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珍珠令 | 上頁 下頁 |
二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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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子清連忙一手輕輕托起她香腮,用手指從她櫻口之中,挖出一大團棉花來。 方如蘋羞急得要哭,說道:「大哥,你不用顧慮,快給我解開繩子。」 「不錯,身在虎穴,隨時都可能驚動戚承昌的人,自己應該救人要緊。」林子清不再遲疑,但他也不敢掀開錦被,立即伸進手去,勁集指頭,從她圓潤得像雪藕般的皓腕開始,由腕至臂,把緊縛著兩道錦帶,一齊掐斷。 掐斷錦帶,原也並不費什麼力氣,但光是兩條王臂,已使林子清汗流浹背,可是方如蘋身上還有四道錦帶,使他感到有些為難。一道橫縛在她高聳的雙峰之上,一道緊扣在她腰肢之上,另外兩道則縛住了她的腳踝。 林子清隔著錦被,手指接觸著的是她溫潤如玉、柔膩如脂的豐滿胸脯,錦帶正好深深的勒在她的肌肉中,他強懾著心神,摸到了錦帶,用指就掐。方如蘋直羞得緊閉著眼睛,心頭小鹿不住的亂撞,她幾乎身如觸電,不由自主一陣機伶的顫抖,呼吸緊促得快要窒息過去。「繃」,胸前一松,錦帶隨著他手指一掐而斷。 林子清自然感覺得到,方如蘋嬌軀也在顫抖,他本來顫抖的只是雙手,但方如蘋嬌軀起了顫科,他也跟著全身起了顫慄,一顆心飄蕩得要從口腔裡跳出來。差幸這錦帶繃斷的聲音,使他心志猛然一清,暗暗叫了聲「慚愧」,趕緊摸索到腰肢,又是「繃」的一聲,掐斷了腰間一道軟索,他直起腰來,輕輕吸了口氣,再替她掐斷了雙足踩上的兩道軟索。 方如蘋敢情被軟索縛得太久了,氣血受阻,四肢仍然有些麻木,她縮在錦被之中,低聲叫道:「大哥,你快找找我的衣衫……」 林子清「哦」了一聲,運目四顧,發現床側一張方凳上,果然有一堆衣衫,趕快替她捧了過去。 方如蘋含羞道:「大哥,你背過身去好不好?」 林子清依言背過身去。 方如蘋迅快穿起衣衫,在床下找到一雙薄底快靴,然後跨下踏板,一眼看到地上躺著青衣婆子,不由怒從心起,口中喝了聲:「該死的東西。」舉腳朝她胸口用力蹬去。 林子清吃驚道:「蘋妹,你這做什麼?」 方如蘋眼圈一紅,流著淚道:「大哥,你還不知道呢!都是這老虔婆,為了向她主子邀功,剝我衣衫,把我綁在床上的就是她,你再遲一步來,我……只有死了……」隨著話聲,一下撲入了林子清懷裡!不,應該說是淩君毅的懷裡。 林子清當然就是淩君毅,他在趕來「顧家花園」之時,早已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物。他就是要以淩君毅的本來面目,堂堂正正的向戚承昌討回血債,討回黑龍會的公仇。 淩君毅從方如蘋的口氣中,已可隱約聽出,方如蘋不知從哪裡聽到戚承昌的住處,趕來顧家花園,行刺被擒。戚承昌瞧出她是個女子,起了淫心,才授意這青衣婆子把她送到這座小樓上來。敢情這座小樓是老賊縱淫的地方,不知有多少婦女在這裡遭到他的躁踴。這青衣婆子自然是他的幫兇,這麼說,當真是死有餘辜,方如蘋這—腳,早已蹬得她口噴鮮血,氣絕而死。 淩君毅輕輕撫著方如蘋的秀髮,說道:「蘋妹,走,咱們找老賊去。」 方如蘋道:「這樓上可惜沒有寶劍,我去找一把劍才好。」 淩君毅笑道:「你要劍,就把我這把拿去用好了。」 說著,從身邊抽出巨闕劍來,隨手遞了過去。 方如蘋接過寶劍,忽然咦道:「大哥,你的倚天劍呢?」 淩君毅道:「那倚天劍足有四尺長,帶在身上不方便,我留在榮老伯那裡了。」 