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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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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不二道:「這是小老兒的推想,但也八九不離十。」 丁捷侯霍然道:「蕭老哥認為這是無名島的人幹的?」 蕭不二道:「如果小老兒的推想不錯,這是他們轉移目標的手法,利用麻衣教恐怖手段,先在河南地面上,攪起一陣血雨腥風,使大家懷疑是麻衣教死灰復燃。像諸位都是河南地面上的人物,很自然的就會聯起手來,於是他們只要以假換真,換上幾個領頭的人,河南武林,不就輕而易舉的全落到他們手中了麼?」 丁捷候手中班出冷汗,連連點頭道:「蕭兄說昨極是,那麼咱們該怎麼辦呢?」 蕭不二道:「咱們先得找出他們幕後主持人來才好。」 丁捷侯望著蕭不二道:「蕭老哥已經胸有成竹了?」 蕭不二搖頭道:「小老兒那有什麼成竹?這就要大家合作,才能慢慢的把他找出來。」 丁捷侯義形於色道:「在公在私,兄弟都義無反顧,蕭老哥用得著兄弟,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」 蕭不二聳聳肩道:「丁老哥好說,小老地倒有一個小計,也許可以逼他們現出原形來。」 丁捷侯道:「蕭老哥有何妙計,兄弟恭聆教言。」 蕭不二附著他要低低說了一陣。 丁捷侯聽的濃眉連掀,點頭道:「好,好,蕭老哥,有你的,咱們就這麼辦。」 蕭不二指指拜天賜屍體,說道:「事不宜遲,咱們這就把拜二俠遺體送回棺裡去。」 丁捷侯沒有說話,含淚抱起拜天賜屍體,兩人悄悄出屋,直奔西首院落。 由蕭不二在屋上把風,丁捷侯迅快抬起棺蓋,先把那姓白的人抱出,放下拜天賜,然後又把姓白的放在拜天賜屍體上。 取出錐子在格底鑽了幾個小洞,把棺蓋針好,才各自回轉。 這一陣折騰,已快是四更天氣。 蕭不二悄悄回轉臥房,他仍然繞到前窗,輕輕一縱,指尖搭住屋簷,弓身拳腰,輕巧的倒翻而上,雙腳勾住簾牙,頭下腳上,身形倒掛,使了個「倒掛金約」之式。上身慢慢仰起,兩手按上窗櫺,身子一編,悄無聲息的從通氣窗鑽了進去。 房中一片漆黑,唐繩武敢情睡熟了,連鼾聲也聽不到一點! 蕭不二輕如落葉,飄墜地面,發現房門大開,心頭不由怔的一怔,聳聳肩,忖道:「早知房門開著,自己又何必多花這番氣力,從通風窗裡鑽進來?」心念方動,突然又覺得不對!不但唐繩武不見了,而且茶几翻倒,兩隻茶碗,也摔成粉碎,分明有人在房中動過了手! 蕭不二心中暗暗一驚:「莫非後小哥出了事?」 他為人精細,立即凝足目力,把四周打量了一陣。自己榻上,那卷成人形的棉被,依然沒有動過,再看唐繩武床上,棉被也把疊得整整齊齊,分明他並未睡過。 那麼准是有人模進房來,被唐繩武發覺,兩人就在房中動上了手,那人可能不是唐繩武的對手,搶惶逃走,唐繩武追了出去。 蕭不二想到這裡,不覺聳聳肩笑了! 憑唐繩武目前的身手,再加上他一身毒功一和小魯班給他製作的兩件精巧暗器,別說只闖進來一個人,就是十個八個,也決不是他的對手。 當下隨手掩上門,把倒翻的茶几扶起,獨個兒在窗下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,想著明天的事情。 遠處隱隱傳來雞聲! 蕭不二幕然一驚,心想:「天快亮了,唐小哥此時還不回來,莫非真的出了差錯?」 一念及此,不覺虎的站了起來! 