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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


  丁建中道:「這真是奇怪得很,天香仙子為什麼要在寢宮之中,設下這道機關呢?」他話聲甫落,心頭這一疑問,也立時揭曉了!

  原來他目光轉動之際,發現鏡臺上放著一隻雕刻精細的水晶蟾蛛,下面壓了一張紙色已經發黃的桃花箋,上面寫著:「拜我遺像,得我秘笈,合籍雙修,神功無敵。」

  在這四句似偈非偈的句子後面,還有幾行較小的字跡,那是:「鏡臺抽屜之中,留有天香秘笈,付汝兩人,惟須合籍雙修,方可有成,上面寢宮鏡臺之中,亦同樣留置秘笈一冊,係予依照秘笈,信手所書,實乃偽本,萬萬不可妄習,蓋予深恐所傳非人,故見於遺體不拜者,不得進入此室,汝兩人進入此室之後,必須以虔敬之心,修習秘笈,少則十日,多則一月,俟神功練成之日,方可離此,抽屜中有辟穀丹一樽,每日一粒,可敷一月之用。」

  天香仙子好像早就知道進入天香之宮來的,會是一雙青年男女,但柬上提到「合籍雙修」這四個字,可把丁建中、戴珍珠兩人,看得面紅耳赤!

  他們不是愛侶,如何能「合籍雙修」?但看柬上的語氣,如果不練成秘笈上的「神功」,只怕無法離開此地。

  丁建中突然一躍而起,朝左壁一道門戶走去。

  這裏既和上面那間寢宮一模一樣,那麼自己兩人就是從左首的一道門戶走進來的,如今雖在下面一層,但方向相同,這道門戶應該是出路無疑。

  他走近門前,舉手一推,這道門戶竟然紋風不動,是一道石門。

  丁建中豈肯甘休,雙手運起功力,緩緩按上石門,朝門上推去,他一身修為,功力何等雄厚,但任你如何運勁,石門還是一動不動。

  戴珍珠看他雙掌按在門上,連一張俊臉都已脹得通紅,忍不住輕盈的走到他身邊,柔聲道:「丁相公,開不開就算了,慢慢再想法子不遲。」

  丁建中吁了口氣,緩緩收回雙掌,說道:「這裏既有門戶,應該就有通往外面之路。」

  他目光轉動,發現繡床右首也有一道門戶,這就舉步走了過去,伸手一推,出乎意料,這道石門居然應手而啟!

  但就在門戶開啟之際,門內忽然飄飛出幾縷淡紅輕煙!輕煙如絲如縷,很快的散去。

  丁建中站在門首,只覺鼻孔中聞到一股非蘭非麝的甜香!

  甜得沁人心脾,香得令人欲醉!

  丁建中雖然不知道這幾縷輕煙,何以有如此甜、如此香?這幾縷香煙,在開門時飛出,有何作用?但總覺得來得太以突兀,而且甜得不正,香得邪門!

  他反應自然不會太慢,發覺不對,立時摒住了呼吸。

  但等你察覺之時,至少已經聞到了香氣,如果鼻子不聞到香氣,你如何會警覺不對?

  這就是說等你警覺,再摒住呼吸,自然為時已晚。

  丁建中自小練的是崑崙玄門正宗心法,自然也知道自己在摒住呼吸之前,至少已吸入了香氣,因此在摒住呼吸之後,立即緩緩自丹田提吸真氣,把方才吸入的空氣,壓根兒全由鼻孔呼了出去。

  戴珍珠看他推開石門,不覺欣喜的奔了過來,問道:「這門外是不是通路?」

  丁建中慌忙伸手向後一擺,說道:「你莫要過來。」

  戴珍珠看他說的急促,便自剎住身形,問道:「你可是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麼?」

  丁建中道:「我現在還不知道。」

  他站在門口,凝立不動,正在暗暗運功檢查,但覺臍下丹田,正有一縷暖氣,緩緩升起,別無異處,一時只當自己在摒住呼吸,時間稍長,才會有此現象,卻也並未在意。

  一面輕輕吁了口氣,笑道:「也沒什麼,方才此門開啟之時,飄飛出幾縷輕煙,在下只當是煙中有毒,檢查的結果,並無異處。」

  戴珍珠含笑道:「方才是你自己說的,天香仙子的寢宮裏,不會再有機關,對了,天香仙子的寢宮,要是沒有香氣,還叫天香二字麼?」

  丁建中點點頭道:「姑娘說的也是。」

  戴珍珠道:「快進去看看,這間石室,是做什麼的呢?」

  兩人一先一後,跨進石門,原來這是一間略呈長方形的貯藏室,地方相當寬敞,中間是一條走道,兩邊各放著六口大鐵箱。

  這裏並沒有門戶,進出都須從寢宮的那道門通行。

  一望而知這十二口鐵箱之中,裝的必然是極為貴重之物,不然這些鐵箱,不會放在天香仙子寢宮的後面來了。

  丁建中在這一瞬間,只覺從丹田升起的一股熱氣,在這一瞬之間,竟然發散開來,全身煥熱,血脈加速運行,心頭綺念叢生!這一驚非同小可,急忙站停下來,閉目摒息雜念,暗暗運功檢查,但又沒有絲毫中毒現象,只是心神蕩漾,怎麼也無法靜止下來。

