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扇公子 | 上頁 下頁


  青衫少年離開場子,走沒多遠,耳中聽到一陣刀槍之聲,夾雜著傳來,舉頭一看,日頭已經直過,不覺暗自失笑,看人家賣藝,差點忘了午餐,正好前面有一家酒樓,他連招牌也沒看清,就一腳跨了過去。

  大門裡面就是一道寬闊的黃漆樓梯,一名夥計就站在樓梯右邊,躬著身陪笑道:「公子爺,請高升。」

  藍衫少年登上樓梯,又有一名夥計躬身陪笑道:「公子爺請這邊坐。」

  這時午牌已經稍偏,食客們有不少會賬下樓,但五開間的的整個樓上,也還有六七成的座頭。藍衫少年由夥計領到一張空桌上坐下。

  夥計送上茶水。放好了杯筷,就陪笑問道:「公子爺要些什麼酒菜?」

  藍衫少年手中烏木摺扇往桌上一放,隨口說道:「給我來一壺紹酒,菜揀拿手的做來就好。」

  夥計連聲應是,退了下去。不多一回,送來了一壺紹酒,四碟小菜,說道:「熱炒隨後就來,公子爺先慢慢的喝酒吧!」

  藍衫少年取過酒壺,斟了一杯,正待就展喝去,突覺在肩上有一隻手掌重重的抓下,接著身後有人說話了:「小子,你是那裡來的,方才伸手多管閒事的就是你吧!」

  藍褂少年右手酒杯都沒放下,緩緩轉過臉去,才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身穿棉衣的瘦削臉青年,一手五指如鉤,抓在自己「肩井穴」上,臉露獰笑,自以為得手,是以以頗有得意之色。

  藍衫少年修眉微朧,平靜的道:「閣下是什麼人?還不放手?」

  錦衣青年道:「放手?老子只要指上稍微用力。就可以捏碎你的肩骨。說,方才在賣藝場上,多管閒事的是不是你?」

  藍衣少年口中輕哦了聲,說道:「這麼說,剛才那三枚金錢鏢就是你打出來的了?」

  錦衣青年突然手上用勁,怪笑道:「果然是你,嘿嘿,好小子,錦衣二郎的閒事你也管得?老子不要你的命廢你一條胳膊,算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……」

  話未說完,藍衫少年已經站了起來,目芒逼人,冷聲道:你出手下流,還敢來酒樓尋仇滋事,在下只是給你一個警告,回去休養三天,就可無事去吧!」

  說完,自顧自往長凳上坐下,再也不去理會錦衣青年。他明明被錦衣青年抓住了「肩井穴」,但在站起身來之時,錦衣青年只覺五指輕微一震,再也下抓住他,心知遇上強敵,急忙後退了一步,聽了藍衫少年的話,心頭不禁大怒,厲笑道:「小子,你真不知死活!」

  要待伸手去拔腰間掛著的長劍,那知右手自從被藍衫少年震開,整條手臂竟然癱麻如廢,再也不聽指揮。

  這下直把錦在青年驚駭得不知所去,一張瘦削檢,脹得色若豬肝,咬著牙,發橫道:「很好,有種,你報個名兒來。」

  只聽有人低笑道:「錦衣二郎連大名鼎鼎的鐵扇公子都不認識,豈不可笑!」

  錦衣青年望了藍衫少年桌上的烏木摺扇一眼,一言不發,轉身往樓下匆匆而去。

  藍衫少年回目看去,此時全堂食客因兩人起了爭執,大家都紛紛站起,避得遠遠的看熱鬧,那想找得到了發話的人?心中暗道:「此人大概看到我的烏本摺扇,把我誤認為鐵扇公子,只不知這鐵扇公子又是什麼人?」

  食客們沒見藍衫少年出手。自然不知道錦衣二郎何以色厲內茬,匆匆就走。大家沒有熱鬧可看,也就紛紛回座,酒樓上又恢復了一片嘈雜的人聲,夥計進來的四盤熱炒。

  藍衫少年又吩咐夥計去下了一碗面,一壺酒只喝了三杯,藍衫少年又吩咐夥計去下了一碗面,一壺酒只喝了三杯夥計送上面來他吃完面,就會賬下樓。

  回到老興隆客店剛跨進店門,就聽見一名夥計笑著道:「來了,來了,公子回來了。」

  藍衫少年還沒開口,只見一名青衣老家人慌忙迎了上來,連連拱手道:「公子請了,我家老莊主聽說公子到了揚州,特命小的前來恭迓俠駕,這裡店賬,小的已經結清了,就請公子移駕敝莊。」

  藍衫少年一怔,連忙還禮道:「老管家,在下和貴莊老莊主素昧平生,老管家莫非認錯了人?」

  老管家陪笑道:「這是老莊主交代小的前來迎迓公子的,怎麼會錯?公子務請移駕敝莊,老莊主正在莊上恭候,公子不去,叫小的如何向莊主交代呢?」

  店夥在旁陪著笑道:「是呀!滕老莊主是咱們揚州城裡出名的大俠,他老人家已在莊上恭候公子,公子怎好不去?」

  老管家又道:「公子,小的已經套好了車,就請公子上車了。」

  藍衫少年攢攢眉道:「在下和滕老莊主並不認識,怎好……」

  老管家道:「老莊主也曾說過,和公子沒見過面,但和公子尊師從前有過數面之雅,公子到了揚州,那有再往客店之理,所以務必請公子移駕敝莊一唔。」

  藍衫少年聽他這麼說了,只好點頭道:「好吧!在下就隨老管家去一趟。」

  老管家甚是高興,同道:「公子房中可有行車?」

  藍衫少年笑了笑道:「在下是到揚州來玩的,沒帶行李。」

  老管家道:「那就請公子上車了。」

  藍衫公子隨著他走出店堂,門口左首果然停著一輛皮蓬馬車,雖然不新,但卻極為考究,一望而知是富豪之家的車子。

  老管家趨上幾步,打開車廂說道:「公于請上車。」

  藍衫少年跨上車廂,老管家就拉上車篷,他繞到前面和趕車的坐在一起,馬車立即上路,藍衫少年坐在車中。牢篷兩邊有窗,座位也寬敞舒服,馬匹雖然灑開四蹄,得得奔行,但車中卻絲毫不覺顛簸。

  他手中執著摺扇,心中暗自忖著:只不知這位滕老莊主是什麼人?自己和他素昧平生,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打發老管家前來迎接?

  自己奉師傅之命,一路南來。始終打聽不到師叔的消息,據師傅推測,師叔可能就在江南……

  正在思忖之際,馬車已經停了下來,舉目看去,原來車子已經停在一座巍峨的門樓前面。

  老管家急忙下車,打開車廂,含笑道:「公子請下來了。」

  藍衫少年跨下車子,但見門樓前面是一片青石板鋪成的操場,四周種著垂楊,宛如一片綠雲。兩國朱漆大門緊緊閉著,大門分別有兩扇連門都做開著。石階上站著兩名青衣漢子,身上雖沒帶刀,但一望而知是練家子的。

  老管家躬著身,抬抬頭道:「公子請!」

  藍衫少年道:「老管家不用客氣,只管走在前面。」

  老管家道:「小的那就給公子帶路。」

  他雖走在前面,卻側身而行,偏差藍衫少年從左首一道邊門走入,再從二門左首一條走廊,折入一道腰門,那是大宅院東首的一進院落,前面是一個天井,正面一排三間,中間是一座客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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