的人,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他呢? 她輕微迷人地一笑:「他那麼可怕嗎?讓我來接他吧。」 任風流感到受了侮辱了。 羅國偉趁機大笑:「好,有志氣,比他都強。放心吧,我不會傷著你。」 馮春影嘿了一聲:「誰要你讓,我不怕死。」 任風流再也忍不住了,他若再遲疑,失去的會更多。他可以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,那樣他的心靈就只能寂寞下去了。這太可怕。 他冷笑一聲:「羅國偉,你別耍把戲了,我接你的刀。」 羅國偉樂了:「用手接嗎?」 任風流輕蔑地說:「你不要用心太深了,我怎做還用不著你來指教。」 羅國偉哈哈地笑起來了:「任風流,你別太輕高。我所以讓你耍大刀,是不想占你的小便宜。你若分不清扁與圓,只能是個倒楣鬼。那時別怪我太狠了。」 任風流長出了一口氣,兩眼不眨地看著他,不知打什麼鬼主意。 羅國偉這時揚起了刀:「任風流,記住吧,明年的今日是你的祭期。」 任風流沒有動,兩眼盯住了對方的刀,眸子裡跟著也閃動了飛流的刀光,奇哉! 羅國偉似乎看透了任風流的肺腑,信心更大了,直向他沖過去。 羅國偉遠比任風流想像得狡猾,快沖到狂風流的身邊了,他忽兒轉了方向,劃起一片刀光向馮春影劈去,狠辣皆備。捨近求遠了。 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,欲亂敵人心,先毀敵人「寶」。馮春影正是任風流視如性命的珍寶。 任風流似乎料不到羅國偉這麼下作,心中一驚,不顧一切地撲過去,欲解心上人之危。他手中並無刀。 羅國偉見對方上鉤,突然反身,虛光一起,一刀砍向任風流的脖子,快如赤電。 任風流大叫不妙,急展「浮光掠影」身法斜閃。怎奈太遲了,血光進現,落地一片。 任風流悶哼一聲射子五六丈外,一臉傷感。這虧吃得太氣人了。他的左肩挨了一刀,刀口寸深,受傷亦算不輕。 羅國偉一刀得手,再不把他放在眼裡了,得意地笑道:「任風流,想不到你這麼『酸』。盛名之下其實難負。浪得虛名,實在可笑,可笑。」 任風流臉上暴起青筋,顯是怒極了。他掃了馮春影一眼,她正望著他出神。一切來得太快,她還沒有想起要幹什麼。等她驚醒過來,馬上讀懂了他的面孔,還有那不太熟悉的目光。他這是要應戰了,他需要刀。 她扭身進了草屋;一把怪刀便飛出屋來。他伸手接住了。這是一把黑如墨的刀,二尺多長,直的,兩寸多寬,幾乎沒有刃,絕不快。 羅國偉一呆,這是個啥玩藝,也是刀嗎?他冷然一笑:「任風流,你若再窮賣弄,死得會更快,收起你的黑玩藝吧。」 任風流長吸了幾口氣,止住血,神色慢慢平靜下來,只有在平靜裡他才能找到自己。 羅國偉明知對方平靜了自己多半不安寧,也沒有搶先下手。 他也需要冷下來,冷裡有他的真本色。 兩人各自尋求起自己的真面目,僵住不動了。任風流這時走向了他,主動進攻了。 羅國偉不敢大意,急忙穩定心神,氣下丹田,大刀緊貼身。 任風流相了他一會兒,輕笑道:「好歹我是個老手,你先出刀吧。」 羅國偉沒吱聲,面孔冷下去了。什麼時候下刀他心裡有數,豈會聽敵人的。 任風流歎了一聲,似乎替歲國偉惋惜,身形一旋,使出他的驚天絕學「鳳凰八爪刀」。 瞬間裡,從他手裡飛出「鳳爪」似的八片刀影,旋渦般襲向羅國偉,快得有些莫名其妙。 羅國偉心頭一寒,大刀挽花上撩,仿佛海底撈月,虛光紫氣沖天。「當」地一聲響,火星飛濺,兩人各自向後飛退數丈。沒分勝負。 任風流勉強一笑,神色灰暗下去。 羅國偉道:「任老兄、還沒完呢。」 任風流冷漠地說:「你放心,這回我會讓你滿意的,出刀吧。」 羅國偉冷眼看了一下遠方,橫刀欺進,心中不抱一念。 任風流沒有動。他在尋覓對方的弱點,老纏下去未免大無趣了。他是個清醒的務實者,世界的變化仍比他估計得要快。 他想到了優美的蕭聲,深長而充沛。 羅國偉這次也想了斷,念頭就是一把刀。 兩人在對峙中重新衡量對手了。 兩人的心全進入了狹窄的空間。仿佛過了許久,兩把刀才碰到一起。 他們又看到了火星。 羅國偉心頭一沉,覺得任風流比牟道還難纏,至少任風流給他的壓力比牟道要大得多。與牟道交手,他能馬上看到結果,與 任風流拼殺,仿佛嚼老牛皮,乏味煩人,又有幾多擔心。 他沒法接受任風流總能安穩如山,兩人的打法太相似了,真他娘的見鬼! 霎時間,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,至少不敢盲目了。 要挺胸走下去,他覺得會有不少敵人。一個牟道就夠他收拾的,結果實在難料。他想不通牟道何以能不斷地前進,別人則不能,自己能越過他嗎?任風流呢,比他如何?對付牟道自己也許得改變一下打法。 他沖著任風流笑了。 「牟—道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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