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紅 > 恩怨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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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含煙微一探掌已將這本小冊於接在手中。冊子入手毫無力道可言,哂然一笑,說道:「好一式虛空接引!」心中不由暗暗嘆服。 他星目微瞥手中小冊,果是昔日自己所遺失那本玄玄真經無訛,不由一陣愕然,暗暗忖道:自己用意不過想試試她話裡的真偽,不想她果把這本真經璧還;難道真如她所說,這本玄玄真經是贗品?……不會,那老人會為它而喪命……可是如果是真的,那麼這本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奇珍,她斷不會輕易還給自己,何況自己也曾因照真經口訣練功,險致走火入魔。看來她所說不假。就算是贗品用p是她咎由自取,也怪不得自己呀。不對1她出手攔擊自己,原因絕不如此單純,她曾經說過,還有一個原因,今天先把這件事弄清楚,真經真偽,且等自己回山稟明師父再說! 忖至此,將這本小冊隨手揣入懷中,冷冷一笑,道:「玄玄真經是真是假,目前單憑姑娘一面言詞,在下無法遽下定論,即使是一本贗品,姑娘夤夜潛人在下室中,乘人不備,盜走真經,似乎已有欠光明磊落,在下以姑娘不乘人之危,尚有一點仁心,不欲再追究姑娘盜經之罪,已屬不為己甚!姑娘令師險遭不測,在下以為咎不在我,故姑娘所謂第二條罪,在下不敢認可,敢請示下所謂第一條彌天大罪!」 轎中人默默不語,似在猶豫…… 半晌,似有所決定,銀鈴之聲又起:「第二條罪狀你是否認可,不關宏旨,單就第一條罪狀尊駕也足死有餘辜!」 至此微頓,又接道:「尊駕所犯第一條罪狀,乃家師手訂,凡觸犯者,格殺無論!」 「姑娘可否說明內容?」。 「這一點現在恕無法奉告!」 「要等到什麼時候?」 「尊駕臨終前!」 「就憑你們九人?」 「姑娘轎前八煞已綽綽有餘!」 「姑娘有自信?」 「至目前為止,尚無一人能僥……」 轎中人「僥」字方出,似猛覺失言,倏然住口。 柳含煙心中一動,疑竇大起,劍眉連軒,沉聲問道:「如此說來,姑娘是承認曾經殺過多人了?」 「不錯!」 「可包括終南一派在內?」 「姑娘未曾說過!」 好犀利的口才!好敏捷的心智! 此言一出,柳含煙不禁一怔,倏然舌結。 兩人這一問一答,語氣雖甚平和,但在這平和語氣中,卻隱伏無邊殺機,尤其這轎中人,面貌雖不可見,但就那恍如九天仙樂的嚦嚦鶯聲來說,人也必是一位風華絕代的佳麗,以一位絕代風華的佳麗談笑生殺,語氣柔和且能從容不迫,更能使人寒意砭骨,望而卻步。 柳含煙張口結舌的沉吟半晌,心中又是一動。軒眉倏然問道:「姑娘可否見告令師是哪位高人?」 「家師……」 轎中人「家師」二字甫出,驀地蔽天密林後數裡外傳來一聲厲嘯,聲如鬼哭狼嚎,刺耳難聽已極! 嘯聲甫落,轎中人倏然住口,接著狠聲又道:「今日姑娘有要事欲急往料理,且饒過你這一遭兒,異日相逢,定必取你性……」 在這種疑雲四起之際,柳含煙豈容她離開?故而不等她把話說完,已大喝一聲:「且慢!」隨即閃身近前兩丈,欲阻止她離去。 轎中人哼一聲冷笑:「尊駕敢是要攔阻姑娘離去?」 「正有此意!」 「你自信能留得住姑娘?」轎中人冷冷又道。 柳含煙劍眉一軒,道:「不信你就試試!」 「咯……」轎中人一陣銀鈴嬌笑,悅月動聽如珠走玉盤,鳳鳴九天,但卻隱透無限殺機。 笑聲一落,冷然道:「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,好!