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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▼第二十三章 愁中奇獲

  這日,日方過午,嵩山通往登封的大道上,一陣塵頭起處,馳來了七匹神駿健馬,馬上分別乘坐著僧俗一二人。

  走在最前面的兩匹駿馬之上,分別乘坐著一增一俗。

  僧人,乃是一位年紀甚高,鬚眉皆白的老和尚,身披一襲灰色僧衣,足登多耳麻鞋,五綹銀須,迎風飄揚,慈眉善目,膽鼻方口,寶相莊嚴,慈祥神態中,流露著一股自然懾人威嚴。

  身旁馬上,是一位灰衣俗裝老者,長眉鳳目,美須拂胸,精神矍爍,顧盼生威。

  其後,馬上端坐一位風流俊俏的白衣書生,俊是俊到了頂點,只是在英風中隱透一種嫵媚的脂粉氣。

  再後,並排四匹高頭健馬上,端坐一色四位中年以上的灰衣僧人,四名僧人身材俱是一般高大,紋風不動地默然端坐,壯至威猛。

  不用說,這一行僧俗七人,便是那甫了少林掌門慧覺大師、華山神醫賽華佗仲孫玉、飛天彩鳳仲孫雙成與少林四大護法。

  七馬飛馳間,少林慧覺大師倏地輕哼一聲,側顧身旁仲孫玉道:「仲孫老兒,你平日自詡才高八斗,胸羅萬有,做事也頗稱縝細謹慎,精明幹練,今日為何卻做出這等糊塗事來?迫得老衲連派數十名三代弟子,分下江湖,傳言各門派齊集臨潼,共商大計,如今地幽幫冥府總舵到底在哪裡,卻仍是茫無所知,屆時你叫老相如何向天下群豪交待?哼!」

  仲孫玉老臉一紅,乾笑一聲道:「好啦!老和尚,這一次仲孫玉在你面前認栽就是!不要再得理不讓人的沒完沒f啦!憑你老和尚在武林中是這般德高望重,少林又是掌執武林牛耳,這件事在你還不是應付裕如!……」

  慧覺大師冷哼一聲,瞪口說道:「仲孫老兒,你不要把事推得一乾二淨,屆時少不得要你幫老衲應付一下,現在閉上你那張老嘴,用你那超人智慧,好好想一想地幽幫冥府總舵究竟是在何處吧!」

  仲孫玉想不到慧覺大師會給他出上那麼一個難題,縱使他胸羅萬有,智慧超人,此刻對這恍若大海撈針般的難題,也自深感焦急地束手無策。

  心中一急,方欲開口爭論,慧党大師已自雙目前視的肅然策馬前馳,根本理都不理他,心知此刻縱是自己說破了嘴,這老和尚也必會裝聾作啞地給自己來個充耳不聞,不答一言,有那閑功夫,不如靜坐養養神。

  萬般無奈之下,只得將已到口邊的話兒,吞回腹中,悻悻然閉口不言,策馬疾進。

  但是心中卻是無限地不安,萬般地焦慮,為這個棘手難題而深感困擾,腦中也自默運他那超人智慧,多方深思。

  如此一來,片刻過後,好辦法已是用盡,枉絞腦汁,已屬徒然,可是與此同時,卻又讓他想出了一個笨辦法,那就是,憑著自己的超人智慧,藉著自己豐富的地理常識,江湖經驗,將宇內地名,逐一地加以揣摩,這樣一來,地幽幫冥府總舵除非是建在天空、海底,否則的話,絕難逃過這逐一地細加揣摩。

  但是,宇內地名何止千百,從第一個算到最後一個,不是一朝一日所能完成,而且似這般單憑腦力地去記,中間難免有所重複,或者遺漏,說不定這冥府總舵,就建在這些許被遺漏的地方上。

  儘管如此,他仍是不得不如此,因為這是目前唯一的笨方法,如果還有,那便是擒獲該幫幫徒,加以拷問,但是不是該幫重要角色又若同自己人一樣地茫無所知,要擒獲一個該幫重要角色又談何容易?

  想吧!就先讓他慢慢地想吧!

