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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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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屠邪獰笑說道:「否則老夫等終必捲土重來,誓奪『歸元真經』,血洗『古家堡』!」 「五陰神君」司空奇一揮血手,切齒地緊接說了一句:「我再加兩處,丐幫總舵、『抱璞山莊』。」 三小勃然變色,同聲怒叱,諸葛靈道:「那麼,你活不過今夜了!」 三小身形剛動,司徒奇突然一聲輕喝:「回來!」 三小不敢再動,六道目光怒視司空表。 司徒奇鳳目暴射懾人威棱,凝注中屠邪緩緩說道:「話,是你兄弟說的,要找,儘管找丐幫總舵、『抱璞山莊』,無論何時,『古家堡』倘有一絲損失,我三兄弟唯你是問。現在,趁我三兄弟未改初衷之前,帶著你這批狐群狗黨,滾!」 申居邪鬚髮又復怒張,但旋即斂去猙獰兇狠態,咬牙跺腳,一語不發,方待轉身率眾離去。 驀地,一陣陰森、冰冷輕笑飄蕩夜空:「虎頭蛇尾,豈是英雄!既入寶山又怎可空手而回,大丈夫頭可斷、血可流,志不可屈,有我替你們做主,只管大膽放手去做就是!」 話聲來自四面八方,虛無飄緲,令人無從捉摸,連眼下這些正邪頂尖高手都無從判斷發自何處,此人功力可知。 正邪俱皆震動,老少五俠屏息凝神,暗中運功搜索,遍查半里內每一個角落。 申屠邪面有喜色,兇睛直轉,道:「閣下何人?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嘿嘿一笑,道:「申屠邪,這四個字對我不太恭敬,按律就該拔舌,但不知者不罪,姑饒初次,聽著,我是『冥幽帝君』。」 群邪聞言茫然,老少五俠聽了可更變了臉色。 司徒奇長眉微桃,冷然發話,道:「你就是『幽冥教』教主?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淡然回答,不顯一絲喜怒:「多此一問。司徒奇,你更大膽,申屠邪初犯可饒,你屢犯難恕,姑予輕懲,再敢不敬,重罰不貸!」 話落處,司徒奇似遇重擊,身形一晃,暴退數步。 正邪駭然,老少五俠心頭猛震,尤其司徒奇,他更是驚怒欲絕! 威震宇內的「鐵面天曹神鬼愁」,竟被人挫於無形,而且連對方藏身何處,如何出手都茫然不知,這簡直太以令人難信,太以驚人,傳揚出去,恐將立即轟動武林。 只有司徒奇自己明白,他沒有發覺一絲警兆,連一絲罡風勁氣也沒有,只覺胸前一震,血氣翻騰,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。 此人要殺他豈不易如反掌! 商和與三小,閃身掠到司徒奇身旁,商和道:「二弟……」 司徒奇面色凝重,微微搖頭道:「無妨,大哥小心,此人非你我兄弟能敵。」 商和尚未說話,陰森、冰冷話聲一笑說道:「你很有自知之明,既知不敵,那麼,司徒奇,你五人乖乖給我退立一旁,少管大夥兒閒事。」 「鐵面天曹神鬼愁」豈是嚇得倒的?司徒奇鳳目剛閃寒芒,「玉麒麟」諸葛靈卻已搶先冷笑說道:「畏首畏尾,龜縮不露,又豈是英雄?閣下既具驚人之技,當不會是見不得人的人吧?」 「說得好!」陰森、冰冷話聲笑道:「聽說你狗仗人勢,一向自負、驕狂,目中無人,今日一見,果然絲毫不差,看來我該替司徒奇好好管教管教,跪下!」 諸葛靈適才親見「幽冥帝君」詭異高絕功力,識得厲害,連忙凝足功力戒備,卻可惜仍然沒用。 倏覺兩腿如遭重擊,骨痛如折,忍不住就要跪倒。 這如何能跪?要真的跪下了,按「玉麒麟」一身傲骨,剛烈性情,他非當場血濺五步,自拍碎天靈自絕不可。 千鈞一髮之際,「古家堡」內那鐘樓上白虹又現,疾射百丈,閃電而至,白虹斂處,三叔「談笑書生乾坤聖手」南宮逸一身雪白儒衫,瀟灑飄逸,卓立迎風,恍若天人! 諸葛靈腿痛立消,昂然挺立! 多年震懾於威名,群邪一見南宮逸現身,身不由主,變色暴退,尤其「五陰神君」司空表等八魔餘悸猶存,驚魂未定,退得更遠。 南宮逸卻是連正眼也未瞧諸魔一下,儒衫飄飄,星目冷電閃漾,凝注不久前商和所立那座崖巔,不言不動。 *** 夜色中,峰上立時陷入一片沉寂。 但,忽地,陰森、冰冷話聲打破沉寂,嘿嘿笑道:「到底是天下第一高手,錯非『談笑書生乾坤聖手』,誰能在我手下輕易救人?南宮逸,你令我佩服!」 「好說!」南宮逸淡淡說道:「那夜隱身暗處,以『閻王刺』猝施偷襲的可是你?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說道:「不得已耳,閣下幸勿見責。」 