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英 > 玄天一指 | 上頁 下頁
三〇


  朱貝戎瞪了他一眼,惡狠狠的道:「你們竟敢誤事,看我不拿家法伺候!現在先跟我到目的地去。」

  蕭嬙三人互望一賬,問道:「什麼家法?我們那時又有了家法啦?」

  朱貝戎哼一聲道:「我現在訂的,你們三人犯了過錯,就得受處罰,回去後,蕭嬙讓我一天吻一百八十遍,連吻三天;巴岱和古人俞互踹屁股,每天三百下,一連六天。」

  三人大叫道:「我們又有什麼過錯?迷了路還得受處罰,不幹了!」

  朱貝戎楞了一下,癟笑道:「好,好!這次算你們沒錯,我不處罰,跟我來吧。」

  四人便向前奔去,徑來到一所大宅前。

  只見一面牆上,畫了一個特超級的大圓,幾乎將整個牆都占滿了。

  巴岱向那牆看了會,又左望望,右瞧瞧,楞楞的道:「這牆的兩邊都有屋子,你指的是那一間?左邊的還是右邊的?」

  朱貝戎也一下楞住了,他只曉得畫圓圈,倒沒注意到兩邊的屋子,竟是同一個樣式,他也被搞迷糊了。

  但他可不願說自己也弄不清楚,不然,又是踩的什麼盤?讓人笑也笑死。

  當下他只好隨便一指,這:「就是右邊這棟。」

  蕭嬙看了一眼,這:「這次我們沒帶梯子來,又如何進去?」

  朱貝戎得意一笑,從身上取出一把,像彎月卻較直些的短刀,道:「這把小刀,是我請人特做的,是把寶刀,不但砍銅剁鐵,刀口不卷,吹毛得過,就是殺人,刀上也絕不會沾上一絲血跡。」

  巴岱嚇得臉色發青,叫道:「真不幸,誰那麼衰,被你殺了?」

  朱貝戎眼一瞪,道:「神經病啊,我只是打個比方,又豈真的殺人。」

  蕭嬙道:「那也可憐!你卻要拿這屋裡的人當試驗品。」

  朱貝戎又眼一聽,叫道:「你們有完沒完?我是拿這刀子削門閂,怎扯到殺人去。」

  蕭嬙一聽,籲一口氣,道:「那快去開門吧。」

  朱貝戎便走到門前,往縫裡輕輕一劃,門即被他推開來。

  看來,他並沒說錯,這的確是把寶刀。

  四人一入內,古人俞就要回身掩門,卻見那門根本沒上閂,不禁大呼小叫起來。

  嚇得朱貝戎三個大跌,急忙問頭撲向古人俞,將他按倒地上。

  古人俞掙扎著,叫道:「那門沒上門,人家還沒睡。」

  三人急抬頭看去,只見那門竟真的沒上閂,難怪剛才用刀輕輕一刹,就推了開來。

  巴岱又嚇得一跌,就想沖出去。

  朱貝戎一把拉住,道:「或許他們忘了上門;你們想想,我們吵得這麼大聲,也沒見來。」

  蕭嬙、巴岱和古人俞轉頭往那大屋,只見四周靜悄悄,竟真的沒見一人,心下略安,便各自爬了起來。

  朱貝戎向古人俞道:「今後不用放哨了,鄰舍、行人不會過問遭竊事的,你以後就跟在我們後頭,巴岱搬大的,你就搬小的。」

  古人俞點點頭。

  四人就往屋裡去,拿出小蠟燭一點,只見這是間大廳,卻沒甚麼值錢東西可偷,便又轉向後院走去。

  來到後花園,只見處處一片亮,四面懸滿花燈,夜裡放光,玉直流轉,各種燈式皆有,直與星月爭輝。

  園中,擺著幾桌酒菜,座中盡是美女,算算竟有十二個,正在那高歡談笑,把盞淺飲。

  四人不禁看便了。

  巴岱道:「真不幸,竟遇上一群『暗光鳥』,這麼晚了也不睡。」

  驀地裡,一聲響起,當中一個女子竟彈起琵琶來,只見她「低眉信手續續彈,輕攏慢撚抹複挑,初為霓裳後六麼,大弦嘈嘈如急雨,小弦切切如私語,嘈嘈切切錯雜彈,大珠小珠落玉盤」。

