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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〇


  第七章

  仙霞嶺廣囊千里,綿直浙江、福建、江西三省,唐黃巢作成,刊山開道七百餘裡,直走建州,即是此嶺,「血海九宮圖」已失,若要尋到血海地闕,委實不是易事!

  誰知事情選出人意料之外,他一入仙霞嶺後,立即碰上一大批武林人物,其數不下百餘人,審視之下,在括蒼山遇到的六一道上,天臺樵予,迦陀和尚,蜉蝣子以及二絕仙翁等人俱在其中。

  他心中剛覺一愕,就聽天臺樵子柳向山冷冷地說道:冷浩!你不是血海地闕中人,到到這仙霞嶺參中則甚?」

  冷浩緩慢而行,嗤聲冷笑道:「諸位此時也在仙霞嶺中,難道俱是血海地闕中人麼?」

  天臺樵手氣得須發怒張,無言可對,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響亮佛號:「阿彌陀佛,小施主屢次向我少林弟子挑釁,不知是何緣故?」話聲中人群裡走出個已屆古稀之處的白肩和尚,冷浩心下-動,慌忙下馬答道:「如果在下沒有認錯,前輩當是執掌少林門戶的天聲大師?」老和尚合什頂禮,沉聲道:「難道小施主尚還認出我這世外之人!」「前輩一派至尊,怎可聽信道聼塗説之方!」

  「老衲這盲,乃是飛龍師侄親口所述,豈能有假!」

  這話頓時引起冷浩中怒火,揚聲冷笑道:「令師侄之言不假,難道在下之言就是假的不成?」天聲大師白眉一堅,說道:「看你出言無狀,就知飛龍之言不虛,老衲半甲子示與人動手,少不得今天要領火俠絕學!」冷浩傲性激發,仰天大笑:「少林寺空負領袖武林之名,想不到堂堂一派掌門至尊,竟是個不明事理之人,真叫人大失所望!」「阿彌陀佛,你敢辱我少林譽,就莫怪貧僧無禮了!」

  老和尚想是氣極,手掌一揚,向冷浩當胸擊出一掌。

  冷浩全神凝注,橫向欺出三步,左掌倒打而來。

  雙方掌勢未觸,各各心神一怔,陡然間招式一撤,同時退後三步。

  未等二人再次出手,場中間進一名面容清瞿的灰衣老道,一言不發,揚掌亮腕閃電般連攻三招。冷浩喝一聲,上體陡然側轉,電走雷奔般打出兩掌。

  轟轟兩響,那老道頓時被迫退三步。

  冷浩雙肩微晃,腳步一錯,借勢欺進七尺,沉聲斷喝道:「道長何人?」

  「武當下院白雲觀觀主一介!」「在下與武當派無怨無仇,道長何故出手?」

  「敝師叔滄浪羽土、喪在你陰謀鬼計之下,武當派與你怨比天高,仇似海深,恨不得食爾之肉,寢爾之皮!」

  冷浩見這班武林望重一時之土,竟都是些不明事理,乖張跋扈之人,頓時氣往上沖,仰天怒笑道:「好說!好說!在下生就一副鋼筋鐵骨,只怕道長難以下曬!」一介道人嘿嘿冷笑,身彤微抵,只聽一聲振耳龍吟,已把肩上寶劍摘下,信手一抖……

