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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八


  淩君毅回頭笑道:「不妨事,兄弟只是試試而已。」丁嶠手中拿著驪龍珠,側臉看去,但見淩君毅雙手按在石門之上,靜立不動,但他一件青衫,已經漸漸飄了起來,有如灌足了氣一般,心頭暗暗驚異,忖道:「總座年紀比自己還要少了幾歲,這一身功夫,自己當真望塵莫及。」

  正在心念轉動之際,只聽淩君毅舌綻春雷,大喝一聲,雙手使勁往外推出。緊接著但聽石壁間起了一陣格格輕響,那是鐵條繃斷之聲,石門已經緩慢的朝外開啟。

  公孫相目中神采飛揚,驚喜道:「淩兄這份神力,真是舉世罕有!」

  丁嶠更是睜大雙目,咋舌道:「總座這是什麼神功?竟有這般大力,真的把石門推開了。」

  他們說話之時,淩君毅已把石門全部推開,雙手一松,一身被真氣鼓起的情形,也緩緩垂下,面不改色,只是徐徐籲了口氣,笑道:「兄弟推開一道石門,哪能稱得上什麼神功?」丁嶠把手中明珠遞還給淩君毅。一面說道:「總座,屬下今晚算是開了眼界,但總座方才使的是什麼功夫,總得告訴屬下吧?」

  淩君毅撰道:「丁兄一定要問,兄弟只好說了,兄弟使的是『金剛心法』。」

  丁嶠道:「『金剛心法』這名稱屬下聽都沒聽人說過。」

  公孫相道:「淩兄一身所學,出於不通大師,自然是少林絕藝了。」

  石門外面,是條黝黑的甬道,不太寬敞,只能容得兩人並肩而行。

  淩君毅當先跨出,只覺地道中曲折甚多,不但絲毫沒有濕黴氣而且有清新寒風,迎面吹來。他手托明珠而行,約摸走了二三十丈光景,吹來的寒風,愈見冷峭,甬道已到盡頭,迎面是一排石級。

  淩君毅加快腳步,拾級而登,走了百級左右,石級已盡,迎面出現了—道門戶,門外隱隱似有天光。

  淩君毅心頭暗道:「莫非已經到了地頭?」心念一動,立即收起明珠,揣入懷中。

  公孫相緊隨而上,低聲問道:「淩兄可是發現了情況?」

  淩君毅微微搖頭道:「沒有,這裡有一道門戶,隱隱可見天光可能已到地頭。咱們還是小心些的好,莫要驚動了對方。」

  公孫相道:「淩兄說時是。」

  淩君毅話聲一落,舉步朝門外走去。公孫相、丁嶠一左一右,緊隨地身後而出。一齊跨出石門。但見石門之外,竟是一個只有十數丈見方的井形峽谷,四周是壁立百丈的峭壁。仰首向上看去,正如坐井看天,可以看到的青天,只有那麼小小的一方。

  這是一個天然的小天井,地上光滑平整,打掃得一塵不染,左右兩邊石壁之下,各有一條長形石凳。對面一座石壁之下,卻有兩座石洞。洞口無門,看去黑黝黝的,看不見其中景物,也聽不到半點人聲。黑暗,死寂,好像是豆古無人的洞穴,在黑夜之中,更有些寒颼颼、陰森森的感覺。從黃龍洞地道而來,到了此地,一分為二,出現了兩個洞穴,不用說,這可能是通向青龍、飛龍兩堂的秘道無疑。

  淩君毅腳下略為趨超,自己主要是為了救人而來,只不知方如蘋、唐文卿被他們囚禁在哪裡?公孫相跨上一步,低聲道:「淩兄,這兩個石洞,可能是通向他們青龍、飛龍兩堂的秘道了。」

  淩君毅點點頭,沉吟道:「兄弟在想,這兩個洞,咱們該從哪一個進去?」

  丁嶠道:「總座志在救人,這個石洞裡找一找,回頭再找那一個,反正總得把人救出來。」隨著話聲,舉步朝左首一個洞穴走去,說道:「總座,現在該由屬下打頭陣了,這座石洞之內,可能布有機關埋伏,屬下還略懂皮毛。」