  戴珍珠可並不知道,舉步走近一口大鐵箱前面,伸手揭起箱蓋,只覺眼前一花,滿箱俱是珠光寶氣,掩映生輝!

  原來這鐵箱之中,放著一襲用珍珠串成的衣衫,每一粒珍珠,雖然只在黃豆般大小,但卻是七彩珠子,看去雲蒸霞蔚,瑰麗奪目!

  戴珍珠用手提著衣領,往自己身上一比,居然長短合度,好像就是經名師量著自己身材裁剪的一般!

  女孩兒家,誰不愛美,她正待把珍珠衫往自己身上披去,一面嬌靨生春,回頭說道:「丁……」

  她只說了一個「丁」字,突見丁建中雙頰緋紅,宛如泛起一層極濃的桃花之色,嬌艷欲流,他雙目緊閉,似是正在運氣行功,心中不覺吃了一驚,放下珍珠衫,急急問道:「丁相公,你怎麼啦,哪裏不舒服麼?」

  丁建中耳中聽到她嬌柔的聲音,心神大蕩,倏地睜開眼來,這一睜眼不打緊,但覺戴珍珠凝眸含笑,站在面前望著自己,她本來就生得嬌柔清麗,此刻看在眼裏,更是千嬌百媚!

  不,美到令自己血脈暴漲,幾乎無法自持!

  戴珍珠也看出來了,他雙眼佈滿了紅絲,目光盯注在自己身上,一霎不霎,這種情形,就好像是一頭貪婪的兇狼,快要向人撲噬一般!

  丁建中從沒這般看過自己,這一反常的表現,使她又驚又怕,心頭暗暗覺得奇怪,緩步走到他身邊,柔聲道:「你到底怎麼了,方才還好好的……」

  丁建中已察覺自己全身如火,慾念升騰,分明是方才聞到那幾縷甜香在作祟!

  所幸他自幼練的是玄門上乘內功,定力甚強,一見戴珍珠走近自己身旁,身子忍不住起了一陣顫抖,大聲說道:「你快出去,你莫要理我……」

  他強忍著強烈的需要,話聲一落,立即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。

  戴珍珠雖然看他言行有異,但她只是一個沒有江湖經驗的黃花閨女,自然不會知道,也看不出此時發生的變故,但她也很快的想到了一件事!就是方才丁建中推開石門之時,說聞到了一股奇異的甜香!

  此刻他叫她快出去,不要理他,她更認為他可能中了劇毒,才要自己不可接近他,她心頭驚慌得幾乎手足無措,緩緩俯下身子,焦急的道:「丁相公,你快告訴我,你究竟怎麼了?」

  說話之時,伸出柔荑,輕輕的朝他額上摸去,但覺他額上燙得像是火燒!不,他身子顫動得更加厲害!

  戴珍珠又是驚恐,又是憂急,大聲叫道:「丁相公,你怎麼不說話呢?」

  丁建中被那一陣甜香,引起綺念,全憑一點定力,才壓制住衝動的慾念。

  這時耳聽戴珍珠甜美的聲音,她柔軟的玉手,按在自己額上,流露出無比的關切之情!

  一時更覺神魂蕩漾,血脈暴張,再也忍受不住,口中低哼一聲,閉著的雙目,突然一睜,張開雙臂,一下把她緊緊的抱入懷裏。

  戴珍珠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般粗暴,心頭雖然充滿了驚顫,但她並沒有掙扎和抗拒,反而柔順的把粉臉朝他胸膛貼去,幽幽的道:「你……你……怎麼了?」

  她只覺他全身熱氣逼人,一陣陣強烈的男人氣息,聞得她心頭小鹿,怦怦亂跳!

  她只說了一句話,櫻唇就被兩片熾熱的嘴唇緊緊堵住!

  她感到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溫存,她打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,心裏就有了他的影子,因此她並沒把他推開,口中嚶嚀一聲,雙臂一環,抱住了他的項頸。

  這一來,丁建中本已無法按捺的慾念,更加高漲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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