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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


  廖小玫驚「咦!」一聲,遭:「怎麼又扯上了少林武當了?」

  白義生轉向李中元道:「老五,你們到底是怎樣一回事?我也沒有弄清楚,還是請你告訴七妹吧。」

  李中元暗暗沉思,忖道:「冷魂宮不知存的是什麼用心?扮演什麼樣的腳色?偏偏又和四哥建立了關係,可叫人真是作難,……唉!我還是先以誠相對,將來是友是敵,我就看他們的了。」

  李中元打定主意,於是將如何聯絡少林武當,由龍玲玲暗中策應的經過情形.一一告訴了他們,其中只沒說出自己與龍玲玲之間的那段私人恩怨。

  他們兩人聽了李中元的敘述,白義生只是淡淡的一笑,而廖小玫的神情卻顯得複雜,愣了一愣,最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,道: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小妹籌畫經年的計畫,就此煙消雲散了。」

  李中元禮貌地歉然道:「我事前不知你們對困龍愁另有計劃,抱歉之至,請廖姑娘海涵寬宥。」

  廖小玫心裡耿耿的,但卻沒有理由說李中元半個「不」字,正好李中元一聲廖姑娘,算是給她抓住了語病,眉目微微一挑道:「五哥,你還叫小妹廖姑娘!」

  李中元一怔,抱拳道:「啊!七妹!」馬上就改了口,不讓廖小玫再加指謫。

  這時,後艙之中,忽然走進來一個侍女,雙手送給廖小玫一張小小的紙條,廖小玫迅快地看了一眼,便示意要那侍女站立一旁,轉而向李中元道:「家祖母聽說五哥來了,想請你過去談一談,不知五哥意下如何?」

  這是禮貌,其實不說,還不一樣也把李中元帶去了。

  李中元不加猶豫地點頭道:「小兄理當前去拜候令祖母,七妹回信,請先代小兄致候。」

  李中元看那侍女送進來的紙條,薄薄的,長長地,就知是飛鴿傳書,因此請廖小玫回信時,先行致侯,表示自己禮貌。

  廖小玫向那侍女一揮手道:「你聽到了李大俠的話,照話回稟,並說我們明天一早可到。」

  那侍女欠身一禮,退了出去。

  廖小玫再一聲吩咐擺宴,酒菜送上來,並吩咐推開艙篷,一輪明月正照當頭,輕風徐徐拂面而過,對月臨風,耳畔水流潺潺,有如天簌仙樂。

  廖小玫一時興起,吩咐隨侍女婢,從後艙取來一隻玉屏洞簫,輕啟朱唇,就在席中吹奏起來。

  本來洞蕭蕭聲哀怨,最宜傾訴情懷,寄意鬱悒,但這時廖小玫吹奏起來,卻是意氣昂揚,充滿了人生光明活潑的遠景,令人豪情奮發,蓬蓬勃勃。

  巨舟放流而下,扯起了風帆,順風順水,除了江流之聲外,便是沖天而起的一片簫聲,其樂也陶陶!

  正當此際,一聲劃然長嘯傳來,擾得廖小玫音律一亂,廖小玫一收長簫,人卻飄身上了船頭,李中元與白義生是帳然若失,先後出艙走上船頭。

  那嘯聲勁氣泱然,震撼得草木顫動,風起水湧,放眼中,只見船後有一葉扁舟銜尾而來,那劃空嘯聲,便是從那扁舟中發出。

  那扁舟來勢奇快,片刻之間,已趕近廖小玫他們所乘巨舟。

  這時,他們已看清來人面貌,原來是一位年約六十開外,身穿葛袍老者,獨自一人在扁舟之上,振袖而來。

  那葛袍老者面目清瘦,站在扁舟之上,頗有遣世獨立,傲嘯煙雲的風貌,只是他腰中偏偏束了—條五采繽紛的腰帶,顯得不倫不類,而破壞了他整個的韻態。

  這是一種奇特而令人不易忘記的裝束,意味著這個老人必是武林之中的怪人。

  聽他所發劃空長嘯,內勁充足,修為功力之厚,堪稱高手之中的高手。

  李中元暗暗一皺眉頭,思索了一下,對他竟是沒有一點印象,不免回頭悄悄地問廖小玫道:「七妹,可知道這位老者的來歷?」

  廖小玫沒好氣地一搖頭.說道:「不知道!」

  當然,她不是發李中元的脾氣,而是氣惱那老者擾了他們的清興。

  說話之間,那老者的扁舟已近得只有十來丈了,只見那老者身子忽然離舟而起,直向他們巨舟之上飛來。

  廖小玫心中有氣,秀眉一剔,暗中一吸氣,真力已註定雙臂,真想打他一個元寶翻身。

  李中元睹狀之下,傳音輕喝一聲,道:「七妹,咱們不能失了風度。」

  說話之間,身形移動,略先于白義生與廖小玫兩人之間站定。

  那老者飄身落在李中元面前,目光流轉,先望了他們一眼,老氣橫秋地問道:「剛才是你們那個,胡亂吹弄的,擾了老夫清修?」

  李中元臉上本已堆上一層微笑,準備以禮相待,聞言之下,也不免生起氣來,暗暗忖道:「看你這人說話,就是一個狂妄之輩,與你好言相接,看來只有枉費唇舌,好吧,咱們就鬥鬥你。」

  心念——轉,李中元忽然一轉身,眼睛從那老者頭上望了過去,不但不答話,而且還輕蔑地冷笑了一聲。

  廖小玫睹狀一笑,移步向前,答話道:「什麼叫胡亂吹弄,你懂不懂音律?」

  那老人顯然不懂音律,甚至連」音律」二字意義都不懂,怔了一下,雙目一瞪,道:「管你什麼音律不音律,你們擾了老夫清修是事實,不還老夫一個公道來,那就莫怪老夫對你們不客氣了。」

  廖小玫滿肚子氣,被這老人的無知,逗得消痰化氣的「卟哧」一聲笑了起來,道:「我看你大約是腰中缺少幾文,想借幾兩銀子,別找藉口了。痛痛快快的說吧,你要多少,本姑娘賞給你就是。」

  這種話可相當厲害,罵人不帶髒字,簡直把那老人當作小賊看待。

  那老人氣得—翻雙目,喝聲道:「好一個無禮丫頭,那鬼簫准是你吹的?老夫先把你帶回去,叫你家裡大人來向老夫陪禮認罪。」

  說著,右手一探,便向廖小玫香肩之上抓來。

  白義生大喝一聲,道:「你這老狗,好沒來由,找碴生事。也不睜開眼睛看看,在下倒要看看你有些什麼本事,膽敢如此,橫蠻霸道。」

  閃身而出,並指向那老者探來手腕之上點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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