  可真是不比白居易所寫的那個琵琶手差。

  蕭嬙不覺竟唱起歇來,歌聲如黃鶯出穀,和著美妙的琵琶聲,不禁叫人盡皆一醉。

  只見個個一付癡迷模樣,卻沒察覺,連歇竟是一位「不速客」唱出來的。

  那女子彈過後,又換另一個女子彈,蕭嬙仍是照唱不誤,真是鶯聲流轉,繞梁三日不絕,人人更是沉迷在她的歌聲裡。

  哇噻!做賊的做到人家裡去唱歌,也當真是囂張至極了。

  不知過了幾時。

  朱貝戎猛然省起,他們此來的目的,不是參加音樂會來的,卻見蕭嬙越唱越起勁,竟一發不可收拾,看她那模樣,大有人家琵琶不停,她也猶是不罷口之態;當下朱貝戎便拾起一石子,相准准的望那琵琶丟去,咚的一聲,琵琶沒中,倒把美人打倒了。

  女子大叫一聲,琵琶也落地,柄破弦斷,歌聲也登時唱然而止,不過,還拖個尾音:「啊!」

  蕭嬙這一聲「驚叫」,可不若歌聲好聽,登時引得園中十二個女子轉頭看來,她們見蕭嬙站在一排花架邊,人出落得比花還嬌美,猶若仙女下凡來,個個喜愛,就都奔過來,前拉後推的,招蕭嬙擁到座中。

  朱貝戎見了,登時一楞,心想:「要來偷東西,怎反被主人拉去請客?」

  轉頭看向巴岱和古人俞,只見他二人也是大小眼亂張,探著看。

  巴岱又看了會,呆呆的道:「真不幸!我們來偷東西,卻讓她們把我們人搶走了。」

  古人俞側著頭道:「這下怎辦?」

  正說時,卻見蕭嬙站起,招呼他三人過去。

  三人互望一眼,就走了過去,一至近前,只見其中有四名女子,竟長得一般樣,全然,一點不差,三人不禁又一楞。

  蕭嬙笑道:「我剛看見她們時,也大感一驚,原來她們是四胞胎姊妹,叫金烏四嬌——金大嬌、金二嬌、金三嬌、金四嬌。」

  巴岱楞楞的道:「知道名字有什麼用?也不曉得那個是大嬌,那個是小嬌。」

  朱貝戎笑駡道:「還是大馬小馬呢,甚麼大轎小轎?是大擺小辯,嬌滴滴,嬌美的嬌。」

  四嬌聽了,登時一喜,搶著道:「你說我們長得嬌滴滴,很嬌美?」

  朱貝戎豬哥性又起,笑道:「是啊!你四人真是美!」

  卻見蕭嬙滿臉不高興,忙指著她,又道:「不過,跟她比起來,遠差了一大截。」

  這一說,登時喜樂了蕭嬙,卻氣壞了四嬌,均把杏眼一瞪,先瞪朱貝戎,再瞪蕭嬙。

  朱貝戎和蕭嬙見她四人的眼光,像把利刃般狠射過來,二人不禁都嚇了一大跳。

  卻又見四個青衣女子笑吟吟的問朱貝戎:「那我們跟她比,怎樣?」

  朱貝戎尚未回話。

  蕭嬙已先指著她四人,從右介紹起:「她們叫黃瓜、櫻桃、青梅、蠶豆。」

  巴岱聽了,指著四女,大笑道:「她們的名字怎都這樣?全是讓人吃的,也便宜,不消幾文錢一個。」

  四女大叫道:「他這大呆,說些什麼?我們只值幾文錢,還盡是讓人吃的?」

  古人俞側著頭,道:「大頭病啊!連這也不懂?讓人吃的,就是妓女啊。」

  「甚麼?」四女大叫一聲,椅子一踢,兩袖卷起,便要動手。

  巴岱忙將兩手捂上雙頰,生怕被打嘴巴,叫道:「你媽的牛奶,那見如此凶婆娘。」

  四女怒氣更盛,便欺身過來,望著巴岱就亂打,其他人忙勸開了,四女氣虎虎的便去坐在一旁,將她們那直可殺死千萬人的眼光,一股腦的全電向巴岱,大有一舉將他電死之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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