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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


  珍珠衫被偷,使他痛心到了極點!

  盛怒之下,兩顆眼珠子通紅,他已發了整夜的脾氣,直到現在,還沒閉眼。

  他已命令所有手下人等,四處查訪,眼看到了中午,仍無半點消息,更是使他急上加急。

  急的簡直快要發瘋。

  一名管家,匆勿忙忙跑了進來。

  「老爺!」他道:「外面有四名客人造訪。」

  「不見。」

  杜寶聚一口拒絕,毫不考慮。

  說也難怪,價值連城的珍珠衫已經失竊,怎麼還有心情會客。

  管家急忙接著道:「老爺,造訪者說:他們此行是和珍珠衫有關,如果老爺不予接見,將會失去尋回寶衫的大好機會。」

  聽到「珍珠衫」三字,杜寶聚頓感精神一振。

  在這個節骨眼上,任何事情他都不感興趣,唯獨提到珍珠衫,使他不能不予過問。

  管家催道:「老爺的意見究竟如何?他們遠在門外等候回話哩!」

  杜寶聚道:「前來拜訪的人,一共四個?」

  「正是。」

  「他們都是哪一號的人物?」

  「就是前兩天來搗亂過的四個小鬼,領頭的名叫朱貝戎,其中還有一個妞兒。」

  杜寶聚頗感意外:「原來竟是他們!」

  管家又道:「他們還說,老爺要想找回珍珠衫,非要請教他們不可,失掉機會,非常可惜!」

  杜寶聚想了片刻:「好,將他們帶到花廳來,倒要看看他們想玩什麼花樣?」

  「是。」

  管家去不多久,便將朱貝戎等四人引了進來。

  由張貼紅紙轉為直接拜訪,乃是他臨時改變的主意,認為這樣比較乾脆。

  朱貝戎大搖大擺地先行落座,依然大頭病模樣,好不威風。

  杜寶聚掃了他們一眼過後,用嚴厲的口氣道:「前兩天放了你們一馬,是不是,前來搗蛋。」

  朱貝戎神情一楞:「這是什麼話,難道你的管家未將我們的來意說明?」

  「說過了,而且說得非常清楚。」

  「那你為何有此一問?」

  「因為我不相信你們知道珍珠衫的下落。」

  朱貝戎立刻站起身來,冷笑道:「那就沒有什麼好談了,告辭!」

  古人俞幫腔道:「我說姓杜的老凱子,你想搶先發制人,先給我們來個下馬威,是不是?」

  「……」杜寶聚沒吭聲。

  「你太看扁我們了,這種手段只能對付鄉下佬,你想拿采對付我們『愛樂子』(道上兄弟)呀,你連『門兒』都沒有!」

  說完,準備全部離去。

  杜寶聚立刻拉開狹臉道:「慢著慢著,是我說錯話了,各位不要見怪。」

  這個老凱子前倨後恭,乃是蕭嬙意料之中的事,絲毫不感意外。

  但是也要見好就收,不能真的鬧僵。

  朱貝戎現在更狹了,狹的好像二百五,大馬金刀的又朝原位上一坐,故意擺出了不愛理的姿態。

  杜寶聚陪著笑臉道:「不知大俠光臨,有失遠迎,望乞恕罪。」

  朱貝戎老氣橫秋地道:「豈敢,老夫來的魯莽,員外海涵。」

  杜寶聚聽得神情一楞。

  哇噻!他竟背起平劇中的臺詞來了。

  蕭嬙忍俊不住,當時笑出聲來。

  難怪蕭嬙發笑,朱貝戎的頷根本沒有長鬍子,居然自稱是「老夫」,你說好笑不好笑!

  杜寶聚道:「聽說大俠是為本人失竊珍珠衫事件而來,不知是真是假?」

  朱貝戎伸手一摸頷前……

  糟了!現在他才醒悟,自己根本沒長鬍子!

  但他還能保持鎮靜:「不錯,我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。」

  杜寶聚喜道:「很好,關於珍珠衫的下落,不知大俠可肯賜告?」

  朱貝戎毫不猶豫道:「你的珍珠衫已被我們……」

  下面的話還沒出口,頓覺蕭嬙暗中朝他扯了一把。

  朱貝戎縱然是個白癡,也會明白蕭嬙的用意。

  蕭嬙慌忙代替答話:「我們可能知道珍珠衫的下落,請你相信。」

  杜寶聚怔了一怔:「只是可能知道而已?」

  蕭嬙道:「嗯,比你毫無線索總要好些,你說對不對?」

  杜寶聚慌不迭地道:「對對對!總比毫無線索強得多,至於詳細情形,不知姑娘可肯賜知?」

  蕭嬙轉動了一下慧黠的眼神:「我想先知道閣下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的善後,然後再談其他。」

  「我想報官。」

  「報官?」

  杜寶癸恨恨地道:「嗯,偷走珍珠衫的人太可惡了,我要將他送進『苦房』(牢房),讓他嘗盡鐵窗滋味,方知我的厲害!」

  蕭嬙帶笑道:「報官倒是正確辦法,但卻不是很好的辦法。」

  「這話怎麼說?」

  蕭嬙道:「你想珍珠衫毫無損傷的完璧歸趙?還是想將那位拿走寶衫的朋友送進『苦窯』(牢房)受罪?」

  杜寶聚道:「兩者都想,既要取回我的珍珠衫,也要將他進『苦窯』(牢房)。」

  蕭嬙道:「這種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,倘若閣下堅持如此,恐怕你連一項希望也達不到。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蕭嬙道:「『跑老岳』(偷兒)的十有八九怕『條子』(捕快),要是歸了案,他們躲都來不及,不會跟你打什麼道呢?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那時閣下根本失去了交涉的物件,請問,你將如何取回珍珠衫?如何將他送進『苦窯』?豈不是一切都要泡湯了!」

  古人俞幫腔道:「這也叫做:『賠了夫人又折兵』,只有『掛了點的凱子』(死冤大頭)才會做這種事。」

  杜寶聚忙道:「我不是『掛了點的凱子』,我是杭城巨富——杜寶聚。」

  看了他的嚎像,蕭嬙忍不住好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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