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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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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老二猶豫了一下道:「兄弟,我直說一句話,你可別在意。」 金剛道:「二哥有什麼話,請只管說就是。」 樓老二道:「兄弟,就像大哥剛說的,你這一手別說趙總管沒有,就是放眼大江湖,也挑不出幾個來,論武功,別說是跟趙總管比,就是跟三位當家的比,恐怕也是綽綽有餘,可是兄弟,帶人、服人,不能單憑武功,我這意思……」 金剛含笑道:「二哥的意思我懂,只是二哥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帶人、服人之能,也許我帶人、服人之能,比趙總管還高明。」 岑胖子接口道:「那當然,那當然有這個可能。江湖道兒上混了這麼久了,兄弟你是個什麼樣的角色,什麼樣的人物,我還能看不出來;只是,兄弟,萬丈高樓由地起,你剛進門兒就想一躍而為總管,別說趙總管心裏一定不痛快,就是三位當家的,也未必願意這麼做。」 金剛道:「大哥,到現在為止,我還沒抬腿跨進門兒呢!」 岑胖子一怔忙道:「兄弟,你是不願意……」 金剛含笑搖頭道:「大哥,這道理我懂,那有一進門兒就一步登天的,這樣不但讓三位當家的為難,也難讓人口服心服,我還是打頭從最低的活兒幹起吧!」 「對,對,對,」樓老二道:「我就是這意思,我就是這意思。憑兄弟你的條件,還愁不指日高升,穩穩當當?」 岑胖子道:「嗯,我保證,只要兄弟你跟著三位當家的好好幹,我擔保出不了半年,兄弟你的地位一定在趙總管之上,絕不會在他之下。」 金剛道:「謝大哥的金言,借大哥這句口采了,將來還要仰仗兩位哥哥多提拔。」 樓老二道:「算了吧,兄弟,恐怕你這兩個哥哥,將來還要仰仗你,倒是真的。」 金剛道:「只要我真有那麼一天,必不忘兩位哥哥的知遇之恩。」 岑老大一擺手道:「自己弟兄,說什麼恩不恩的。我明兒個一早就去見總管去,不管怎麼說,這會兒他是全管天津衛地面的總管,好歹你見見他。」 金剛道:「這是規矩,當然一定要見。」 就這麼決定了,往下去三個人是越談越近,越談越投機,岑胖子跟樓老二簡直就把金剛當成了生死弟兄。 不大工夫,酒菜到了,就在小屋裏擺上了桌,三個人開懷暢飲,一直喝到了清晨兩點。 *** 為了應付緊張的情勢,金剛帶著幾分酒意,離開了賭場之後,沒馬上回家去。 如今他心裏很踏實,只因為老人家跟翠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分、他的工作,不再誤會他、不再責怪他,心裏承受的壓力已經沒有了。 他去了醫院,修錶客已經走了,趙大爺帶著「地字九號」、「地字十號」守著熟睡中的陳老頭兒。 從賭場中到醫院,這一路他很悠閒,也很放心,因為他沒有發現後頭有人跟蹤他。 顯然,天津衛地面的黑社會,是真心真意想把他拉進去,絕不是玩什麼花招。 這也難怪,碰上這麼一個千萬人中難選其一的「人才」,誰肯失之交臂,當面錯過。 金剛一進病房,趙大爺就迎了上來:「回來了,情形怎麼樣?」 金剛把經過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。 聽完了金剛的敘述,趙大爺笑著點了頭:「雙方還沒有接觸,日閥已經注定又一次的失敗了,川島芳子這一次捲土重來是白來了。」 九弟道:「可不,咱們處處制敵機先,他們要動的一個目標還沒動呢,咱們已經打進去先等著他了,他們當然注定非失敗不可。」 十弟道:「川島芳子又慘了,要是這一次再遭滑鐵盧,恐怕她的命運……」 金剛緩緩說道:「川島芳子可是個相當優秀的特務人員,可惜只可惜她那發號施令的上司太遲鈍了,各方面都無法提供給她資料,跟她配合,因而使她處處受制,糊裏糊塗地第一步便踏上了失敗之路。」 趙大爺點頭道:「一哥這話是十分正確的持平之說。」 九弟道:「咱們摸清楚了他們的弱點,他們都缺乏自知之明,還硬要跟咱們打情報仗,真是愚得不能再愚的了。」 金剛沉默了一下問道:「川島芳子有什麼動靜麼?」 趙大爺道:「她帶著她那位助手,已經住進了旅館,暫時沒有什麼動靜。」 「沒有跟各方面聯絡?」 「還沒有。」 「關東軍特務機關土肥原方面呢?」 「也銷聲匿跡沒動靜了。」 金剛想了想道:「這樣看來,他們這一次的陰謀,恐怕是要讓『黑龍會』唱獨腳戲了。」 「一哥有什麼指示?」 金剛又想了想,道:「嚴密監視『黑龍會』潛伏在天津的所有主要分子,隨時向我提供消息,不採取任何行動,跟他們短兵相接的地方,只有在黑社會那個圈圈裏。」 「是!」 九弟冷哼一聲道:「宋山、馬逵、朱品三這三個東西,居然還有臉稱什麼三義。」 十弟道:「也許他們配稱三義,『黑龍會』的陰謀卻難以得逞。」 金剛微一搖頭道:「不,這三個人平日販毒走私,設賭置娼,專做犯法的勾當,毫無國家民族意識,只要動之以利,他們定跟『黑龍會』勾搭。」 十弟道:「那咱們就來個一舉兩得,一方面摧毀日閥的陰謀,另一方面也把這些危害社會的敗類消除掉。」 金剛道:「我正是這個主意,不過『三義堂』在華北的根基相當深厚,惡勢力也至為龐大,門徒爪牙遍華北,咱們要鬥智重於鬥力,步步為營,只有一點不小心,不但不足以摧毀『黑龍會』的陰謀,反而會加速他們的勾搭,使他們的惡勢力生大,真要是那樣的話,後果就不堪設想了。」 十弟道:「有那麼嚴重麼,一哥?」 「當然有,你以為我會危言聳聽?」 趙大爺道:「一哥只讓監視『黑龍會』的主要分子,而不對『三義堂』的人採取行動,把跟他們短兵相接的地方劃在『三義堂』那個範圍之內,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原因?」 金剛道:「就是為這,並不是我信不過弟兄們,而是這項任務太重要,關係也太重大,我不能不特別小心,真要比起來,我倒認為這項任務比上回爭奪溥儀的任務,要危險得多,所以不管我交付諸位什麼使命,諸位都不能掉以輕心,必須小心謹慎,全力以赴。」 聽金剛這麼一說,年輕氣盛的「地字九號」跟「地字十號」,不敢再氣盛了,各自臉上換上了一片嚴肅神色,沒再多說一句話。 金剛也沒再多說什麼,走近病床看了看熟睡中的陳老頭,又交代輪流看守,一見好轉,迅速出院之後就走了。 出了醫院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 剛拐過一個彎兒,迎面來了一輛膠皮,拉車的不是別人,是馬標化身的史克強。 金剛一見他就埋怨:「我不是交代你在家裏守著麼!誰叫你自作主張跑來接我的。」 「大哥,我不是來接您的。」馬標看看四下無人,低聲說。 「那你拉著車跑這兒來幹什麼?」 「小妹病了,我來知會您一聲。」 金剛一怔:「小妹病了!怎麼回事兒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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