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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


  這時,牟漢平只覺丹田那怪火已消失,望著眼前那撩人心神的少婦,不禁怔愕著。

  他不明白,剛才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有一股欲念直焚周身?他只覺丹田一陣悶痛後,就升起一股「怪氣」,而且眼前似乎見到這妙齡少婦正朝他投懷送抱,於是,他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做出「這種事情」來。

  「嚶嚀」聲中,那具裸體翻轉過來,小貓一樣偎入他的懷中,牟漢平卻像見到蛇蠍一樣,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,身形往外一縮,差點沒有從床上跌落下來。

  躺在床上的少婦,大概是睡過頭似的,卻被牟漢平那一聲驚叫驚醒了,張開雙眼,嬌慵的伸手就要摟向牟漢平,雙眼中,滿是足可以將一個鐵人溶化的柔情蜜意,誘人的櫻唇輕啟,吐出嬌柔的語氣道:「平弟弟,你醒了?」

  牟漢平這一次真的從床上跌落地上了,因為他要閃避少婦那只摟向他的粉嫩玉臂。

  幸好,他在身體重重跌落地上的刹那,腰身一挺,一掌輕輕撐在地上,彈躍起來,才沒有跌得全身發痛。

  少婦卻臉色一變,全身縮蜷起來,雙手緊緊地掩在胸前,將身上的緊要部分遮掩起來,但她卻忘了她仍是全身赤裸的,那種姿態,更加誘人。

  對於像她這樣美麗的成熟的少婦來說,身材又那麼好看,這樣光著身體,無論是任何姿態,也是相當誘人的,但牟漢平卻竟然不欣賞這樣充滿誘惑力的裸體,一臉又驚又怒之色,不知所措的道:「這……這……怎會……這……樣呢?」

  少婦哭泣起來,泣聲:「你……說什麼?你自己……做的事,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!」

  說著,哭泣得更厲害。

  牟漢平一聽,就如在頭頂響了一記焦雷,「轟」地一聲,雙眼一陣發黑,他努力鎮定下來,吸了口氣,也明白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,他感到有點無地自容。

  「怎會……這樣呢?……我……我……」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下去。

  少婦驀地止住了哭泣,而且猛地挺身坐了起來,尖尖的手幾乎戳在牟漢平的臉上,尖聲道:「姓牟的,你自己做的事,竟然想耍賴,你以為我是什麼人?淫娃?賤女人?是我看見你倒在我家門口,一身污穢不堪,不避嫌疑,把你扶了進來,不顧人言的可畏,為你清除一身污穢,而且還讓你睡在我的床上,你這樣糟蹋了我,破壞了我的名節,虧你還是青龍幫少幫主,虧你還是一位在江湖武林中名頭響亮的『青龍一君』,你走,你滾,我不想再見到你!」

  少婦這一直起身來,那羊脂白玉般聳峙的雙乳,輕顫著,任是誰見了也會為之暈眩,牟漢平也不例外,吸口氣,甩甩頭,將目光移開,才能使自己保持清醒。

  「你一定在我身上做了手腳?」牟漢平嘶聲力竭的叫了起來,一邊扯下床上一條床罩,忙亂的將自己包起來,同時沒忘記將掉在地上的錦被撿起來,披在少婦赤裸的胴體上。

  少婦卻毫不害羞地一扭腰,將那張錦被自身上甩下來,並且還挺了一下隆起的胸脯,冷笑一聲道:「你是一個大男人,武林的大俠客、大豪傑,會讓我一個弱女子在你身上動手腳?而你,你卻將我抱上床,將我身上的衣服撕扯下來……要了我的身子,你……你不是人!」

  撕起潑來的少婦,哪裡還有半絲柔媚嬌俏之態,十足的一隻母老虎。

  牟叔平不是被她潑態嚇住了,而是被她那番話窒住了。雖則說是少婦用一種卑劣的手段,使他與她幹出那苟且之事,但這事若宣揚出去,他哪裡還有臉在江湖上行走,畢竟這是有虧行止的事。

  一時之間,他想不出話來駁斥少婦的歪理。

  少婦見牟漢平無言以對,更加肆無忌憚了,嗓子尖得刺人耳鼓:「牟漢平,你走呀!為什麼還不走?我會到江湖武林中討個公道,將今天的事公佈真相,我會令你身敗名裂!」

  牟漢平最怕的就是這一點,明知道那只是一個最卑鄙的色欲圈套,他也只好認了,武林人最重名節,他現在已陷入去了,那就只好聽任她擺佈了。

  若是能夠狠得下心殺了她,倒是一了百了,但問題是,看她那有恃無恐的樣子,只怕不是那麼輕易殺得了她,何況,畢竟自己與她有合體之緣,此情此景之下,又怎下得了手?

