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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四


  這條看似赤練,實是火虺的怪蛇,火靈真經裡面記載得極為詳細。

  它是習練火靈功惟一速成的助力,繁殖既少,生長尤慢,像這條長有一丈,怕不已是幾百年的靈物了。

  火虺之毒不下於赤練,渾身生有細鱗,刀劍難傷,只有火靈功是它唯一的剋星,碰到這種功力,便像觸了電也似的,立呈癱瘓。

  當它一口咬住翁如松的腕脈,正欲飽餐人血之際。

  其時,這朵武林奇葩微有所覺,但他還不知道已為火虺所噬,尚幸他經過地肺地劫,功力大進,一點靈明未泯,還以為是靈台生塵,有了魔障,這一嚇豈同小可。

  立即謹守方寸,加意行功,這一來,火虺那能還有生路?

  火虺非但沒有吃到翁如松的人血,反而送了一條命,一身精血,倒像是靜脈注射,全被他無意中吸取殆盡。

  現在吊掛在翁如松腕上的,已不是一條蛇,而是一條又軟又扁的皮帶似的蛇皮囊了。

  翁如松雖然將火虺精血吸取殆盡,而火虺的毒也一點沒剩,混進他的血脈之中。

  如果不是火靈功具有排除虺毒的妙用,他的一條小命也,會和火虺的命運同一下場。

  行功如此之久,可以說全是為排毒所耗去的。

  不過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。

  他,還以為僅耗去半夜而已。

  輕輕的將火虺從左腕上掐下,他還不肯捨棄。

  軟軟的一大堆,又不好攜帶。

  躊躇半晌,還是讓他想出一個法子。

  身上的藍衫已為火虺爬過,有了污漬,不能再穿,索性脫了下來當成包袱,將火虺包了起來。

  同時,也立即想到,清虛道長所說的奇遇,可能就是指火虺而言。

  看看天色,紅日已上樹梢,這一行功,怕已耗去兩三個時辰,以惡判官鐘霄的輕功,經過這兩三個時辰,怕不已在幾百裡外,再追恐怕沒益了。雖是如此,師命攸關,人事豈能不盡?

  於是,重又上道。

  經過留陽、飽餐一頓,又準備一些乾糧,續又再進。

  但因追蹤鐘霄的信心已失,勇氣大減,腳程不知不覺之間慢了許多。

  薄暮的時候,到了翻陽湖,想到翻陽之勝,便不願再走了。

  他找了一個較高的峰頭,坐了下來,遠遠的眺望湖景。

  月亮似平看穿了他的心意,悄悄的自芳水升了起來,給他前來湊趣。

  千里煙波,浩涉無盡,閃現陣陣漣漪,映著月光,有如萬道銀蛇,蠕蠕遊動。

  他正看得出神。

  耳際若有所聞。

  方向與風向來自一處,卻又不類風聲。

  以他耳目之聰,不信會是聽錯,細辨,卻又寂然。

  他再眺望湖面。

  月亮、湖光,這是多麼迷人的景色啊!

  倏然,一個問題浮上心頭頭。

  「如果追不到鐘霄,又該怎麼辦呢?」

  於是,他又想到若梅,不禁暗中自責。

  半年多了,就是不為佛令玉玦,我也該看看她呀!

  江湖是這麼險惡!

  人心是那麼難測!

  她年紀又那麼輕,萬一出了差錯,那可怎生是好?

  我這做哥哥的,實在太過疏忽了。

  他想到自己半年多的遭遇,更為妹妹擔起心來。也埋怨師父,不該讓自己兄妹分頭行事。

  不管如何,到了九江,我該沿江找找她看。

  他就這樣做了決定。

  當前這麼美麗的景色,再也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。

  站起身來,作了一個深呼吸,像是要將胸中悶氣一口排出。

  輕微的「呼呼」聲,又告傳來。

  這次,他聽得極為清楚。

  那是掌風相擊的聲音呀!

  離得遠一點就是。

  武林多故,不知是誰又在這裡興風作浪。

  一縷藍色淡煙掠撲而出,奔向了打鬥之處。

  翻過一個山頭。

  聲音漸漸清晰。

  是打鬥?

  不!是印證。

  因為聲音是間歇而作。

  打鬥那有這麼慢的?

  同時,他更聽出,印證武功的兩人,功力極高。

  半年多來,經驗告訴他,在沒有弄真象以前,不能於現身。

  是以,他腳下極輕,不使發出些輕微聲響。

  等到他到達現場,看清真象,頓使他大吃一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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