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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


  那人腳步一頓,冷冷地說道:「你攔我做甚。」

  這聲音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,抬頭打量,只見此人身材纖秀,儀容俊美,一襲藍衫在夜風中臘臘飄動,那付似曾相識的面孔,泛起一般懾人心神的威棱。頓時心神一動,說道:「閣下何故打傷敝友?」那人神情不屑地冷笑一聲:「敝友?這種朋友最好少交!」

  這話重新挑起冷浩對惜花公子之疑念,情不自禁地急急向道:「兄台此話怎講?」「要信就信,不信拉倒!」

  言詞冷硬。說話間身形微動,由冷浩身邊,神奇莫測地一閃而過。

  冷浩愕然半響,急道:「多承兄台指教,可肯留下大名?」

  那人略一遲疑,終道:「小弟恨璞書生,錯過今宵,永無相見之期,你問又何益?」說完步履如風,轉瞬沒入夜色之中。

  夜風飄拂.弦月未沉……

  冷浩目送那消逝的人影,心中有無眼的感觸。

  恨璞書生是誰?他此行有何用心?

  難道惜花公子真如他所說,是個不可深交之人?

  雲開月朗,萬籟無聲,他一時陷入了沉思。

  惜花公子跌坐在月色卞,蒼白的臉上,流露出一派失望,豆大的汗珠,由額角上滾滾而卞,嘴唇顫抖呼吸迫促,似乎是身負極重的內傷。救他?那恨璞書生說得不錯,他行動鬼崇,實在令人疑心!

  不救?他雖形跡可疑,但窘於事無據,萬一其中另有緣由,豈不是……不行!縱然他對我存心不良,我今天也不能見死不救!

  冷浩膽量天生,四量中身形微動,在惜花公子身後坐下,神弟紫府,力透三焦,右掌按在惜花公子「靈台」之下「九九玄功」發動,一股陽和之氣頓時透體而入。那名不見經傳的恨璞書生,功力確屬不凡,就這輕輕一擊,已把惜花公子震得五腑離位,逆血倒流。冷浩心下一驚,猛提丹田之氣,「九九玄功」又加三成。

  四野裡一片沉靜,偶爾一陣單調的蟲鳴,帶來了無邊的落寞。

  惜花公子臉色逐漸紅潤,終於,他長出了一口長氣,由於上霍然站起身形。但冷浩此時,卻因用力過度,額上滲出了絲絲汗漬,他目注惜花公子,沉聲說道:「楊兄深夜選訪,不知有何見教?」語意淩厲,表情嚴肅,顯見他心中疑念未釋。

  惜花公子心頭一動,忙道:「在山神廟內,得來半截綠玉韋陀,乘此夜暗人靜之時,特來送與吾兄,不想行蹤不密,竟然被人發覺!」這傢伙生性奸滑。應變神速,說完煞有介事地摸出那半截綠玉韋陀,雙手遞將過來。

  『君子可以欺其方」,冷浩見他肯把用性命換來之物相贈,雖然明知此物是假,但這種厚意,畢竟可感,反黨先前的種種懷疑,大是不該,心情一松,笑道:「楊兄請為小涕護法,待我調息片刻!」兩手上下交合,閉目垂簾,神凝內蘊,自顧調息起來。

  惜花公子眼見他神遊太虛,功力全失,頓時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。他面上一連數變,顯見出內心天人交熾,正在衝突不已。

  這是千載一時之機,他知道錯過此時,再想除去冷浩,勢比登天猶難!於是,他臉上露出寒意澈骨地凶光,手掌一場,就向冷浩後心拍下……突然,他想到轉眼之前,冷浩不惜耗損真力,為自己隔體療傷,這樣作法,豈不手心有愧?如此一想,那一絲人性又複抬頭,情不自禁把掌勢撤回。

