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佛門異功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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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快亮時,兩人爬了起來。戈劍探頭向外一看,沒見動靜,又縮頭關上門。外面挺冷,有些凍頭。 過了一會兒,三個老儒起來了。戈劍也打起顫來。三老儒出了院門。 牟道一拍戈劍的肩頭:「快跟上,別讓他們走遠了。」 戈劍連忙開門,兩人隨後追了出去。 黎明冰冷。微風象刀子一樣割人耳朵。 兩人低頭彎腰,東藏西躲跟在三儒後面,不敢粗喘一口氣。冬天的地面極硬,稍不小心都會踏出聲音來。 三儒輕飄飄上了山崖。牟道與戈劍頓時趴到了地上。兩人抬頭看,見「杏林三儒」各自走向一棵靠懸崖邊的松樹。樹都不太粗,猶如兒童的脖子,但都挺高直。三儒走到松樹邊,各自脫下自己的褲子,雙手扒住松樹蹲到石頭上——大便。 戈劍做夢也想不到師傅老早起來就是為了完成這神聖的任務,羞得不由低下了頭。 牟道盯著三懦看了一會兒,高興地笑了。 他拉了一下戈劍,兩人返回杏林院。 戈劍見牟道樂不可支,輕聲問:「這有什麼好笑的,丟死人了?」 牟道笑道:「難道你不希望另有原因?」 戈劍一怔:「你想出辦法了?」 「對。」牟道點頭說,「我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,保證讓你笑掉大牙。」 「什麼辦法?」 「你別問,快與我一同回城,去買樣東西。」 戈劍臉上樂開了花:「兄台,你真行,諸葛亮也未必有你的點子來得快。」 牟道說:「快走,等辦完了事再樂。」 兩人一路小跑奔向縣城。他們不再感到寒冷,唯覺心裡熱乎乎的。戈劍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,少年特有的朝氣洋溢了出來,那神色特別令人心醉。牟道不由暗贊,這小子怎麼長得這麼俊秀? 兩人進了城,先到飯店裡大吃了一頓,然後去買東西。牟道沒有回家,他怕碰上父親又要挨一頓訓。父親希望他一刻也不要放下書本,熟讀聖賢書。然而牟道卻不再迷信父親的說教,他感到了困惑:「人人都讀聖賢書,可何人成了聖賢?皇上身邊的宦官哪一個不一肚子墨水,然而他們的心亦如墨黑,也不是聖賢。可見,讀聖賢書未必能成聖賢,不讀聖賢書未必不是聖賢。 他覺得自己想得有理,對父親的督促不那麼看重了。不過他目前還想不出父親對他一夜未歸會發多大的火。 他與戈劍在城裡轉悠到太陽西斜,才出了城,直奔雞雲山。這回兩人都有些輕飄飄的,仿佛凱旋而歸的將軍,心裡樂滋滋的。 上了雞雲山,他們直奔山崖。兩人到了山崖上,在三儒蹲過的地方轉悠起來。 天黑下來時,他們又回到杏林院。 「杏林三儒」不知幹什麼去了,後半夜他們才從外面回來。 兩人想了許多,直到他們的念頭開始重複方止。 夜很靜,很冷,一切聲音都僵硬了。 黎明將至,兩人爬了起來,先三儒上了山崖。兩人在山崖上忙活了一陣子,方見王儒露面。兩人趕快藏到一邊去。 三儒幾乎與昨天同時來到山崖上,伸展了一下手腳,又各自走向懸崖邊的松樹。 他們的動作與昨天的一樣,脫褲扒樹,也許多少年來這動作沒有變過。然而今天的情況與往日不同,樹的動作變了,他們剛同時扒住樹欲向下蹲,松樹驟然斷了,三個人幾乎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向懸崖下摔去。 值得慶倖的是他們都是江湖好手,各展奇功拍崖抓樹,延緩下墜之勢。 然而,他們並沒有抓到什麼,全都摔到崖下的爛草堆上,弄了一身屎。 三個老頭子被摔壞了,疼得齜牙咧嘴。多虧山崖不算太高,否則三老儒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。 戈劍見大功告成,拉起牟道跑回了杏林院。 片刻。三老儒也回來了,一臉沮喪。 戈劍從自己的屋子裡跑了出來,笑道:「師傅,你們滿意了吧?」 段百苦瞅了他一眼:「你的辦法真絕,是怎麼幹的?」 戈劍一揚手中的薄鋸片:「用它拉的。昨天我拉了樹身的一半,黎明前又拉了幾下,然後用泥土把鋸縫糊上,你們就什麼也發 現不了了。」 文疾冷冷地說:「你小子也太損了,差點兒要了我們三條老命。」 戈劍忙道:「不會的,我知道師傅神通廣大。」 段百苦「咳」了一聲:「也許這是天意,該我們造就你。從現在起,我們就傳你神功。」 傅太舊從衣袋裡掏出一粒黃藥丸,看了一眼,平靜地說:「這是一枚『六合金丹』,是我們三人幾十年的心血結晶,制好已有半年了,再過三天就要失效了,好在你馬上就能服它了,足見你福緣不淺。我們原不指望你了,料不到你能突出奇兵,讓人刮目相看。這枚『六合金丹』功效極強,是十六種中草藥合成的,上面也凝聚了我們的功力。你服下它一夜之間能陡增六十年功力,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。」 戈劍樂得要跳起來,連忙跪下給三個師傅磕頭。段百苦揮手一彈,一縷指勁擊中戈劍的「玉枕穴」,戈劍頓時動不得了,半張著嘴一臉苦相,仿佛吃了十八個苦瓜。 傅太舊大袖一揮,黃藥丸轉了個半圈,飛向戈劍口中。 戈劍服下「六合金丹」,頓時如惹火燒身,大喘不已。 牟道在屋子裡直看得目瞪口呆。 段百苦飛身飄起,用手一拍戈劍的「百會穴」,猛然道:「意想身下有眼泉,萬古清澈流不完,金丹散盡紫光色,一片茫茫都不見。」 戈劍被師傅一拍,頓覺渾身酸軟,有種說不出的無力,但他不敢懈怠,強打精神挺著,想像著自己在飛灑透澈的流泉之中昂揚自得。 片刻。段百苦收起神功,戈劍站了起來。活動了一下手臂,他感到周身通泰。戈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,他知道自己進入了某種境界。 牟道在旁邊看得真切,仿佛受了感染,不由手舞足蹈起來,幾乎要衝出去與戈劍分享快樂。 文疾冷淡地看了戈劍一眼,低沉地說:「今天就到這裡,回你的屋子裡去吧。」 戈劍頓時解放了似的,整個身心都飛揚了。他想叫想唱,想蹦想跳,想用最簡單的形式表達他內心最深刻的歡樂。至此,他不得不承認,人的感受是無限豐富的。 三儒回到自己的房去。戈劍跑進了自己的屋子。牟道一把拉住他,笑道:「恭喜了,你的運氣確是不錯,一顆小黃丸讓你發達了!」 戈劍說:「這全是兄台的功勞,否則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機會。」 牟道歎了一聲:「你好好跟著師傅學吧,我該回去讀書了,科考臨近了。」 戈劍身子一顫,低下了頭,他有些捨不得讓牟道離去。過了一會兒,他深情地說:「兄台,我可以去找你嗎?」 車道樂道:「太可以了!到時別忘了教我幾招。」 戈劍頓時感到了為難:「……我師傅不讓……外傳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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