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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九


  他話音未了,全身神經猛可地一陣劇烈抽動,只見朱妮把一枚半寸長的金針連根插進荊懷遠左腿的大腳指,一道血水隨著金針緩緩流出。

  荊懷遠的牙根咬得「格格」作響,牙齒把下唇咬得一片深深地齒印,滿嘴浴血,一陣陣的刺痛,使得他渾身抽搐發抖,臉色陡地轉白,額上一滴滴顆粒大的汗珠滲出,和臉上的血水混合著。

  朱妮抬起螓首,兩眸含著怪異的神采盯著荊懷遠,唇角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,凝聲道:「漢狗,滋味如何?」

  荊懷遠的臉色由白轉青,浴血的兩唇不住顫抖,牙齒咬得「格格」作響,艱辛的扯動了一下喉結,苦澀的吞下了一口口水,額上的汗水已蒙莊他的兩眼,使得他的視線一片模糊。

  朱妮見荊懷遠說不出話來,得意的笑了一聲,站起嬌軀,猛地伸出右手,在荊懷遠左腋斷肋的地方,惡毒的用力壓下,口中嬌笑連連道:「叫吧!叫給姑奶奶聽,漢狗,你只要叫一聲,姑奶奶便饒了你!」

  荊懷遠血脈賁張,汗發皆豎,目眥皆裂的朝朱妮憤力的吐了一口怨毒的口水。

  朱妮做夢也沒有想到荊懷遠受到自己的嚴刑酷打,竟還敢那麼不知死活的向她吐口水,但是「叭」一聲,荊懷遠那口口水正吐在朱妮巧小的鼻尖上。

  朱妮的臉色猛地一變,美眸漾起一股令人發顫的發機,冷得像冰的語音,緩緩從她的齒縫中溜出,聽得更覺得由骨髓升起一陣涼意:「姓荊的,要是你真的那麼有種,姑奶奶天天陪你睡覺。」

  荊懷遠冷哼一聲,傲然的撇了一下唇角,劃起一絲輕浮的笑聲:「騷貨你這句話說對了……」

  他話還沒有說完,全身又是陡地大大的一震。

  朱妮像是殘酷的化身,厲毒的射影,竟然那麼令人髮指的拿起三根金針,連根沒端的刺進荊懷遠的腳趾。

  荊懷遠全身的肌肉猛烈的抽搐、扭動,整張臉握曲得變了樣,下唇被簌簌顫抖的牙齒咬得鮮血直流,血肉模糊,下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。

  朱妮冷傲的一撇唇角,又蹲下嬌軀,握起荊懷遠的右腿,拿起一根金針,插入荊懷遠第二個腳趾,口中狠聲說道:「現在你可以叫了!」

  荊懷遠渾身又是一陣猛顫,一陣陣的抽心之痛,傳遍他全身的末梢,血肉模糊的嘴巴張了幾張,差點就要脫口嘶出。

  「對了,你只要叫一聲,姑奶奶就饒了你!」朱妮仰起臉龐,兩眸眨著古怪的眼光看著荊懷遠,似笑非笑的道:「叫吧!姑奶奶要聽一聽『神鏢金鉤』的嗥叫到底是什麼樣子?」

  「這怎麼行?別開玩笑了,少爺一想到要跟你那個,全身都酥軟了。」荊懷遠竟然談笑風生,宛若無事,頭低俯著朝朱妮撇了撇唇角,兩眼放肆的在朱妮的胸口一陣搜索,帶著輕佻的笑道:「你不知你『叫床』的浪勁如何?嘖,真個……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朱妮見荊懷遠越說越不像話,粉臉陡然通紅,不知是被荊懷遠那話兒給羞得通紅,還是被氣得冒火,叫了一聲,拿起兩枚金針,猛然戳下。

  朱妮像是瘋狂的悍獅,不管三七二十一,拿起最後一枚金針,對准許荊懷遠最後的小指,咬牙戳下。

  現在,只見荊懷遠十隻腳趾活生生刺著十枚金針,腳趾縫裡流著十道刺目悚心的鮮血。

  朱妮像是出了心中一口氣,抬頭向荊懷遠看去,只見荊懷遠第三度昏死過去。

  荊懷遠的淩傲氣,使得一旁的紅衣大漢,看得心中一陣發顫。

  朱妮怔怔地望著荊懷遠血肉模糊的俊臉發呆,心頭升起一股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覺來。

  「妮兒,夠了吧!別把他給弄死了,西門豹說過要活的。」一旁沉默良久的響天歸雷似是過意不去,咳了一聲,又沉聲道:「再說,這漢狗和我們紅苗幫也無多大仇恨……」

  「不,爹,我一定要他哭出來!」朱妮站起身子,咬牙答道:「我就不相信這小子是鋼鐵鑄的。」

  響天歸雷朱永昌見朱妮仍要施用酷刑,沉聲道:「冰壇主,這小子傷得不輕,你替他敷上藥,趕明兒,你帶著一隊弟兄把這小子送到北旗下,交給西門豹!」

  響天歸雷語音甫落,忽地一聲忽促的喊聲傳來:「不好了,幫主,牛幫的人攻進前殿來了!」

  「什麼?」響天歸雷猛地臉色大變,張口叫了一聲:「快!」話落之際,身形已疾速彈出。

  「快!」冰傑和幾名紅衣大漢也猛然展開身形,飛躍而出。

  於是,這個地牢空無人影。

  忽然,這石室的天窗現出了幾條人影。

  「哢嚓」一聲劍影劃起,響起輕微的鐵柵折斷聲,接著,由窗口射下幾條人影。

  那幾條人影迅快無聲無息的四散,奔至每個地牢門口,撬開木門,把裡面的囚虜救了出來。

  一條人影停在荊懷遠房門:「咦,這是誰?」

  「管他的,快救老爹要緊……」

  「啊,爹死了!」

  「什麼?老爹死了?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噢,等等,那個不認識的也一起救走吧!」

  「快點,別要他們支持不住了。」

  一條嬌小的人影射進荊懷遠的牢房,解下荊懷遠,把荊懷遠扛在肩上,隨著其他人影射向視窗。

  暈暈沉沉的,也不知過了多久,宛如有永恆那般的漫長,突然問,荊懷遠睜開了眼睛。

  並不強烈的陽光透自翠綠色的紗簾,灑滿了房中,但是,就這樣融合了寧靜色調的和煦陽光,對荊懷遠來說也似是太過明亮了一點,他感到有些暈眩的立即閉上眼睛,片刻後,才慢慢將眼睛睜開。

  當他看清寄身的這間屋子,不禁由衷的自心底讚美起來,這是一間小巧精緻的房間,陳設全是綠色的,翠綠的呢絨桌面幾凳,翠綠的玉香爐,還有,嗯,荊懷遠躺著翠綠的床與翠綠色的褥單蚊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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