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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


  話沒說完,蕭嬙掌了他一個「順風」(耳光),打得朱貝戎一楞一楞。

  蕭嬙凶霸的道:「什麼『老相好』不『老相好』,再若口裡不乾不淨,看我理你才怪!」

  朱貝戎忙賠不是道:「好,算我說錯了,請你再跑一趟萬盛當鋪,跟他打打交道,如何?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玉珮事情既然已經爆發,豈不是已經暴露了我的『海底』(身份),老朝奉縱有八個膽子,也不敢再跟我打交道了。」

  「說得也是。」

  朱貝戎急得直搔頭,珍珠衫如果不能變成銀子,豈不等於變成廢物了。

  銷贓——向來就是「跑老岳」(偷兄)最為頭痛的問題。

  朱貝戎好像熱鍋上的螞蟻,走來走去,還是想不出個銷贓的辦法。

  古人俞看的有不過意,哀求道:「蕭嬙,你看大頭病快要急瘋了,你就動個點子,將眼前的處境擺平罷,上帝定會保佑你的。」

  蕭嬙道:「碰到傷腦的事,為什麼定要我動點子?」

  「你是我們幫裡的女諸葛嘛,不找你找誰?」

  「我是小不點,頭腦發育還不成熟。」

  「巴岱呢?」

  「他是人頭豬腦,吃喝拉撒睡都是他專長,談到正事,他連『門』都沒有。」

  蕭嬙被他逗笑了。

  巴岱卻是滿臉盛怒,應喝道:「小不點,我在這裡招誰惹誰啦,為何轉彎抹角罵人呢?」

  古人俞一伸鬼舌頭,不說了。朱貝戎道:「蕭嬙,大家都說你是女諸葛,能者多勞,為了本幫的前途,你就動動點子罷!」

  蕭嬙道:「剛才我說過了,老戲法不能變兩次,再將腦動到盛當鋪頭上,定會『遜事』(敗事)。」

  朱貝戎忙道:「那就動動別的點子,在你來讓,應該不是什麼難事。」

  蕭嬙雙眉緊皺,果然用起心事來了。

  朱貝戎看了古人俞和巴岱,三人同時做出會心微笑。

  他們都對蕭嬙深具信心,只要她肯動腦,問題就會迎刃而解。

  片刻之後。

  蕭嬙的眼神在發亮。

  似乎這是一個訊息,每逢蕭嬙心中有了腹案,都會做了這樣的流露。

  朱貝戎情不及待的道:「怎麼,想出辦法來了?」

  蕭嬙點頭道:「倒是想出一條辦法,不知可行不可行?」

  「什麼辦法?」

  「登報招領。」

  朱貝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,大聲反問:「登報招領?」

  「不錯!」

  「哇噻!你是怎樣與起的?怎會想起『登報招領』的辦法來了?」

  古人俞搶著道:「我曉得,報上不是常有遺失車輛的廣告嘛!十有八九,蕭嬙是從報上看來的。」

  朱貝戎暗含冷笑道:「這樣說,你也看過那類的報紙廣告?」

  古人俞煞有介事的道:「當然,股票報、六合彩報,我都看過。」

  巴岱一聲長歎道:「阿母也!他又掉進時光隧道了!」

  朱貝戎朝著古人俞將眼一瞪:「去你媽的牛奶,等你下輩子轉世投胎,鬍子長白了,也不一定能看到那兩份報紙,現在是談正事,我不准你瞎攪和。」

  古人俞強辯:「誰在瞎攪和來著,這是『尖鋼一道』(頂呱呱)的好點子,不用實在可惜。」

  朱貝戎道:「現在發明印報機的人還沒出世,要想在報紙上刊登廣告,至少要等上一百年,你這不是窮攪和,是什麼?」

  古人俞道:「現在縱然沒能報紙廣告可登,難道我們不能自寫紅紙招貼嗎?」

  蕭嬙道:「小不點說的沒錯,我也正是這個意思。」

  朱貝戎道:「寫了紅紙招貼以後,又能怎樣?」

  蕭嬙道:「當然要去大街小巷,到處張貼,目的就是要讓杜寶聚曉得,來找我們談判。」

  朱貝戎道:「這不是脫褲子放屁(多此一舉),乾脆通知杜寶聚一聲,就說珍珠衫已在我們手中,叫他帶錢來贖,不就得了。」

  蕭嬙道:「現在我要說你是人頭豬腦子,你說的辦法太笨,千萬不能用。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那不等於不打自招了,萬一杜寶聚跑到『條子館』(衙館)裡去『擺道』(報案),我們豈不全要『上學』(被關)了。」

  「到處張貼紅紙廣告,情形還不是一樣。」

  「那就不同,紅紙招貼上只寫代為尋找,可沒說明我們『穴』偷了他的珍珠寶衫,他對我們沒咒好念。」

  古人俞大喜道:「正點,只有我們的女諸葛,才能想得出這種點子,我舉雙手贊成。」

  蕭嬙揚起手來,準備再賞他一個「順風」(耳光),嚇得古人俞急忙躲到朱貝戎身後。

  敢情,他被蕭嬙打怕了。

  朱貝戎道:「點子倒是好點子,萬杜寶聚不肯上鉤呢?」

  「我想不會。」

  「為何說得這樣肯定?」

  蕭嬙的面孔微微一揚:「如果是你丟失了那件價值連城的珍珠衫,現在有了尋回的機會,你肯輕易錯過嗎?」

  「不會。」

  「杜寶聚同樣地不會,我們已經招中了他的弱點,等於是『啃』(吃)定他了。」

  朱貝戎高興地道:「好,就照你的意思進行,但不知怎樣和他接觸呢?」

  蕭嬙道:「用不著我們主動和他接觸,等他見到了紅紙招貼,他會自動找上門來。」

  朱貝戎訝然道:「就讓杜寶聚找到這座破廟來呀?」

  「當然。」

  朱貝戎搖頭道:「不行,要是讓他知道了這座破廟就是我們總壇,那該有多『舍盤』(丟臉)。」

  蕭嬙道:「我們的『窯口』(住處)還沒蓋好,除此處,難道還有更適合的地方麼?」

  朱貝戎楞了。

  的確想不出來其它更合適的地方,最後決定,就照蕭嬙的主意行事,時間安排在明天上午。

  商議妥當之後,眾人就在土地廟外分手,各自回家「拖條」(睡覺)。

  第六章

  杜寶聚正在家中大發雷霆,幾乎砸光了花廳內的所有陳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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