但就在這當兒,門外已經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,唐繩武的腳步,蕭不二自然聽的出來,聳肩一笑,暗想:「自己真是多擔心的,唐小哥除了輕功,身手不在自己之下,那會陰溝裡翻船?」 房門推開了,唐繩武一腳跨了進來。 蕭不二兩顆豆眼一翻,嘻的笑道:「唐小哥回來了?」 唐繩武道:「原來老丈也回來了。」 隨著話聲,大步走了過來,快到蕭不二身前,突然右手楊處,一隻烏黑的手掌,閃電般當胸印到。 蕭不二一下跳了起來,反手一把抓住唐繩武手腕,吃驚道:「唐小哥,你這做什麼?」 唐繩武也不作聲,任由他抓著自己手腕。 蕭不二瞪起兩顆豆眼,黑暗之中,射出熠熠神光,注視著唐繩武臉上,問道:「你怎不說話?」 這回他倒真的有些著急! 過了半晌,唐繩武才緩緩籲了口氣,笑道:「看來你是真的蕭老丈了。」 蕭不二聽的又是一怔,鬆開抓著的手,急急問道:「難道小老兒也出了假的?」 唐繩武道:「小哥就是迫他去的,可惜被那賊子溜了。」說到這裡,微微一笑道:「小哥雖沒追上他,但他至少已經中了毒了。」 蕭不二笑道:「那人邊扣過你的脈門。」 唐繩武奇道:「老丈已經知道了?」 蕭不二笑道:「小老兒只是猜想罷了,如果他中了你小哥兒見血封喉的暗器,那裡還逃得了?你說他中了毒,那只有扣過你脈門,不然,你一進門,何以要放意讓小老兒也抓你的手腕呢?」 原來唐繩武是故意讓蕭不二抓住手腕的,那是因為蕭不二也練有一身毒功,不怕中毒,要是換成旁人,這一陣工夫下來,早就中毒了。 唐繩武點頭道:「什麼事,都瞞不過老文,你倒好像親眼目睹的一般。」 蕭不二他聳肩道:「但小老兒其實並沒親眼目睹,還是小哥說出來吧!」 後繩武取出火種,點燃起燈燭,笑道:「蕭老丈先看看你榻上再說。」 蕭不二道:「小老兒榻上,沒人動過,小老地已經……」 底下「檢查過了」四字,還沒出口,目光一瞥,發現那卷成人形,像弓著身子臥在榻上的一卷棉被中間,也就是人的腰背部份,足有面盆大小一團,已被灼成焦黑!那焦黑斑點,蜜如蜂巢,顯然是被極霸道的暗器射中,還留下來的痕跡。 蕭不二失聲道:「是化血針,有人從窗外射進來的。」 唐繩武道:「老丈果然料事如神,那是老丈走了不久,小可就聽到有人悄悄掩近咱們窗前,用口水濕了一個紙孔,往裡張望,小可沒有作聲,就躲在窗下,看他究竟有何舉動?」 蕭不二道:「他就射了一筒針?」 唐繩武道:「沒有,他看了半天,大概房中沒有動靜,不覺低笑道:『這老狐狸,今晚也會著了道。』」 蕭不二齧咂嘴角,笑道:「沒錯,今晚咱們回到臥房來的時候,茶几上有兩盞茶,都是涼的,那丫頭說要替咱們沏茶,小老兒不喜喝熱茶,沒叫他再沏,那兩碗茶,就有人做了手腳的。」 唐繩武猛地抬頭道:「莫非那丫頭……」 蕭不二笑道:「當然是賊人一黨,不信你去瞧瞧,對面小房間裡,那裡還會有人?」 唐繩武道:「老丈怎會知道的呢?」 蕭不二聳聳肩,笑道:「這就是全憑經驗,那丫頭一進門,兩隻眼睛就盯在兩盞茶上,等小老兒說不用徹了,她臨走出門,還偷偷望了茶盞一眼,小老兒連這點都瞧不出來,還配在江湖上混?」 唐繩武道:「小可就看不出來。」 蕭不二嘻的笑道:「其實這是他們估計的錯誤,咱們連劇毒都不怕,喝上一碗迷場,那想放得倒咱們?」說到這裡,忽然笑道:「咱們別把話扯遠了,小哥,還是你再說下去。」 唐繩武道:「那人接著就隔窗射進一蓬暗器,聽聽房中沒有聲音,就大模大樣的推門而入,他進來的時候,手中還握著一管針簡,但沒防到小哥躲在暗處,一劍就把他針筒拍落地上。」 蕭不二點點頭道:「小哥沒砍下他手來,還算客氣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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