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扇公子 | 上頁 下頁


  老管家趨到廳前,就垂直手道:「啟稟老莊主,公子來了」。

  「呵呵,快請。」那是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,從廳中傳出接著履聲傳來,已有人迎了出來。

  老管家退後一步,忙道:「老莊主出來了。」

  廳門內出現了一個身穿寶藍團花長袍的老者,朝藍衫少年拱手,呵呵笑道:「公子寵臨,老朽有先迎迓。」

  這老人中等身材。面貌白皙,疏眉巨巨,鼻直口方,兩鬢花白,須下留著一把疏朗朗的花白長髯,看去平易近人,只是雙目開閱之間,神光炯炯,一望而知是位內外兼修的人。

  藍村少年趨上一步,拱手道:「晚生拜見滕老莊主。」滕老莊主看到藍衫少年一表斯文,如玉樹臨風,不覺暗暗點頭,連連抬手迎客,含笑道公子遠來,快請裡面奉茶。」

  兩人進入客室,分賓主落座,一名莊丁送上茶來。

  藍衫少年抱拳道:「莊主……」

  滕老莊主沒待他說下去,就含笑道:「老朽聽說公子到了揚州,哈哈,老朽青年和尊師有過數面之雅,而且也談得極為投契,老朽記得二十年前尊師路經揚州,也曾在敝莊作客,盤恒了三天,這次公子既然來到揚州,怎好下榻客棧?故而要敝僕去把公子接來,在敝在盤恒些時候,今日一見,公子光風霽月,少年雋才,尊師有公子這樣一位高足,真是令人羡慕不止!」

  藍衫少年本來想說,老莊主可能認錯人了,但對方不容自己開口,還說個滔滔不絕,一時未便插口,直等滕老莊主說完,才抱抱拳道:「老莊主誇獎,晚生愧不敢當。只是家師很少在江湖走動……」

  滕老莊主捋須笑道:「尊師好道,一向如閑雲野鶴,嘯傲林泉,不像老朽碌碌勞人,過了花甲,還是退而不休……」

  剛說到這裡只見一名莊丁匆匆走入,躬身道:「啟稟老莊主,少林澄心大師和六合范掌門人二位來訪。」

  滕老莊主所得微微一怔,接著大喜道:「澄心大師和范掌門人幾時也到了揚州?快快有請。」隨著話聲,迅快的站起身來,朝藍衫少年道:「公子請寬坐。」

  藍衫少年忙道:「老莊主請便。」

  滕老莊主已經匆匆迎了出去,但他剛跨出廳門,一僧一俗已經由老管家領著走入。

  左前一個是身材高大,長眉善目的清衲老僧,是少林寺羅漢掌首席長老澄心大師,右首一個文士裝束,年約五十來歲,白臉黑須的是六合門掌門人范子陽。

  滕老莊主趕快迎上,連連抱拳道:「今天是什麼風,把大師和范兄都吹到了揚州,兄弟真有蓬壁增輝之感!」

  范子陽拱手道:「滕老哥一別五年,依然丰采如昔。」

  澄心大師也合十行禮道:「阿彌陀佛,貧衲這次還是第一次到揚州來,揚州真是好地方!」

  滕老莊主抬手肅害,引著兩人進入客廳,把澄心大師讓到上首。澄心大師再三謙讓,才行落座。

  范子陽坐了第二位,他目光落到藍衫少年身上,含笑道:「這位大概就是名滿江湖的鐵扇公子了,范某久仰英名,今天一見。果然英雄出少年,見面勝如聞名多了。」

  藍衫少年連忙抱拳道:「范掌門人好說、晚生……」坐在上首的澄心大師突然朝范于陽道:「范掌門人,咱們無事不登三寶殿,還是你和滕老莊主說吧!」

  滕老莊主聽得了覺一怔,抱拳道:「原來大師和范兄有事來的,不知有何見教?還清明說。」

  范子陽深沉—笑,站起身來道:「兄弟帶來了一件東西,要清滕老哥過目。」

  他說話之時,澄心大師也隨著站起。

  滕老莊主詫異道:「不知范兄帶來的是什麼東西?」

  范于陽舉步朝廳前走去,一直走到客廳門口,才轉過身來鄭重的道:「滕老哥可識得此物麼?」

  他說話之時,已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來,送到了滕老莊主面前。

  藍衫少年獨坐在廳中,因人家也許有意回避自己,自然不便朝他們看去。

  只聽滕老莊主吃驚的道:「武林金劍!」

  澄心大師隨在滕老莊主身後沉聲道:「不錯!」話聲出口,右掌已按上了滕老莊主後心。

  范子陽也在此時,飛快的一指點落在滕老莊主心窩。

  滕老莊主口中「呃」了一聲,砰然往地上倒去。

  回事出突然,藍衫少年眼看兩人突然向滕老莊主出手,心頭不禁一怔,霍地站起,喝道:「二位這……」

  范子陽左手還提著一支金光燦爛的小劍,說道:「范某和澄心大師奉命行事,此事和公子無關……」話聲一落,和澄心大師已舉步往廳外行去。

  藍衫少年曾聽師父說過「武林金劍」,是江湖武林中最權威的信物,它是武林各大門派所公鑄,由武林盟主執掌,金封代表武林正義,所到之處也代表著武林盟主親臨。

  澄心大師和范于陽帶著武林金劍而來,說是奉命行事,那是執行武林盟主的命令了。

  這位滕老莊主,自己連他名號都不知道,但依自己看來,他應該是正直慈祥的老人,武林金劍要誅殺的是江湖敗類,十惡不赦的人,滕老莊主似乎不是這樣的人,怎麼會……,他一個箭步,掠到滕老莊主身前,俯身著去,這位慈祥的老人已經臉如死灰,氣絕多時,只是他睜大雙目,似乎連他育已都不明白致死之由。

  范子陽曾說此事和藍衫少年無關,本來當然和他無關,但他正在滕家莊作客,如今又是唯一的目擊的人,又怎能說與他無關呢?」

  藍衫少年直起身,依然不見有人進來,他不知道老莊主在會客,莊上的人不奉呼喚是不准進來的。當下只好大聲叫道:「老管家快來,老莊主出事了。」

  經他大聲一嚷,只見兩名莊丁迅快的奔入,在門前抱抱拳道:「是公子在叫小的麼?」

  藍衫公子一指地上躺著的滕老莊主屍體,說道:「老莊主出了事,你們快去請老管家來。」

  那兩名莊了看到老莊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,敢情是著了慌,迅快的回身往外奔去。

  不多一回,那老管家和兩個莊丁才匆匆走入,老管家看到廳上只有藍衫少年二人,急急問道:「公子,老莊主怎麼了?」

  藍衫少年道:「老莊主只怕已經沒有救了。」

  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老管家身軀猛然一震,急忙撲到老莊主身上,探手朝胸口摸去,這一瞬間他老淚忍不住奪眶而出,回身朝眼來的一名莊丁說道:「你快去鏢局,請總鏢頭快來。」

  那莊丁答應一聲,立即如飛而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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