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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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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道姑的出現,阮松溪立即示意二師弟,四師弟和于立雪站到一起,嚴神戒備。 老道姑也沒有說話,一直走近四個中了冰魄針的黑衣人身前,伸手朝使鋼叉的右肩一招,只見銀光一閃,一支冰魄針已經到了她手中。 「冰魄神針。」 老道姑一雙三角眼朝於立雪投來,緩緩說道:「你不像是韓仙子門下,那來的冰魄神針?」 於立雪道:「但我使的是冰魄神針,總不假吧?你管我那裡來的?」 那使鋼叉的方才還全身顫抖,面無人色,但說也奇怪,經白髮老道姑伸手一招,起下冰魄針,敢情連寒氣都被她掌心吸去,凍得不住顫抖的人,立時好轉,不再抖動了。 白髮老道姑一路行去,給其他三人同樣只招了招手,三支冰魄神針全到了她手上,三個人身上奇寒澈骨的冷氣也一齊為她收去,顫抖立即停止。 白髮老道姑朝于立雪冷峻一笑道:「老婆子和韓仙子昔年也有幾面之緣,你除了會使冰魄神針的手法,武功並非出她門下,韓仙子這三個字,當然也唬不飼老婆于,不過老婆子看在你會使冰魄神針這一點上,和韓仙子不無淵源,老婆子也不至於為難你。」 說到這裡,目光一抬,朝阮松溪道:「阮掌門人,老婆子聞名已久,今晚得瞻身手,果然不愧是一派宗主,老婆子深為欽佩,這兩位大概是你令師弟了,此處不是談話之所,還是請到裡面坐吧!」 說完,抬手肅客,當先往石門中走去。 阮松溪只覺得這老道姑一身陰氣,分明已經練成了某種極高的旁門陰功,試想四個身中冰魄神針的人,早已凍得功力全失,但經她輕輕一招,就把他們身上寒氣吸出的這份功力,就非同小可,—憑自己四人,決非人家對手,何況老道姑話說得還算客氣,這就朗笑一聲道:「道姑寵邀,二師弟、四師弟、于小兄弟,咱們就進去吧!」 舉步隨著她身後走去。 端木讓、范叔寒、于立雪自然也跟了進去。 這石門之內,地方不大,倒似一間客室,除了上首一張高背錦壁太師椅,左右兩旁,也各有六張椅子。 老道姑也不和大家客氣,在上首太師椅上坐下,才抬抬手道:「阮掌門人四位請坐。」 阮松溪等四人到了此時,也不得不在椅上落坐。 老道姑朝阮松溪深沉一笑道:「阮掌門人大概已經知道老婆子是誰了?」 阮松溪道:「在下孤陋,不知道姑是那一門派高人,正想請教。」 老道姑道:「老婆子有一個侄子,和阮掌門人還是同門師弟兄。」 阮松溪心中原已料到幾分,聞言輕哦一聲道:「道姑原來是三師弟的姑母,昔年玄陰教的護法……」 老道姑接口道:「也就是現在玄陰教的教主。」 「現在玄陰教的教主」,這句話聽得阮松溪心頭不由一震,由此看來,玄陰教果然死捉複然,重出江湖,只要從黑衣十八騎已被他羅致到手下,可見她野心不小了。心念一動,拱拱手道:「原來還是玄陰教主,阮某倒失敬了。」 老道姑道:「敝教立教已有數百年,原為玄門旁支,武林一脈,只因江湖各大門派宥於門戶之見,把敝教看作左道旁門,自然有失公允,也因此和各大門派之間,積不相能,敝教自從三十年前,一蹶不振,老婆子經昔年幾個道友敦促,意在重整敝教,庶能和各大門派和平相處,阮掌門是形意門一派掌門,領袖群倫,因此老婆子頗想敦請阮掌門人在敝教擔任一個護法名義,俾各大門派可以有所瞭解,敝教重出江湖,絕不是和各大門派站在敵對地位,而是各派相容,毫無門戶之見的一個教會,不知阮掌門人可肯俯允?」 話說得很好聽,原來是想拉攏形意門。 阮松溪正容道:「教主說的不錯,貴教確是玄門旁支,絕非左道旁門的邪教,江湖各大門派,對貴教原也投有岐視之心,只是三十年前,貴教所作所為,不用阮某多說,教主自然清楚,如今教主發大宏願,重整貴教,立意和各大門派和平相處,這自然是一件好事,阮某極為贊成……」 老道姑道:「這麼說,阮掌門人同意了?」 