  月色盈野,夜風襲衣一冷浩呼吸遂漸均勻,寶像莊產,主面生渾……

  惜花公子看在眼內,不由自漸形穢,暗道一聲:「陳婉貞心中有了此人,難怪對我不假辭色,今生若想博得伊人青睬,決不能容他留容他留人世!」思量中面色陡變,二次揚掌,眼看一擊之下……

  可是,大好良機,業已錯過,只見冷浩輕噓一聲,雙目陡然睜開,兩股寒芒,如同天辰星,似乎在內功修為上又進一層。惜花公子心頭猛震,就勢拱手施禮道:「再造之恩;不敢言謝:這半截綠玉韋陀,敢請冷兄收下!」冷浩微微一笑:「楊兄盛情,小弟敬謝,不過兄台手中之物,實是膺品!」惜花公子故作驚訝道:「膺品?冷兄不會看錯吧?」

  「雖是膺晶,但楊兄盛情,並不稍減,小弟遵命收下,想來按圖索驥,尚有可為。」疏星搖晃,銀河浪捅,冷浩與惜花公子,懷著不同的心情,在夜色中分手。

  夜,平靜地過去了,晨起之後。冷浩見著鐵指丐與貞姊姊,談起夜來之事,鐵指丐對那無限的懊惱,氣道:「惜花公子!光聽這名字就討厭,那什麼恨璞書生說得不錯,以後最好少跟他來往!」冷浩朗朗一笑:「貞姊姊真是,專門用名字來衡量人的好壞,記得與小弟初見時,大罵『天涯遊子』不是好人那回事嗎?」小妮子噗嗤一笑:「怎麼不記得,你本就不是好人嘛!」她出語如珠,嬌態撩人,引得兩人大笑不已。

  半響之後,鐵指丐才笑說道:「小兄弟,關於綠玉韋陀,你對那女魔頭說過,略知梗概』,現在為何又收下這冒牌東西呢?難道還有什麼妙用不成?」冷浩微微一笑:「小弟雖有打算,不過此事還須老哥哥幫忙!」

  說時聲音突斂,只見他嘴唇微動,竟用束氣成絲,傳音入密的上乘心法,與鐵指丐談將起來。鐵指丐眉軒目動,聽完之後,突然哈哈大笑道:「好計!好計!如此一來,那還怕綠玉韋陀之謎,沒有水落石出之時,老哥哥這就依計而行,一有消息,馬上通知老弟就是!」說畢振衣而起,躕踢蹋蹋,出門而去。

  陳婉貞弄得莫名其妙,望著冷浩將嘴一噘:「討厭!什麼事情這樣鬼鬼崇崇嚴冷浩一笑:「你暫時別問,將來自會知道!」

  「不行!我現在就要你說!」

  「好好好,小弟遵命就是!」

  這一次他沒用傳音入密之法。卻湊在貞姊姊的耳邊,嘟嘟囔囔地說個沒完。貞姑娘先還聽得很夠味,到後來,突然柳眉一揚,嬌呻道:「討厭!誰聽你胡扯!」「好姊姊!我說的全是實話嘛,你本來就美得叫人「小鬼!你再亂說,看我理你才怪!」

  小妮於本就溫柔嬌俏。這會再帶上三分潑辣勁兒,更是另有一番醉人風韻,冷浩見狀一疊連聲道:「是…是……小弟再也不敢了!」

  貞姑娘噗嗤一笑,嗔道:「涎臉i」說完面容一整,續遭:「你這方法,無異緣木求魚,丐幫勢務雖廣,恐怕一時也無法辦到,難道我們就在此坐等?」冷浩劍眉一揚,說道;「師仇家恨,百事纏身,我那有功夫在此幹耗?