姑娘今天就試試你有什麼超人能耐,留得住姑娘。」 至此一頓,冷冷喝道:「陽煞留下兩個,領教這位相公絕學,但不得久留,盞茶後速趕往預定地會合,走!」 「走」字甫出,六名轎夫前四後二,抬起轎子向來路飛馳而去。 柳含煙不料轎中人會有些一著,微一怔神間,轎子已到十丈開外,心中大急,怒喝一聲,閃身就要追去。 身形方動,兩名面目冷漠猙獰的彪形轎夫,各一飄身,如鬼魅般,一左一右攔在他面前,一言不發,各揚雙掌齊疾拍來。 四股炙熱掌風,如狂飆般一齊卷向身形方動的柳含煙。 柳含煙心中大怒,狂喝一聲:「找死,讓開!」 雙掌倏揚,迎著來勢各拍出一掌。 猛聽「砰」「砰」兩聲震天大響,勁氣四溢,砂石為之亂飛,四周氣流狂旋。 兩名轎夫腳下各退半步,柳含煙也為對方淩厲掌震得微微一晃,進勢一室。 星目向前一望,他更是又急又氣,原來在這雙方甫對一掌的刹那間,那頂轎子已隱人蔽天密林,蹤跡下見。 他氣急交集之餘,一腔怨恨全發在眼前出手攔阻他的兩名轎夫身上。 他胸襟開闊超人,在這種情形下猶不願乘人之危,容得兩名轎夫穩定身形,舌綻春雷,大喝一聲,白影閃處雙掌並指如劍,分襲二人將台要穴。 柳含煙含怒出手,威力豈是等閒?指猶未到,兩縷淩厲指風,已破空襲向二人胸前。 陰陽八煞,功列武林一流高手,一身武學自非泛泛,二人各一飄已讓過這兩縷指風,然後一左一右,成弧形欺進,各探右掌疾扣柳含煙雙腕脈門。 柳含煙一擊不中,雖知二人一時難以收拾得下,但他傲骨天生,並未將區區二人放在心上,容得兩掌近臂,哂然一笑,足踏天璿步只一閃身已自二人間隙中轉至二人身後,回身雙掌疾探,五指如鉤,分拿二人項頭。 二煞眼見一抓即將奏功,心中不由一喜,哪知自己手掌距離對方雙腕不到兩寸,倏覺眼前一花,已失對方所在,方詫異間,猛覺腦後勁風襲到,心中一懍,各忙一提氣,向前疾飄一丈,轉身四顧之下,不禁為之氣結。 對方佇立原地,並未追迫,而且還笑吟吟地看著二人。 這口氣二煞如何能咽得?各厲吼一聲,齊揚雙掌,惡狠狠地撲上,狀如厲鬼,猙獰可怖,四雙手掌翻飛,夾帶呼呼狂飆般掌風,各揀對方要害猛施殺手。 柳含煙仰天一聲朗笑,笑聲中白影一閃,身形已閃電迎上。 頓見,勁氣四溢,掌風飛旋,滿地飛砂走石中,兩灰一白三條人影走馬燈般戰做一團,三條人影屢合屢分,兩條灰影進退之際疾若閃電令人目不暇顧,一團白影更是如棉絮紙球般在兩條灰影之間飄來蕩去,如果這不是一場殊死搏鬥的話,這種景象倒是頗為好看。 倏忽已是十數招過去,柳含煙以一敵二雖未感到吃力,但一時卻也不易收拾下二人。 又是數招過去,雙方仍是秋色平分,優劣難辨。 柳含煙不由心頭火起,劍眉一軒,就要改施萬花神掌克敵。 驀地,蔽天密林後數裡外又傳來一聲厲嘯,發聲處與适才一聲厲嘯相同,只是嘯聲卻較适才一聲為短促。 兩名轎夫,嘯聲入耳,倏地臉色一變,忙互一打手勢。 柳含煙神目如電,早已洞悉二人企圖,意念飛快自腦中掠過:如自己判斷無錯,這一於人與終南一派盡遭暗殺血案必有牽連,換句話說,這幹人與武林懸案也不無關係,自己一時疏忽,九個人已溜七個,由於适才一聲同類相召,限前這兩個人又有溜掉的企圖,僅有這一條線索如再失去,宇內廣大人海茫茫,日後自己何處再去尋訪…… 忖至此,手上不由一緊,萬花神掌三招已出。 他料想得一點不錯,這兩名轎夫的確是要脫身。 二人見柳含煙招式一緊,心中不由一急,互一施眼色,連環殺著猛施,刹那間二人向柳含煙連攻八腿十六掌,招式詭異難防,連綿不斷的淩厲掌風中,夾帶陣陣炙熱,中人欲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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