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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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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木讓道:「老三把四師弟騙來之後,不是說要去接天華嗎,天華是大師兄哲嗣,他只有把天華弄來,才能脅迫大師兄交出『形意真解』來,此時當然已在途中,若是咱們破門而出,勢必驚動他的同黨,趕去報訊,他擄了天華,就不敢再回到這裡來了,咱們當然要設法去救天華,他藏匿起來,一時要去那裡找他?不如在這裡等著,讓他把天華送來,咱門再破門出去,豈不省了許多手腳?」 范叔寒點頭道:「二師兄說得極是,咱們掠在這裡等三師兄來了再說。」 說到這裡,就席地坐了起來,一面說道:「賢弟,你也坐下來歇息。」隨手熄滅了火筒。 於立雪口中「嗯」了一聲,果然也就席地坐下。 端木讓心中暗道:這位小兄弟怎麼有點女孩兒模樣? 地室之中,火筒熄了,登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,阮松溪、端木讓都闔上眼皮,像老僧入定一般。 范叔寒也因此時已在子夜,盤膝坐好,運起功來,沒再和於立雪說話。 於立雪坐了一陣,覺得眼皮沉重,也就坐著打起盹來,一個人緩緩的朝范叔寒身上倚去。 范叔寒本在運功的人,發覺於立雪一個人朝自己身上靠來,就緩緩睜開眼睛(其實這地底石室之中,黝黑如墨,你睜不睜開眼睛都是一樣,但這是習慣,運功完畢,必然先睜開跟來的)同時伸出了手,想把他扶起。 那知在黑暗之中這伸過去的手一把扶在他胸口之上,五個手指正好托住一雙裹得緊緊的軟綿綿的圓形肉球上面。 男子胸脯的肌肉當然不可能發展成兩個球形。 這下直把平日從未接觸過女性的范叔寒大吃了驚,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口盟兄弟,竟然會是個女子。 就在他手指托上一雙玉球的同時,於立雪鼻中發出一聲輕嗯! 范叔寒自然趕緊縮手,但於立雪一個軟綿綿的人卻在他縮手之際,斜斜偎入他懷中,她雖然嗯了一聲,卻依然睡得很甜。 這回范叔寒可不敢再用手去扶她了,她偎在自己的懷裡睡熟了,也只好由她去,一面挺直了身子,用左手小臂擱住了她的頭。 于立雪偎在大哥懷裡,似乎睡得很舒適,蘭息輕勻,毫不覺得異樣,但范叔寒這活罪可受大了。 他挺直了胸,不敢動一下,於立雪一顆頭靠在他左腕上,吐出來的蘭息,和女孩兒身上特有的氣息,那一縷縷似有若無的幽香,沁入他鼻孔,使他一顆強自按捺的心不自禁的活躍起來。 古時候有一個柳下惠,坐懷不亂,如今范叔寒裹躺著一個少女,他居然也「躺懷不動」! 不動的可不是心,他心跳得很厲害,不動的是他的人,他怕稍微動一下,就會把「賢弟」驚醒,有女人躺在懷裡,尤其是少女,這叫做「軟玉溫香抱滿懷」,這該是多麼香豔的事?但任你如何香豔,也不能抱得太久,抱久了,就是大力士也會吃不消,范叔寒挺直的腰骨,挺久了腰骨會酸,左手腕枕著於立雪的頭,枕久了,手腕也會麻木。 現在他已經感到腰骨發酸,手腕麻木了可是他還是支撐著不敢稍動。 范叔寒今年三十有三了,像這樣有姑娘躺在他懷裡,還是平生第一回,讓他吃足香豔苦頭,自然也是破題兒第一遭,但這種香豔苦頭,他是心甘情願吃的,所以他還在繼續吃下去。