  終於,他歎了口氣,道:「我知道你這樣做必有你的目的,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,你想怎麼樣?」

  少婦一聽,妙目一轉,像是才發現自己赤裸露體,竟然羞赧的低下頭,紅飛雙頰,急忙扯起身邊的錦被,披在身上,但卻若隱若現,更加誘惑,道:「牟少俠,小女子殘花敗柳,自知配不上你,不敢有什麼奢求,你且坐下來歇一歇再說吧!」

  牟漢平卻深具戒心地別過頭,說道:「廢話少說,你到底想怎樣,只管說出來,若是我能力所及,或是不違背道義的事,我答應盡力為你去辦。」

  牟漢平之所以這樣說,是因為他看出少婦不是為了金錢而色誘他的,只看她這間屋子的佈置,就不像是窮措大,既然不是為了錢,那麼,就一定是有事求他了,才不惜以身相誘,使他跌入陷阱,不過他也很「精」,事先把話點明。

  少婦的臉上,立時像春天的花盛放般綻開來,只是在牟漢平的眼中,已沒有初見時那般迷人了,因為他已對她改變了觀念。

  「牟少俠,既然你這樣說,姊姊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,姊姊只想求你替我奪回一件被人搶去的物件。」少婦一雙勾魂眼瞬也不瞬地望著牟漢平,嘴邊泛起一抹詭譎的笑意。

  可是牟漢平看不到,否則,他一定後悔适才的許諾,他道: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那是什麼物件,請你一一說明好麼?」他不耐煩地問著,依然將頭轉向一側。

  「那是用寒玉磨成的一根『寒玉釵』,這根寒玉釵乃是賤妾上代傳下來的祖傳之物,妾身用來挽髻的飾物,沒有什麼珍重之處,手工並不精細,打造亦很低劣,但在十日前,妾身晚裝剛卸不久,將此釵置於梳粧檯,卻給一名竊賊將之盜走了。」少婦娓娓道來,時而切齒,時而歎氣,真是表情十足。

  牟漢平靜靜地聽著,見她沒說下去,皺皺眉頭道:「那竊賊你查到是誰麼?」

  少婦有點不悅地道:「牟少幫主,你平時也是這樣與人說話的麼?」

  牟叔平不屑的道:「就算是吧,怎麼樣?」

  少婦不由為之氣結,翻翻眼,想發作,但卻忍住了,道:「不怎麼樣,妾身只是怕你這樣子聽不清楚。」

  牟漢平從鼻子裡哼了一聲,但卻將頭轉了過來,死死地望著少婦道:「請說吧!這樣子應該聽得很清楚了。」

  少婦歎了口氣,道:「你真的這樣恨我?」

  牟漢平卻冷然說道:「你到底是說不說?」

  少婦又歎了口氣,道:「我驚覺時追出去,那竊賊已掠上屋面,我亦跟著掠上去,那竊賊為了阻止我追他,在我掠上屋面的刹那,扭轉身朝我打出一把暗器!」

  頓了頓,又歎了口氣,她續道:「當夜正是十五月圓之夜,那竊賊這一轉身,在月下被我瞥見他的面貌,而我也被那把暗器迫回地面。」

  牟漢平悶聲不響,聽她繼續說下去。

  少婦籲了口氣,道:「那竊賊竟然是『一劍西來』常公逸!」

  牟漢平聽了,神情震動了一下,眼色一變,脫口道:「你沒有認錯人?」

  少婦苦笑道:「起初妾身也認為可能認錯人了,但我當時的確沒有眼花,後來再在地上撿拾到兩顆射落在地上的暗器,才敢確定是他。」

  牟漢平又脫口問道:「那兩顆暗器難道是兩柄只有兩寸長的銀劍?」

  少婦肯定的點點頭,道:「正是『一劍西來』的獨門暗器——『奪命銀劍』!」

  牟漢平有點大惑不解地道:「以常公逸在黑道上的名氣,怎會竊走你那根『寒玉釵』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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