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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一


  張俊、張桀既熟知神行客彭沖秘洞門戶,當系舊識,自無疑問。

  以如此交誼,巨寶當前尚心生強奪,人心之不古,實每況愈下。

  他既對張俊、張桀沒有好感,何以又出手相救?

  這自然有他的用意。

  他答過張氏兄弟,便轉對彭沖說道:「強敵已過,彭老英雄可以放心了。」

  彭沖這才睜開雙眼,目注翁如松,這才淡淡的稱謝道:「多承翁少俠義伸援手。」

  「偶伸援手,算不得什麼。」

  「少俠何以辱降荒山?莫非也與玉玦有關?」

  「可以這麼說。」

  「難道還有別的事?」

  「正有幾件事想向老英雄請教。」

  「有事儘管直說,彭沖是知無不言。」

  「玉玦出現於何處?」

  「天臺絕頂。」

  「最初為何人所得?」

  「一個女人。」

  「噢?」

  「少俠問這話何意?」

  翁如松不答反問,道:「尊駕是否即從這一女人手中直接奪去?」

  稱呼無形中已改,語氣也轉嚴厲,道:「不錯。」

  「她是傷是死?現在何處?」

  「難道這個女人與少俠有關?」

  「關係極密。」

  「什麼關係?」

  「這不關你的事,你只說出她是傷是死,就夠了。」

  「這樣問話,形同逼供,老夫歉難回答。」

  「要怎樣你才回答?」

  「先答老夫所問。」

  翁如松本不想回答,終因骨肉關心,強忍怒氣,率然答道:「她是舍妹。」

  「令妹?」

  彭沖還怕沒聽清,又追問一句。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少俠今年貴庚?」

  翁如松瞪了他一眼,怒聲答道:「十六。」

  彭沖聽後,敝聲大笑,笑聲中氣充沛,那像受傷未痊的樣子。

  只可惜聽的人,一個是經驗不足,兩個是為當前所發生的事困惑了,也沒有注意及此。

  「笑什麼?」

  「自有值得可笑的事。」

  「快說!」

  翁如松已然是聲色俱厲。

  這一聲喝,直似晴空霹靂,震得場中三老人耳根發痛。

  也提醒了彭沖,面前這少年惹翻了,並不比唐偉好對付。

  頓斂笑容,莊肅答道:「這個女人少說也在三十開外,如內功修為有夙,恐怕還要大些。」

  「什麼樣子?」

  「長髮披肩,身帶四丈多長紫金環鏈,透穿琵琶骨而過,像是被人拘禁已久,最近始脫困而出,懷中還抱著一頭小白猴子呢!」

  「你沒說謊?」

  「騙你何用?」

  「玉玦呢?」

  「被一個高大老人轉手奪去。」

  「奔向那個方向?」

  「天臺西北群山中。」

  「那個女人是死?是傷?」

  「那個女人功力在我之上,我只是乘她不備的時候下的手,她已追蹤那個高大老人去了。」

  「姑且相信你所說是真,如查有不實,決不饒你。」

  「你」字未落,人已向峰下躍落,去勢勁疾,有如流星瀉地。

  那份快,直看得三個老人目瞪口呆。

  半晌,張俊、張桀也相繼告辭下山。

  彭沖俯望峰下,臉上流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。

  他果真受傷了嗎?

  沒有。

  玉玦果已得而復失?

  也沒有,現在還在他的手裡呢!

 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?

  他是一個極工心計的人,野心頗大,想在武林稱尊。

  他這個秘洞開闢已久,內有密孔,可望山下。

  先後在峰頭現身的四個人,也都已看清。

  除了翁如松不知來歷外,其餘的三人,他都相知有夙。

  他這麼作是一種陰謀,騙虎吞狼,可以不費一絲氣力,讓來人自相火拼。

  翁如松入世未深,經驗毫無,受了騙還有可原。

  可歎張氏兄弟和唐偉江湖歷練都已在四五十年以上了,中了計還懵然無知。

  由此也可見得,江湖鬼域,人心難防。

  不過為他設想,不如此,今天便難逃殺身之禍。

  張俊、張桀去後不久,彭沖也匆匆的下山去了。

  他知道這裡不能再住下去。

  行騙、用巧只能僥倖于一時,長了終須拆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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