  淩君毅只得讓他先行,一面仍然把那顆驪龍珠遞了過去,口中說道:「丁兄帶著此珠,一切小心為上。」

  丁嶠接著珠子,道:「屬下省得,決不會有什麼差錯的。」刷的一聲,打開摺扇,護住前胸,朝左首石洞走入。

  淩君毅怕他有失,跟著他身後走去,公孫相則跟在淩君毅的身後,作為斷後。三人一路向前行走,轉了兩個彎,洞中更是黑暗,但丁嶠手上托著明珠,發出一團柔和晶瑩的珠光,在黑暗之中,老遠就可被人發現。

  淩君毅暗暗叮囑道:「丁兄要運氣戒備,慎防暗中有人偷襲。」丁嶠笑道:「總座放心,只要發現有人,屬下自會先發制人。」他口中雖然說得輕鬆,心中卻也知曉自己三人,此時已經深入腹地,不論對方是否有備,現在一步步地接近他們堂址,都可能有人把守,或是遇上巡邏之人。自己走在前面,手上又有發光的夜明殊,所謂敵暗我明,隨時都能遇上強敵施襲。因此,這一路上行動之間,十分小心,一手執扇,耳目並用,搜索行進。這樣又走了十幾丈遠近,始終不見有人攔截。

  丁嶠忽然腳下一停,低聲說道:「總座,屬下覺得情形有些不對。」

  淩君毅道:「丁兄必有所見。」

  丁嶠道:「這條山腹秘道,不論通向何處,都是他們山腹要地,自該有嚴密的守備,這裡防備太鬆懈了,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。」

  淩君毅點頭道:「丁兄說得極是,兄弟也有此感。」

  公孫相接口說道:「也許幫主或是副幫主率領的人,已經和他們正面發生戰鬥,無暇顧到山腹秘道了。」

  丁嶠道:「也許是郝飛鵬已經逃來此地,發覺我們追蹤尋來,有贏誘咱們深入。」

  淩君毅道:「都有可能,但我們已經到了此地,縱有埋伏,也得闖他—闖了。」丁嶠道:「總座說得對,就是龍潭虎穴,咱們出闖定了。」大步朝前走去。甬道轉了個彎,似是已到盡頭,前面地勢忽然開敞,不,前面忽然有了光亮!

  丁嶠為人機警,他原是貼著石壁,搜索行進,驟見前面有了燈光,立即身形一停,把手中托著的珠子一把握住,朝後遞去,低聲道:「總座把珠子收了,前面已有燈光。」

  淩君毅接過珠子,揣入懷中。這一瞬工夫,丁嶠已經側著身子,閃到甫道洞口,背脊緊貼著石壁,偏頭接著石壁,朝外看去。甭道外面:是一座十來丈方廣的石室;也有些像一片廣場。因為正面有兩扇鐵門,門上安裝著兩個門環。

  鐵門緊緊閉著,左右兩邊,各有兩盞琉璃燈,燈下站著一式緊身青衣的四個佩劍武士。燈光雖是並不太亮,但在黝黑的山腹中有這兩盞燈,已足可照得這十來丈方廣的大石室,清晰可見。丁嶠暗暗皺了下眉,他估計從自己隱身之處,和對方相距,少說也有十一二丈,要想突施襲擊,除了強弓勁弩,任何暗器,也夠不到他們。

  這時淩君毅也跟了過來,低聲問道:「外面情形如何?」

  丁嶠道:「看來咱們已經到了地頭,前面有四個人,守衛鐵門。總座稍待,讓屬下先去把他們解決了。」話聲甫落,雙肩一晃,人已朝洞外掠了出去。

  他身形堪堪掠出,站在鐵門兩邊的四個青衣漢子立時警覺,有人沉喝一聲道:「什麼人?」

  另一個喝道:「站住。」丁嶠身法快速絕倫,在他們喝聲之中,已經直欺過去,到了離鐵門三丈來遠。左右兩個青衣漢子也在此時,一左一右閃身攔住去路。

  左邊一個喝道:「你從哪裡來的?」

  丁嶠腳下一停,故意喘息著一拱手道:「二位兄台,在下是報訊來的……」

  右首一個問道:「你是什麼身份?」丁嶠手中拿著摺扇。朝兩人拱拱手道:「在下是黃龍堂巡主丁嶠……」話聲未落,鐵骨摺扇巾無聲無息射出兩點寒芒,直向兩人咽喉襲去。那兩個青衣漢子不防丁嶠有詐,同時距離又近,等到發覺,已是不及,雙雙往後便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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