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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章 日探天香院 夜闖威公府

  五個真正的大財東與李愷、李中元自然坐在一桌。另外五位負實際責任的駐在掌櫃,由雙城二老成奇、郭偉陪坐在第二席。

  身懷五百萬兩銀子的主兒,在這五位財東眼裡,也有著非常的身價,大家對他都恭而敬之,諂而媚之。

  李愷不是傻子,李中元也就不再裝作。在席上就掏出銀票,三一三十一,每家錢莊存了九十萬兩銀票。

  酒過三巡,外面忽然傳話進來,「鶯鶯姑娘到!」

  首先反應最強烈的,便是五大錢莊的東主,臉上現著驚佩之色一齊投目望著李愷。

  好像這位鶯鶯姑娘的來到,便給他們帶來了光榮似的。

  李中元迎著環珮悅耳之聲望去,只覺眼前一花,幾乎一口氣給憋住了。

  一位說多美就有多美的俏佳人,輕雲似的飄進了花廳。

  大家臉上都堆滿了笑容,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
  李愷笑著迎上去,從侍女手中接過那位鶯鶯姑娘,道:「鶯鶯姑娘這般賞臉,小生榮幸之下,更是感激不盡。」

  鶯鶯姑組微露貝齒,輕輕一笑,道:「公子有命,賤妾敢不前來伺候。」

  李中元似乎被鶯鶯姑娘把魂魄都勾去了,鶯鶯姑娘人已到了席前他還兀目無覺。

  李愷哈哈一笑,把李中元驚醒過來,道:「中元兄,鶯鶯姑娘有禮啦!」

  李中元:「啊!啊!」失措之下,鶯鶯姑娘已是萬福為禮,發著銀鈴般的話聲,道:「公子萬安,賤妾有禮。」

  李中元連連抱拳道:「不敢當。不敢當!」

  李愷朗朗一笑道:「鶯鶯姑娘名滿長安。平日王公大人都輕易不得一見,今日居然芳駕親臨,都是你中元兄的面子啊!」

  李中元這時已窘得手足無措,又是一陣拱手道「不敢當!不敢當」他似乎除了「不敢當」三字之外,別的話都不會說了。

  李愷笑著請鶯鶯姑娘與李中元坐了個肩並肩。

  李中元對身邊人望也不敢再望一眼。其實這次他倒不是故意裝呆扮傻,因為他實在缺乏這種場合的經驗,以致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再加人類本能的激動,他這時心胸之中,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,使他不得不暗中吸了一口氣。做起內靜功夫來。

  鶯鶯姑娘表現得不但文靜大方,而且更有著她那行業中少有的高貴氣質,臉上掛著適度的微笑,吐談之間,令人但覺其親切近人,而無輕佻之感。

  李中元過去從來沒有機會訪問花街柳巷,但這位花中魁首,卻讓他觀念為之一新,慢慢的平靜了心潮。

  酒宴沒有更進一步的高潮,始終保持著一種高雅的氣氛,顯見李愷不是窮凶極惡,張開了血盆大口,就想吞人的人

  席終人散之際,鶯鶯姑娘禮貌的萬福道:「賤妾落籍東大街,如蒙垂顧,不勝歡迎之至。」

  李中元腦中留著鶯鶯姑娘這句話,回到自己的府第,心中便再也寧靜不下來。

  第二天,李中元保持著相當的身份,沒有前來,他一個人無聊,卻忍不住想去看一看鶯鶯姑娘了。

  他入境隨俗,換了一身光鮮的穿裝,看起來雖說不上風度翩翩,卻有著一種迥然不同流俗的氣質。

  他沒有要常昆相陪,獨自一人找到了東大街一座氣勢不凡的巨宅之前。

  李中元最初心中還有點不敢相信,這裡會是鶯鶯姑娘所住的地方。

  巨宅之前,大門開敞著,從門外望去,只見門內迎面是一片花海,花海深處,散落地隱現著一些樓臺亭閣。

  但偶一抬頭,心中那點疑念,才完全消失了。

  迎面門楣上,系著一塊不甚大,但金碧輝煌的門牌,上面簡單地寫著三個字:「天香院」。

  李中元心中暗想:長安天香樓是天下第一吃人的樓,這天香院當亦不例外了。

  李中元鼓舞著自己,舉步跨門而入。

  他一跨入大門,立有一名長衫漢子迎著一禮問道:「請問公子要上哪一院,小的好替公子領路。」

  李中元怔道:「你們院裡還有院。」

  那漢子道:「本院內外分三宮六院,各有不同的身……」下面一個「份」字留在口中轉了一轉,沒有說出來。

  李中元窘窒了一下,道:「本公子不知什麼院,你帶我去見鶯鶯姑娘就是。」

  那漢子微微一猶疑,再次打量李中元一眼,勉強的點頭道:「鶯鶯姑娘住在『蟾桂宮』,小的為公子領路。」

  李中元隨在那漢子身後,一路經過了不少樓臺亭閣,最後到了一座銀白色的精舍之前,停在月門之外。

  這時,那漢子高揚著嗓子大叫一聲,道:「鶯鶯姑娘有客。」

  月門開來,現出二位素衣少婢,躬身肅客道:「公子請!」

  二婢迎著李中元進入一座收拾得非常雅致的廳堂之內。

  這時,那廳堂之內,已有三個人先他而到,每人身旁還有一位清麗的姑娘,陪著他們閒談。

  二婢請李中元就坐之後,馬上有小丫頭捧上香茗美點,同時也出現了一位清秀可人的姑娘,向他萬福為禮道:「鶯鶯姐姐,昨晚偶感不適,起身稍遲,正在梳洗,請公子稍坐。」說著。便陪侍在李中元身旁。

  李中元本來以為一來就可以見到鶯鶯姑娘,想不到還有比他先來的,都沒有見到鶯鶯姑娘.人家能有相當風度,他也只有微微一笑,道:「姑娘請坐。」

  「謝坐!」那姑娘在李中元下首就座之後,欠了欠身,道:「賤妾秋月,有請公子見示尊號。」

  李中元道了自己姓名,也不見那秋月有何異樣感受,秋月有一句設一句找著話和他說,陪地消磨時間。

  李中無一面與秋月姑娘閒談,一面轉動目光,打量著另外那三個人。

  那三個人,有二個都已年在五十左右,與那相陪的姑娘談得口角生風,忘其所然,另外一位,年紀只在二十左右,長得眉清目秀,極為英俊,臉面靦腆,顯得心神不寧的樣子。

  這位大約和他差不多?也是初來風月場中見識的雛兒,厚不起瞼來。

  李中元窘迫之狀,自己不覺得,但在那少年眼中,卻頗有同樣受罪之感。

  李中元打量那少年時,那少年恰巧也心神不同地四向張望,二人四目正好連在一條線上,彼此均是微微一怔神。

  那少年不好意思的臉色微微一紅,李中無對女孩子經驗不足,但與人交接,卻有他的一套,當下一笑,道:「這位鶯鶯姑娘,可算不好見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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