阮松溪道:「至於教主要阮某擔任貴教護法一節,阮某身為形意門掌門人,歷代祖訓,不准本門弟子參與任何幫派教會,阮某恪于祖訓,實在歉准應命。」 老道姑一怔道:「敝教並非江湖幫派,乃是玄門一支,譬如各大叢林廟宇,當地相佛道二教的士紳,也都可以擔任護法大德,阮掌門人一生慕道,而且也換了一身道裝,與敝教同是三清弟子,敦請阮道友擔任護法,有何不可?」 這話倒也無法反駁。 阮松溪道:「教主說的固然極是,但阮某身為形意門掌門,恪于敝門祖訓,實是無法擔任貴教護法之職,請教主多多原諒。」 老道姑怫然道:「阮掌門人說來說去,還是對敝教心有成見了。」 端木讓道:「教主重整貴教,如真有和各大門派和平相處之心,真有誠意要敦請大師兄擔任護法,理該踵門相商,那有使下五門手腳,把咱們劫持而來,囚之地室,手腳還上了精鋼鐵鍊,等咱們破門而出,又暗使黑衣十八騎連番施襲,這是貴教和各門各派和平相處之道嗎?」 老道姑道:「端木二俠這是錯怪老婆子了,把幾位弄到地室中來,是你形意門為了形意真解所引起的師兄弟內哄,並非老婆子預謀,等到老婆子聽說阮掌門人幾位已經在地室之中,才趕來制止。邀請阮掌門人擔任敝教護法,乃是老婆子剛才想到的事,敝教複出江湖,如有阮掌門人擔任護法,可以減少各大門派對敝教的誤解,也可以減少不少因誤會而引起的糾紛,老婆子並不是怕了各大門派,老實說各大門派中,也很少有老婆子對手的人,真要和老婆子作對,那是他們自取滅亡。」 她說到這裡,目中寒芒陡盛,坐在她下首的四人,都可以感覺得到身上寒意大增,於立雪功力較淺,忍不住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。 老道姑目光一收,冷然道:「好了,老婆子話已說完,阮掌門人最好考慮考慮。」 阮松溪朗笑一聲道:「阮某也已經說清楚了,此事礙難從命,用不著考慮。」 老道姑點頭道:「很好,老婆子良言蓋此,那就只好屈留四位了。」隨著話聲,倏地站起身來。 端木讓大怒道:「你待怎的?」 就在喝聲中,室中燈光突然熄去,眼前登時一暗。 端木讓在方才和黑衣人動手之際的已經收起了火筒,此時燈光乍熄,他立時取出火筒,「擦」的一聲打著了。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,等到火光亮起,白髮老道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,這間斗室之中,四面俱是石牆,那裡還有一點門戶的痕跡? 三個月時間,很快就到了。小紅和迎雲也廝混得很熟,但你若想在有意無意之間。探詢五山主或是苟總管什麼的,迎雲就會臉色微變,急忙拿話岔開。 有時被逼急了,就悄聲的說:「小紅,等你家公子病體好了,就趕快離開,這裡的事你不知道的,就不用知道,知道的越少越好。」 三個月之中,苟總管也允許她去探望過兩次公子的病勢,當然,二次阮天華都清醒著,只是躺在床上,真如大病初愈一般。 小紅心裡有數,要阮相公清醒與否,都操之在五山主手裡,他要你清醒幾分,你就清醒幾分。 好在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,只要阮相公一清醒,自己就可以把他救出去了。 她眼巴巴的計算著時日,她所盼望的日子,終於來了。 這天晚飯之後,全身收拾妥當,就悄悄躍出後院,一路疾奔,快到竹林,就迅快的閃身而入,穿行竹林,來至小樓側面,舉目看去,視窗已無燈火,她小心奕奕的飛身躍登屋簷,閃到窗下,然後雙手捫著窗隙,緩緩撥開窗戶,踴身躍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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