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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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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山月目中異采暴閃,神情激動,但是他沒有說話,好半天,他才漸漸恢復平靜,沉聲說道:「姑娘,關山月愧疚終生。」 她道:「關爺,您不該這麼說,錯不在您,您不是說麼,我跟玉霜一樣?」 關山月口齒啟動了一下,他想要說些什麼,可是終於他沒說,她卻輕輕說道:「關爺,對於我的請求,您能否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剛說過,她跟姑娘的情形一樣。」 她道:「關爺,並不盡相同。」 關山月道:「並不盡相同?難道等我再去傅家的時候,她仍會……」 她搖頭說道:「不,關爺,我是說她姓傅,我姓胡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,那有什麼不同?」 她道:「關爺,傅家本旗族人,赤膽忠心,這是理所當然,而胡家卻是漢族世胄、先朝遺民,變節移志,罪無可恕。」 關山月瞿然說道:「姑娘,這……這是你的看法?」 她毅然點頭,道:「是的,關爺,難道您不以為然?」 關山月道:「不,姑娘,我原有同感。」 她道:「這就是我跟玉霜的不同處,也是您可以軟心腸的地方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,情有濃淡之分,真要給我選擇,說什麼我都該選擇濃的。」 她顫聲說道:「謝謝關爺,不可能的事您不該想得太多。」 關山月沉默了一下道:「姑娘也該知道,後日姓傅的人將會是我輩匡復的一大阻力。」 她道:「恕我抗辯,關爺,阻力並不單單他這一股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,我原說他是最大的一股。」 她道:「關爺,胤禎本身也是。」 關山月一怔,道:「不錯,姑娘,可是我原需要他……」 她道:「忍心的事,關爺何不留著讓胤禎去做,那樣對關爺的目的來說,是否更能收到功效?」 關山月恍然動容,道:「多謝姑娘明教,到如今我才算大徹大悟……」 她道:「我也謝謝關爺,這麼說,您是可以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,你有一片菩薩慈心,奈何似難如願!」 她道:「關爺,我不知道您何指?」 關山月道:「令姐是傅侯的夫人,郡主的嫂子。」 她點頭說道:「原來關爺是指……關爺,您是否認為那似乎好辦一點?」 關山月搖頭說道:「姑娘,我不以為然,令姐等於不是傅家的人。」 她還要再說,關山月已然搖頭又道:「姑娘,雖然事非我欲,可是看在姑娘分上,我答應照姑娘的話去做,可是我不能擔保後著是否美好。」 她道:「謝謝您,關爺,我原也只是盡人事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,你不以為這樣會使令兄太難堪麼?」 她搖頭說道:「關爺,我明白,她對我哥哥只是……」 關山月目光忽地向外一凝,旋聽酒樓門口有人冰冷說道:「只是什麼?」 姑娘身軀一顫,忙道:「關爺,是他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不錯,姑娘,令兄來了。」 酒樓門口,胡玉珠鐵青著一張臉,他冷然說道:「妹妹,你站起來!」 姑娘胡飄紅沒動,關山月道:「姑娘,你該聽令兄的。」 胡飄紅這才站了起來,轉過身去剛一聲:「哥哥……」 胡玉珠冷然揮手,道:「你少廢話,給我站到邊兒上去。」 胡飄紅道:「哥,你怎麼能對我……」 胡玉珠道:「你做的好事,這兒不是家裏,所以我才忍著叫你站到一邊兒去。」 胡飄紅道:「哥哥,你說話可要……」 胡玉珠眼一瞪道:「我叫你站到一邊兒去,你聽見了沒有,難道你要護他擋我?」 胡飄紅頭一低道:「哥哥,我不敢。」 胡玉珠冷冷一笑道:「那就好,站到邊兒上去。」 胡飄紅低著頭往後退去。 伙計好事,他從櫃檯裏走來要去勸,關山月這時說道:「伙計,你最好還是站回去,這位是胡家的二爺。」 伙計立即傻了臉,站在那兒沒敢再動。 胡玉珠邁步逼了過來,冷然說道:「關山月,你也認得我胡二爺。」 關山月淡然說道:「當然認識,前些日子我有幸見……」 胡玉珠往桌前一站,道:「關山月,你給我站起來說話。」 關山月道:「我為什麼非站起來說話不可?」 胡玉珠道:「別忘了,你只是『侍衛營』一個小小的領班!」 關山月倏然笑道:「我這個小小的『侍衛營』領班,在『雍王府』有座位,在『神力侯府』也有座位,如今在胡二爺面前……」 胡玉珠道:「關山月,別等我說第二遍。」 關山月微微一笑道:「胡二爺,這兒是民家酒肆。」 胡玉珠道:「在哪兒都一樣,這也是官家的地方。」 關山月道:「看來我說不過胡二爺……」 胡玉珠道:「那就給我站起來。」 關山月微一搖頭,道:「我不想跟胡二爺打架。」 胡玉珠道:「你認為你要不站起來,我就不好出手麼?」 關山月點頭說道:「應該是這樣!」 胡玉珠冷然說道:「你要知道,我不管那麼多。」 「胡二爺!」關山月抬眼說道:「在『神力侯府』我已經敗在你掌下,難道還不夠麼?」 胡玉珠道:「那是那一天,今天你我總有一個要躺下去。」 胡飄紅突然說道:「哥哥,你……」 胡玉珠霍然喝住,道:「你少插嘴!我傷了他你心痛,是麼?」 胡飄紅臉色一變,剛要再說,關山月淡然說道:「胡二爺,對令妹,你似乎嫌過了些。」 胡玉珠道:「她是我的妹妹,我要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,你要是看不過去,你就伸手管管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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