  一行七人,在急於趕路的情形下,馬不停蹄,關山若飛,披星戴月,櫛風沐雨之下,不兩天已至臨潼城外。

  這一行七人,僧、俗、儒所組成的一支隊伍,按理來說,是一支頗為引人注目,看來扎眼的行列。

  但是一路行來,卻是出奇的寧靜,不但連地幽幫徒眾一個未見,即是各門派人士也是未見一個。

  奇怪——是地幽幫已被瓦解?抑或已知有警,齊齊龜縮?

  是各門派人士已齊集臨潼?抑或尚未接獲通知,或者已偵知地幽幫總舵,分途趕往?

  這確是一項令人費解之事。

  慧覺大師,仲孫玉清人儘管表面仍是極為平靜安詳,但是內心卻已詫異萬分地狐疑頓生,七人眉宇之司也自微掛一絲淡淡愁意。

  如此情形下,隻身涉險,孤身追敵的柳含煙自是蹤跡茫茫,毫無訊息。

  事不關己,關己則亂。仲孫玉父女兩人心目中,除了各自詫異不解外,並還摻雜了一分憂慮不安。

  仲孫玉修養湛深,仍強抑止心中所感,不使外露。

  仲孫雙成卻已愁聚春山地花容慘澹,悶悶不樂。

  一行七人,在心事重重、表情木然的情形中,勒住韁繩,讓馬緩緩地駛人城中。

  臨潼,這不久以前曾經連續發生過血案的所在,惶惶人心已是漸趨平靜,城內也是攘往熙來的趨於正常。

  突然地出現這麼一支僧、俗、儒皆有的奇異的隊伍,頓時引得路人齊齊駐足,個個注目。

  仲孫玉父女是二度光臨,自是頗為熟悉城中道路,前行引道下,直奔通知上約好的集會地,仲孫玉父女曾經住過的悅來客棧。

  甫入客棧,少林預先派來的少林一位三代弟子,便自合十躬身地將七人領人預先訂下的兩間雅房中。

  甫一坐定,這位三代弟子便自躬身稟道:「啟稟掌門,城中六個較大客棧,均已如諭包下,掌門是否要前往巡視一番?」

  慧覺大師方一擺手,仲孫玉已自搶先問道:「數日來,可有其他門派人士,如約到來?」

  年輕僧人微一搖頭,躬身答道:「弟子來此已有數日,但到刻下為止,尚未獲悉有任何人到來!」

  仲孫玉聞言不禁默然,抬眼向慧覺大師投過兩道探詢目光,頹然一歎坐下。

  慧覺大師面上難掩心中焦慮,徽一揮手沉聲道:「你領四位護法至鄰房歇息去吧,有事自會叫你!」

  年輕僧人與四大護法聞言齊一合十,躬身而退。

  慧覺大師目送五人出房後,喟然一歎,白眉淺整地向仲孫玉說道:「仲孫老兒,事到如今仍未見一人一騎如約到來,莫非有甚差池不成?你且替老衲分析一下個中原委,想個什麼法子!」

  仲孫玉本人也是大惑不解,心中早生詫異,聞言不由地搖頭苦笑道:「老和尚,你別再為難我了好不好?在路上給我出了那麼一個天大難題,我絞盡腦汁,如今仍是茫元所得,眼下這樁奇事兒,也正在百思不解地詫異萬分,如今我是思窮智拙,一籌莫展……」

  慧覺大師聞言,更感束手,半晌,方自一歎說道:「事已至此,說不得我們要捺著性子等上幾天了。」

  仲孫玉正在腦中紛亂地埋首苦思,聞言倏地抬頭問道:「老和尚,如果幾天之後,仍是如此呢?」

  慧党大師一怔,歎道:「今朝是今朝,明日是明日,今朝焉能預卜明日之事?屆時看情形再說罷!」

  顯然地,這位佛門一代高僧,主持偌大少林派務,歷經數十年江湖風險,大小疑難,不知輕易地解決過多少,而今面臨這一扎手難題也是靈台紛亂地一籌莫展,束手無策,抱著走一步,算一步的想法了。

  此時間坐一旁多時,一顆芳心正自懸念柳含煙而憂心忡忡,眉鎖深愁的仲孫雙成,突然站起身形,秀眉雙挑地橋聲說道:「師伯、爹爹不用過於煩心,這樣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有礙靈智。以成兒愚見,再等幾天,他們來了便罷,不來我們也不必非靠他人不可地枉自空等,乾脆我們自己走,成兒不信憑我們眼下這幾位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地幽幫跳樑小丑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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