  劍花搖落,寒光奪目,突然,重岩疊嶂之間,傳來一聲驚心動魄的桀桀怪笑:「大王有命,傳諭各家護法,速往血誨地闕參見!」

  一吉甫落,眾人齊聲驚呼,抬頭看時,只見銅鐘道人左掌托起那只巨大銅鐘,向眾人濃淡一笑,便即返向前去。

  銅鐘道人出身括蒼隱真觀,天下共知,此時百十對配睛,俱都凝望著六一道長,嘿嘿冷笑。

  六一道長先是滿面驚愕,繼而沉聲怒喝道:「括蒼派十六代弟子銅鐘聽命!」

  連叫兩次,銅鐘道人驚如不覺。六一道長臉色慘白,反手摘劍,隨後急迫而去。

  眾人相視一眼,由少林掌門天聲和尚為首,如同長江大河浪湧而下。

  這一帶俱是山道,冷浩馬步行,在人群後十丈跟進。

  走愈覺山路崎嶇,各門弟子已有不少人無法跟上,誰知盞茶時分過後,銅鐘道人身形一折,轉入一處山谷之中。

  攔在谷中是-條寬約百丈的絕澗一橫扯三條鐵索,銅鐘道人呵呵一笑,飛身而起,直向鐵索上落去。

  但見人影晃動,天聲大師、六一道長、天臺樵子,已經跟蹤而上,緊接著蜉蝣於、迦陀和尚。一介道人,也都拔身而起。

  這一關就可看出功深淺,銅鐘道人步履飄灑,行所無事『天聲大師僧袖颯颯,乘風起舞,六一道工與天如樵子勉可相比,其餘諸人就都略遜一籌。那三條鐵索,轉瞬這間,落上甘余人影,『眾人功力高低不齊,行至一半,頓覺呵呵當當淩空擺動。

  耳聞慘嗥突起,一名黑衣勁裝大漢,竟在眾人驚叫聲中,跌入那萬丈絕澗之中。

  這種驚心動魄的場面,頓時把眾人赫住,一個個默立澗邊,滿面驚疑,裹足不前。』就在眾人驚愕失神,趔趄不前之際,陡間友吟劃空,岸邊上飄起一條黃影.在鐵索上一點十丈,電射星飛,疾劃而去。天聲大師等人則至對岸,驀田驚叫之聲,猛一回頭,便見黑影飄墜,落地無聲,冷浩已經跟蹤而至,心神剛覺一愕,便聞一疊連聲的高呼:「大王到!大王到!大王……」群山回應,久久不絕。

  細一打量,只見四周中群峰插天,穀間紅雲繚繞,煙霞升騰之中,雖然遠足目力,也看不清谷内情形,當面一座斷岩上,高約十丈之處,橫書八個驚心動魄的擘窠大字:「血梅地闕,妄入者死!」岩下荒填壘壘,野昔淒迷,在血烙流霞籠罩之下。

  倍增恐怖之感。

  管弦交奏,樂聲盈耳,但見悉去慘霧之中人影晃動,漸漸行來-.;。眾人愕然互祝,俄而樂聲倏停,銅鐘道人業已不見,斷崖下現出個赤面老人,此人金冠朱服,束白玉之帶,著飛龍之履,負手傲立。嚴嚴有君臨天下之勢。

  此人身後,站著十多個高矮不等的人物,冷浩一眼之下,已看到穿心白骨爪樊江與冷魂居土俱在其中,心知其人就是血輪王。但卻不知那金牌令主是誰?」-果然,那身著王服之人,向眾人打量一眼,便即沉聲說道:武林門戶眾多,糾紛紛時起,本天有見及此,-乃秉悲天憫人之心,彌劫救世之志,特將天下武林,收蘿血海之中,爾等湔此或為嫌,戳力同心,如敢中途變節,妄起爭端、定依血海戒律治罪!」

  他侃佩而談,目無餘子,眾人俱覺熱血沸騰,難以忍受。

  冷浩別有所圖,聞言淡淡一笑。

  天聲和尚在這批人中,資望最濃,功力最高,眾人俱以他馬首是瞻,聞言之後,只得忍怒說道:「阿彌陀佛,施主堪稱武林第一奇人,老衲得聆謝論,茅塞頓開,不過僅憑這幾空言,天下群雄豈能懾服!」血海轉輪王哈哈大笑:「老和尚你顧慮太多,本王威加天地,德被四誨,誰能不誰敢不服?」

  六一道長為了要表明括蒼派與血海地闕並無關連,聞言挺身而出道:「貧道第一個不服!」血海轉輪工面色一變,噶道:「爾師叔銅鐘道人歸附本王之後,受封為血海武相之職,本王待爾括蒼派不薄,你這後生小輩敢說不服?」六一道長沉聲說道:「縱然天下之人俱歸入你血海門下,也難令我心服!」血海轉輪王向前猛跨一步,喝道:「你敢連說三聲不服,今天就叫你血-五步之內!」六一道長仰天大笑::不服!不服!不服!」

  血海轉輪三歎一聲!