方如蘋道:「那這柄劍還是你用,我不要。」 淩君毅道:「不要緊,對付戚承邑我還用不著動兵刃。」 兩人相借縱身躍落小樓。 迎春果然還站在樓下一棵樹陰下面,看到二人,立即趨步迎了上來,含笑道:「恭喜淩公子,把方姑娘救出來了。」 方如蘋短劍一指,喝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 淩君毅忙道:「蘋妹,她是迎春姑娘,百花幫的人。」 方如蘋道:「大哥,她明明是老賊婆一黨的人,是她幫著老賊婆把我捆起來的。」 迎春接著笑道:「說的是,但方姑娘莫要忘了,那劉婆子,就是小婢上去,把她放倒的呀。我本來就可以把姑娘放了,那是我主人說的,讓姑娘委曲些一會,還是等淩公子親自來救你的好。」 方如蘋聽得雙頰驟然一紅,氣鼓鼓地問道:「你主人是誰?」 迎春神秘一笑道:「小婢守在這裡,就是領二位去見主人的。」 淩君毅問道:「戚承昌在哪裡?」 迎春婿然一笑道:「淩公子,方姑娘不須多問,隨小婢去就是了。」 淩君毅點頭道:「好吧!姑娘請帶路。」 迎春回眸一笑,俏生生走在前面引路。淩君毅、方如蘋緊隨她身後而行。園中樹木深沉,花影迷離,夜色之中,只覺許多樓臺亭閣全是隱綽綽的,看到的只是一些飛簷畫棟的暗影,不但不見燈光,連人影也沒見一個。 迎春分花拂柳,走得極快,不多一會,已經到了五楹屋宇前面。這是一座相當壯麗的樓宇,簷牙高琢,彤碧相映,氣派相當宏偉,迎面有四五級白石臺階,圍以朱紅欄杆。正中間像是一間寬敞的廳堂。偌大一座花園,只有這裡燈光明亮! 只要看這五橡樓字的氣勢,不用說,是園中的正屋了。主人當然是住在正屋裡的,那麼這是戚承昌的住處無疑。 迎春領著兩人,拾級走上石階,腳下一停,欠欠身道:「淩公子,方姑娘請進。」 淩君毅心中雖覺疑雲重重,但他還是毫不思索地舉步跨了進去。這是一間寬敞的廳堂,敢情是戚承昌日常起居之所,因此沒有一般大廳的豪華,但一幾一椅,莫不精雅絕倫,但廳上依然閡無一人。這情形愈使淩君毅深感訝異,到底戚承昌在耍什麼花樣? 就在他步入廳中之際,右首壁間一道圓門中,棗紅門簾掀處,出現一個身穿古銅長衫,臉色火紅,雙顴高聳,目光炯炯的瘦小老頭,當門面立,含笑朝淩君毅招招手道:「淩賢侄怎麼才來?」 淩君毅不由得—怔,連忙拱手道:「會是叔岳。」 他,正是嶺南溫家的二莊主溫一嶠! 溫一嬌笑了笑道:「大家都在裡面,你快進來。」 淩君毅心下更是滿腹疑雲,恭敬地應了聲「是」,舉步走入,方如蘋、迎春也迅快地跟了進去。 這是一間書房,此刻燈光通明,除了溫一嶠,裡面還有三個人,淩君毅才跨入屋中,不由得又是一怔。這三人,竟是溫老莊主溫一峰、溫婉君和百花幫主牡丹!另外一張雕花高背靠椅上,坐首一人,赫然是行宮侍衛營統帶戚承昌! 他雖然大馬金刀的坐在椅上,雙目圓睜,滿臉俱是驚怒之色,但明眼人一看,就知他是被人制住了穴道,除了眼睛還能轉動,身子根本無法動彈!淩君毅心中有些明白,溫老莊主在此,顧家花園中一干人,自然全中了他的迷藥,無怪自己一路深入,如入無人之境。當下慌忙趨上一步,長揖道:「小婿見過岳父。」 方如蘋飛紅雙頰,朝牡丹、溫婉君兩人翻然掠了過去,叫道:「兩位姐姐,原來都來了。」 牡丹道:「如蘋妹子,委曲你了。」接著附著她耳朵,細聲道:「我和溫組姐已經來了一回,本來我們早就該去救你了,只是溫姐姐說,還是等他來了,讓他去救你的好。這是我們商量了才決定的,好妹子,你雖多受了一回委曲,但這是值得的,你不會怪我們吧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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