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,於立雪終於醒過來了,她敢情發現自己倚在人家懷裡了,口中不禁發出一聲輕啊,慌慌張張的坐起身來。 范叔寒身上已在冒汗,她坐起來了,頓時如釋重負,舒了口氣道:「賢弟醒過來了嗎?」 於立雪聽得羞紅了臉,恢低的道:「對不起,我睡熟了,不知天亮了沒有?」 范叔寒道:「大概也快亮了。」 只聽端木讓接口道:「應該已經亮了,我想老三也快來了,」 范叔寒道:「賢弟,待回三師兄來了,你有一件事可做。」 於立雪睜大眼睛道:「大哥要我做什麼事呢?」 范叔寒壓低聲音,和她低低的說了幾句。 于立雪欣然道:「我知道了,這我會做的。」 范叔寒笑道:「那就等他來了。」 夏鴻暉當然是連夜趕到聽濤山莊去找阮天華去了,但他並沒有找到阮天華,因為阮天華這時已經躺在五山主祝神機的小樓上了。 他沒找到阮天華,當然也要急著趕回來,現在他已經來了。 鐵門外面,已經傳來了腳步聲,接路響起嗒的一聲,鐵門上的小窗隨著打開。夏鴻暉湊著臉,叫道:「大師兄,小弟已經把天華接來了。」 這當然是謊話。 答話的范叔寒,問道:「三師兄把天華怎麼了?」 夏鴻暉道:「愚兄把他帶來了,自然已經把他安頓好了,只要大師兄肯點頭,說出形意正解存放在那裡,愚兄取到了自會把你們一起放出去。」 范叔寒道:「三師兄的話,咱們如何還能相信?」 夏鴻暉自然知道大師兄、二師兄手上腳上都有鐵環,系著鐵練,走不到門口,四師弟的武功差過自己,他當然不怕,聞言怒聲道:「老四,你走開,我要和大師兄說話。」 范叔寒道:「小弟就是奉大師兄之命,和三師兄談的,三師兄要想得到真解,就該先讓咱們能夠相信你。」 夏鴻暉道:「你說好了,你們怎麼才相信?」 范叔寒道:「大師兄已把存放秘笈的地方,寫在紙上了,至少你該打開大師兄、二師兄手腳上的鐵環鑰匙先交出來,等你取到秘笈,再放我們出去,不知三師兄意下如何?」 「好!」夏鴻暉答應得很快,那就是說不會真的把鑰匙交出來。 范叔寒暗暗一笑,說道:說道:「那就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,三師兄先把鑰匙交出來,小弟也把字條交給三師兄,雙方誰也不會吃虧。」 夏鴻暉身邊果然響起一串鑰匙的聲音,然後一手握著摯伸了進來,說道:「你字條呢?」 於立雪在伸進手來的時候,早已取了一支冰魄針,在他手腕上刺了一下。 夏鴻暉口中啊了一聲,急忙縮回手去,怒聲道:「好冷,老四,你這是幹什麼?啊,啊!」 一句話的功夫,他已經冷得啊啊連聲,敢情已在打著抖索! 於立雪冷笑道:「夏鴻暉,是你把我推進來的,我當然要刺你一針出出氣,現在你一條手臂已經凍得僵硬了對不? 再過一個時辰,寒毒就會攻心,沒肴我的獨門解藥,你就等著焦吧!」 其實被冰魄針打中,沒把針起出來,確實會凍得肉身痹麻,但夏鴻暉只是被針刺了一下,一條手臂雖會被凍得發僵,但只要過上盞茶工夫,寒氣自會慢慢消失,這不過是於立雪嚇唬嚇唬他的。 夏鴻暉不明就理,當然信以為真,因為他一條左臂這時確然已經凍得僵硬了,聞言急道:「你……肯給我解藥嗎?」 於立雪笑道:「給你解藥不難,你怎麼把我推進來的,就該知道怎麼把我請出去。」 夏鴻暉道:「你要我打開鐵門?」 於立雪道:「難道你想我把解藥從視窗處給你嗎?」 夏鴻暉身上冷得發抖,心想:「反正鎖住大師兄、二師兄手腳鐵環的鑰匙,並不在自己身上,開了鐵門,最多把四師弟放出來,有人質在自己手裡,四師弟投鼠忌器,未必敢對自己如何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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