  「欺君之罪,罪在不赦,本王也無法成全你了!」

  說完右手一擺,兩名疾裝勁服的大漢,由身後大步而出。

  括蒼派中唯一渡過鐵索的弟子,是個中年道人,原來站在六一道長身後,此時也反手摘劍虎視耽地嚴陣以待。那兩名大漢行至六一道長五步之內,身形一定,便聞血海轉輪王輕喝一聲:「斬!」這兩人步履沉滯,明明是江湖中三流人物,眾人滿面驚奇,俱不信他們能把這名燥一時地六一道長處斬。六一道長自己也是滿面不屑,嗤聲冷笑。

  誰知笑聲未畢,站在他身後的那名括蒼弟子,突然劍尖一橫,涇向六一道長長斬下。

  變起傖促,那中年道人劍出如風,就在眾人驚叫聲中,已把六一道長那顆鬚髮斑白的首級斬下。血花四濺著,那中年道人單膝點地,高聲說道:「席捲天卞,包羅四海,金牌令下九十八號弟子,已遵命將血海叛徒六一斬首,恭請大王明鑒!」

  「八年忍辱負重,不愧本王期望,回闕後另行封賞!」

  一聲「謝大王!」那兩名大漢分別抱起六一道長屍身首級,伴同那在括蒼門中臥底八年的金牌九十八號。

  飛快地轉入崖後,沒人漫天紅霞之中。

  血海轉輪王這一手確實毒辣,全場中鴉雀無聲,人人自危。

  天聲大師,一介道入,以及蜉蝣子俱都回過身來,滿面驚疑望著立在身後的門下弟子。各門弟子一見此種情形,情不自禁地向後連退數步。

  血海轉輪王突發驚天狂笑:「爾等既已受封為血海巡迴護法之職,就應當矢效忠勇,若敢三心二意,此人就是榜樣!」

  眾人面面相視,瞳目不知所措。

  突然,人群中爆出一聲冷笑:「哼!憑這些鬼蜮伎倆,難道就可以領袖武林了麼?」血海轉輪王猛一揚臉,只見這說話者人。乃是個黃衫飄拂,滿面英風的少年,頓時微微一笑道:「看你形狀,大約就是近來傳誦江湖的招魂幡新主,什麼天涯遊子冷浩吧?」少年傲然一笑,微微顴首,神采氣宇,實在令人心折。

  血海轉輪i移目四顧,廢然哎道:「井底之蛙,不知天地之大!」

  冷浩聞言冷笑一聲,正待……

  突然天聲和尚向前緩行兩步,高喧佛號道:「阿彌陀佛,老衲自不量力,恭請施主賜教!」血海轉輪王呵呵『笑:「老和尚妄想螳車,豈不是癡人說夢,也罷,本王四圍,共有孤墳十座,每墳離此各有十丈之遙,爾等若是不服,盡可每人占一墳頭,全力向本王攻出三掌。天臺樵子不等血海轉輪王說完,陡地縱聲狂笑道:「十丈之外,掌風已成強灣之末,老朽自忖傷不了你,不過……」「不過什麼?難道你說本王十丈之外,也傷不了你?」「若不親見,實難令人置信!」

  「哈哈!本王若不讓你們見識見識,你也不知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,爾等眾人,自忖十丈之外能受本王一掌者儘管出場!」話聲甫落,便聞數聲冷哼,天聲大師、一介道人。

  迎陀和尚、天臺樵子。二絕仙翁、蜉蝣子等人,俱都晃動身形,分別在十丈外各找一處墳頭站下。冷浩細一打量見迦陀和尚正站在血海轉輪王對面,當下飄身而起,與邊陀和尚並肩而立。血海轉輪正向四周打量一眼,便即大言不慚的說道:「本王化骨掌出則無救,爾等之中,若有反悔之人,現在還可退下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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