南宮逸淡笑道:「豈敢,只恐怕你不是他。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似乎呆了一呆,道:「此話怎講?」 南宮逸道:「彼此心照不宣,何須我多解釋。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說道:「那麼你以為我是誰?」 南宮逸道:「『幽冥帝君』,你還不夠資格,你不過實比那森羅十殿第一殿『秦廣王』的身分高了點。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桀桀怪笑,笑得很不自在。 「南宮逸,休要自作聰明,『幽冥帝君』誰敢冒充?」 「當然!」南宮逸淡笑說道:「你們『幽冥教』中,無人敢冒充『幽冥帝君』,這是必然,不過,奉命行事,以亂人耳目,那該又當別論。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笑得更不自在,更勉強! 「我不必跟你鬥口,信不信由你。」 南宮逸道:「你瞞得了別人,瞞不了我,是與否,稍時自當揭曉。」 陰森、冰冷話聲道:「怎麼說?」 南宮逸道:「我只消擒住你,還怕你不從實招供……」 驀地裏,一聲奇異嘯聲自左近另一座山峰上劃空響起,嘯聲極其短促,甫起即斂。 南宮逸笑道:「這才是『幽冥帝君』,他傳諭撤退……」 一條人影自適才商和所立那座崖頭掠起,疾若奔電,向峰後夜空中飛射而去,一閃即逝。 突如其來的靠山已失,群邪哪裏還敢再留?悄無聲息地四散飛遁,轉瞬間走得一乾二淨。 三小猶要不顧一切,追那「幽冥教徒」雪恥,卻被南宮逸揮手止住,然後,他轉向司徒奇歉然一笑道:「二哥,原諒我未能及時出手,我正在鐘樓上搜尋那『幽冥教徒』藏身之處……」 「三弟,我明白!」司徒奇揮手笑說道:「你總不會坐視我挨打丟人,三弟,你怎知此賊不是……」 南宮逸淡笑道:「在我未現身來此之前,宮寒冰始終未離開『古家堡』一步……」 頓了頓話鋒,接道:「其實,我也不敢確定,僅不過略施詐術,他只要夠鎮定,便不會露出馬腳,可惜,他不夠!」 商和、司徒奇、三小,不禁失笑,商和道:「三弟以為那聲短嘯是宮寒冰所發?」 宮逸微笑說道:「這也不一定,有可能是他本人,也有可能是他另派教徒代他傳諭,總而言之,他怕屬下被擒招供,洩漏秘密……」 商和截口說道:「那三弟就該追……」 「追哪一個?」南宮逸笑道:「顧一個,顧不了另一個,群邪在側,伺機趁火打劫,我不敢離開,乾脆暫時都任他從容逃去算了。」 追話不錯,南宮逸無論追哪一個,群邪必然會乘機奪寶,這是大好良機,群邪一個個老奸巨猾,誰也不會放過,商和等老少五人恐怕攔阻不住。 若讓商和等老少五人去追,以適才那「幽冥教徒」功力來說,那是白費,而且說不定還會有危險。 老少五人點頭不語。 南宮逸微笑又道:「由此,也足見幽冥教的確高明,他們是看準了這一點,否則他們絕不會在這時候現跡。」 老少五人再次點頭。商和說道:「三弟稍時回去後,自當知道宮寒冰在三弟離開這段時間內,有沒有出過『古家堡』。」 「不錯。」南宮逸點頭說道:「無如,大哥,那仍然抓不到他的證據,此人極具心智,他可以不必親自出動,即或他在我來此這段時間內,也曾離開過『古家堡』,試問,誰知道?他可以用任何理由擺脫二豪、三豪。沒在一起,並不能證明他出了『古家堡』,如今『古家堡』雖然戒備森嚴,滴水難透,但假如宮寒冰即是那夜以『閻王刺』襲我之人,而那襲我之人的身分即是『幽冥帝君』的話,憑他那身幾乎與我不相上下、深藏不露的功力,進出『古家堡』,無人能夠發覺,那麼,誰又知道有沒有人出了『古家堡』?『古家堡』中內奸四伏,倘若把守各處進出口的是他的心腹,他們肯說麼?捉賊要捉贓,對麼,大哥?」 商和默然不語。 司徒奇卻一嘆說道:「看來,假如三弟所料不差,一切均是宮寒冰暗中操縱,那此人果然高明得可怕,該是咱們唯一隱憂。」 話聲方落,驀地裏,「古家堡」內突然燈光騰起,緊接著傳來幾聲清叱,燈光下,五條人影被逼現身應於那座大廳屋面之上;適時,由庭院暗影之中竄起五條灰影,疾如鷹隼,分撲屋面五人。 老少六人神情激震,商和驚呼道:「不好,有人乘機闖入『古家堡』……」 司徒奇陡挑長眉,道:「殺不盡的東西,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幾條命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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