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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


  到那時,不但玉玦不易再行保有,恐怕生命還要遭遇危險。

  物各有主,豈能強求?有道是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。

  他設想雖好,是不是便能如願以償呢?

  彭沖既號稱神行客,自然輕功一項確有獨到之處。

  他離開仙霞嶺,逕向心目中的目的地進發。

  一路上,杯弓蛇影,草木皆兵,專揀無人行走的荒僻道路,可說是小心謹慎達於極點。

  這一天到了政和,遠處一山隱現,目的地已然在望。

  心想:「還有半天路程,只要讓我進了洞宮山,哼!再要找我蹤跡,那就要待我玉玦武功參透以後,看我願不願意出來。」

  想到得意處,仿佛已經到了洞宮山,甚至玉玦武功也已參透。

  時當酉初,落日餘暉已將西天染成嫣紅,彩雲變幻,瑰麗多姿。

  趕了一天路,肚子裡已倍感空虛起來,信步便向縣城走去。

  西大街不遠處,就有一家酒樓。

  剛上了五六級樓梯,一個醉漢出現樓梯口,一腳踏空,便順樓跌落下來。

  彭沖正當樓梯中央,很自然的扶了他一把。

  醉漢想是喝得過量,倚在梯旁「哇哇」的嘔吐起來。

  如果不是彭沖身手矯捷,幾乎還被吐一身。

  當時正在高興頭上也未介意,點起酒菜,一個人淺酌慢飲,十分自在。

  這一頓飯竟吃了一個多時辰,已微有幾分酒意。

  叫來店夥準備付帳,不想手伸進去,半天抽不出來,興頭、酒意頓時全都到了烏有之鄉。

  看官,你道他為何為發起怔來?

  原來腰中銀兩已不翼而飛。

  別說幾兩銀子,就是成千上萬,在他們這些江湖大豪的眼中,也不會當作一回事。

  最氣人的是以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,竟讓人當面做了手腳還不知道,傳說出去,這個臉怎丟得起?

  還有……

  頓見他臉容倏變,頭上青筋暴凸,一粒粒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也自爬上額頭,順頰流下。

  可憐那個不知死活的店夥還在一旁催促道:「客官,一共是八錢二分銀子。」

  「滾開!」

  暴喝聲中,巨掌一揮,店夥應勢而起,如果不是帶翻了幾張桌子,消去不少勁力,這條命就得斷送。

  就這樣,落地之後,店夥也已暈死過去。

  正值上座的時候,突然發生這種意外,酒客們立刻嚇得屁滾尿流亂成一片,紛紛向樓下奪路而逃。

  彭沖也乘著樓上紛亂當頭,穿窗而去。

  他如何能就此甘心?

  默想當日經過,醉漢最是可疑,但時隔了一個多時辰,又到那裡去找?

  酒樓、客棧、禪林、荒祠,凡是他認為可疑的地方全都找過了。

  那有醉漢的蹤影。

  何況醉漢究竟長得什麼樣子,他當時也沒有看清,即使現在對面相逢,也未必便能認得出來。

  鉤月斜掛,荒山寂靜,他站在一個山坡上,盤算著追查醉漢的方法。

  一陣夜風帶來一片血腥氣味,使他從呆怔中驚醒。

  循著風向找去。

  赫然是一具死屍。

  頭顱碎裂,五官難辨,顯系被重手法擊斃。

  身材、裝束,入目甚熟,仔細辨認,不是那醉漢還有何人?

  不用說,自己行動早已落入別人眼中,如照目前情形看來,跟蹤的還不止一個。

  微一打量地形,根據現在立腳之處,與政和縣的方位,得手之人很可能是奔入洞宮山。

  當下掠身而起,遙撲洞宮山而去。

  第八章

  翁如松掠落仙霞嶺,心情略覺開朗。

  彭沖的話如果不假,那麼那個得到玉玦,而又失去玉玦的女人,當然不是若梅了。

  玉玦雖也是奉命找尋的東西,究不若胞妹的性命來得重要。

  彭沖對他說的,雖然連篇鬼話,但這一點卻沒騙他。

  他雖然覺得此刻趕去天臺必然撲空,但他還是奔向了天臺。

  因為,他想到徐振綱在死亡峽對他說的話:「天臺絕頂隱藏一個高人,如果找不到璿璣客,不妨到那裡去碰碰運氣。」

  是的,若梅也不是傻瓜,絕不會死守在金陵,即使到了金陵,也不一定找得到她。

  反正和她約定明年端午在黃鶴樓見面,何必忙在一時?

  此去天臺已是不遠,何不前去碰碰運氣。

  就便再看看這些人爭奪了玉玦的遺跡,也許能意外得到一點線索。

  仙霞與天臺雖然都在浙江境內,但卻一東一西,相隔極遠。

  平常人沒有十天半月是走不到的。

  但在翁如松這個武林奇才的眼中,卻不當一回事。

  午初時分,他已到了金華。

  他準備略進飲食,打聽一下路程,再繼續上路。

  不想飯菜剛剛上來,街上已是喧嚷成一片。

  當地方言他聽不懂,雖然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事故,但是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他卻不知道。

  視窗已經擁滿了人向外張望,他也懶得和這些人擠在一起。

  在他想:「不是張三打了李四,再不就是阿狗惹了阿貓,反正不外是場平常事故,也沒有什麼好看的。」

  他雖不想聽,不想看,但是他的耳目卻是何等的靈敏。

  忽然「吱吱」兩聲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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