  小弟想即日前往金蠍觀,找那黃風真人一清舊帳,只是姊姊……」陳婉貞想起日前被金蠍觀惡道挾持之恨,不由秀眉一瞪道:「你耽心什麼?我也正想找那些老道算帳呢!」匝江北岸,碧湖松陽之間,是一片高聳山崗,那叱吒江湖的金蠍觀,就在山之深處。這一日夕陽未落,晚霞滿大,對對青鳥,在煙光霞影中上下翱翔。

  此時,沿江小遭馳來一騎白驪,虹彩掩映下,但見一馬雙鞍,鞍前是個絕色麗人,麗人身後,站著個黃衣少年。少年足站馬背。輕如無物,衣袂迎風飄動,不住地遙指煙嵐,引得鞍上麗人,發出銀鈴般的巧笑。突然,少年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,低喚一聲:「貞姊姊,這山崗似乎有人打鬥,待小弟先去看看再說!」雙臂一抖,乘風而起,但見星飛刃射,望山后疾馳而去。

  這一雙憎愛分明伴侶,正是招魂幡的新主人,天涯遊子冷浩,與赤面神龍的愛女陳婉貞姑娘。冷浩馬一聞警,施展「飛龍轉」身法,如飛而去,轉瞬之間,已經越過一座山頭,正待……突聞風聲颯然,耳畔傳一聲笑:「冷浩,你如要與我血海中人過不去,可別怪我冷魂居土出手無情!」冷浩回身一看,只見十丈外,站著個紫衣文土,豐神沖夷,氣宇深沉,正是那血海地欠闕的銀牌令主。

  當下冷冷一笑道:「山道幹條,在下並未攔阻於你,誰不讓你過去了?」

  冷魂居士冷笑一聲:「冷浩,你認為學了幾手『天魔指』,就敢如此目空四海麼?」

  紫影徽動.掌風閃電攻出,傾刻之間,由神奇奠測的方向連拍九掌。

  冷浩見裝一驚,暗忖:「此人自稱能在首合之內擊敗鐵指丐,看采果非虛言,就憑這雷厲風行的掌勢,似乎就較穿心白骨爪又高-籌!」

  思量中化掌為指,如同鋼錐萬點,閃電穿雲,銳風嘶嘯,葉向攻來的掌勢中點去。

  這位號稱冷魂居土的銀牌令主,平生冀沒有道過這樣強敵,見狀心神大震。不過他功力既高,輕驗又豐,心一凜之晾,驀地掌影一斂,化各繁為簡,聚氣歸元,八式應招倏然不見,畢身功力全聚在第五掌上打出…轟然一聲,氣流排空激蕩,冷魂居士竟被震退三步。

  冷浩雙肩肩晃,正待趁機而進,突聞出坡後傳來一陣人聲:「赤焰殘掌,今天若不將璿璣那本小冊子獻出來,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!」「嘿嘿,憑你青磷掌鐘遼那兩手,恐怕還辦不到?」

  冷浩聞言大震,那還顧得了冷魂居土,身形側轉,直向山坡下沖去。冷魂居士陰沉沉地冷笑一聲,紫影晃動,迎向冷浩拍三股掌風。

  就在此時,山坡後爆出一聲悶哼,似乎有人身負重創。

  冷浩一凜,暗用七成真力,反手向外一拂。

  冷魂居士拍出的掌風,不但被他這一佛之力全部退回,並且腳步踉蹌,向後連退三步。冷浩等同未見,就借這一拂之力,已如天馬行空,飄出三丈,緊跟著三起三落。射進山坡後一片矮林之中。

  稚林稀疏,一覽無遺,只見青磷掌鐘遼,與那形如立竿的銅牌一號,四掌並出,把赤焰-掌邊志遠逼得身形搖晃,還手無力。冷浩見狀大怒賂前猛跨三步,兩掌疾揚,拍出一片硬骨蝕膚的掌風。他掌力奇猛,雖然相距甚遠,青磷掌鐘遼仍舊不敢硬擋,腳步一錯,向左跨出三步。冷浩趁欺進,反掌一掃,就向那形如立竿的銅牌一號拍去。

  轟然一震,銅牌一事情避這不及,被他掌勢餘風,掃開七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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