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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二


  范君瑤到了此時,已是身不由己,只得接過香來,朝上首拱了一拱。

  李延齡立即雙手接過,插入香爐之中。

  祝士義又道:「新會主向旗令行跪拜禮。」

  范君瑤依言向上跪下,拜了八拜。

  就在范君瑤跪下之時,李延齡、祝士義也在他一左一右,跪了下來,其他五人,也一齊在范君瑤身後,跟著跪下。

  范君瑤拜畢,緩緩站起身子,李延齡、祝士義和身後五人才行相繼站起。

  祝士義又道:「授旗,由首席護法代表束故會主授與新任會主。」

  范君瑤心中暗道:「不知誰是首席護法?」

  思忖之間,只見李延齡神色肅穆,緩步走到神案前面,雙手取起勝字旗,轉過身來,面向正南,然後一手執著旗桿,一手展開旗令,肅然而立。

  這小廟之中,佈置雖然十分簡單,但儀式卻是十分隆重,使人油生肅穆之感。

  李延齡目注范君瑤,雙手遞過旗令,范君瑤伸出雙手,接過旗令一時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才好,但在這種場面,心知自己必須致答辭才受,只得肅容說道:「正義之使旗開得勝。」

  李延齡等他接過旗令,立即退到他左首站定。

  祝士義又道:「會主請轉身,面向南立,接受本會護法參見。」

  范君瑤只得依言,手執旗令,在正中站定。

  祝士義走到他身邊,教他右手伸直,以掌心托著旗桿,把旗令斜靠臂彎,旗向外展,然後退下。

  李延齡一臉恭敬,緩步走到范君瑤前面五尺來遠,躬下身去,口中說道:「首席護法李延齡參見會主。」

  范君瑤正待還禮,只聽祝士義以「傳音入密」說道:「會主不用還禮,只須朝他點頭示意即可。」

  范君瑤依言朝李延齡點了點頭。

  李延齡躬身一禮,退後二步,然後又回到范君瑤左首站定。

  接著祝士義走上前來,躬身道:「屬下祝士義參見會主。」

  范君瑤也朝他點頭示意。

  再下來是吳子陵,接著是其他四個老者,也依次上前參見。

  這四人中,身材瘦長,臉型狹長的是宋長庚。

  身材矮胖,禿頂的是孟叔明。

  中等身材,貌相清臒的是周詠棠。

  身材偉岸,紫面黑鬚的是王玉峰。

  范君瑤一一點頭答禮,心中暗暗記下了他們幾人的姓名。

  李延齡含笑道:「會主現在可以收起旗令了。」

  范君瑤依言捲起勝字旗,問道:「已經好了麼?」

  李延齡道:「會主從現在起,已是本會之主,本會在終南勝友村中,尚有百戶居民,百名劍士,連同屬下等七人,今後悉聽會主差遣。」

  方璧君、修靈鳳兩人,因方才是勝字會在舉行授旗典禮,江湖各幫各會,遇上這等會內的典禮,照例是不准旁人觀看的,但她們兩人是和范君瑤一路來的,不便退出。

  因此方璧君悄悄的拉了修靈鳳一下衣角,退到了邊上。

  直到此時,眼看他們行禮完畢,才一起走了過來。

  方璧君含笑道:「恭喜大哥,榮任了江湖上黑白兩道,人人推崇的勝字會會主。」

  范君瑤道:「妹子怎的也和我客氣起來了。」

  修靈鳳眨動一雙清澈的眼睛,問道:「范師哥,你當了勝字會的會主,我和方姐姐,算不算勝字會的人呢?」

  范君瑤還未作答,李延齡接口笑道:「姑娘問得好,勝字會不是江湖一般幫會,入幫入會,要有上香叩頭一套儀式,勝字會是以道義相結合,只要志趣相投,即是本會會友,姑娘是會主的同門,自然也是勝字會的人了。」

  修靈鳳喜道:「這樣就好了,哦,方姐姐,你聽到沒有,我們也是勝字會的人了呢!」

  大家依次落座。

  李延齡問道:「天毒府已破,會主和兩位姑娘,一路北行,要上哪裏去?」

  范君瑤道:「兄弟有些私事,想去雲中山一行。」

  這要是換了別人,大家說出有些私事,旁人自然不好追問下去;但他如今已是勝字會新任會主,會主的事,大家自然十分關心,會主的行蹤,大家也自然非知道不可!

  祝士義目光望著范君瑤,說道:「會主前往雲中,不知有何公幹?」

  方璧君笑道:「大哥,你現在是會主的身分,會主行蹤所至,諸位護法自然都該知道的了,大哥自應把此行情形,向諸位說明才好。」

  李延齡點頭道:「姑娘說的極是,會主有什麼事,屬下等人當可代勞。」

  范君瑤道:「兄弟前往雲中,也只是訪查而已,並無一定目標,怎好勞動諸位護法?」

  當下就把數月前萬里飛雲侯耀堂在桌上留字,曾說:「如有疑問,可去雲中。」

  這次在天毒府關前,又有人以「傳音入密」,囑自己前往雲中一行,自己當日前來湖北雲夢,原也是找尋「雲中」而來,大概說了一遍。

  李延齡沉吟了半晌,突然目光一抬,朝祝士義道:「祝兄,兄弟倒想起一件事來了。」

  他這句話,說得面情凝重,祝士義不覺怔的一怔,道:「李兄想起什麼事來了。」

  李延齡道:「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,兄弟曾聽束會主提起過一個人……」

  他似是竭力思索著一件往事,口氣停的一停,續道:「此事束會主當時說的並不清楚,好像此人就叫雲中君……」

  祝士義訝然道:「兄弟怎會從未聽說過?」

  李延齡道:「那是束會主有一次無意透露出來的,據說這雲中君在一月之間,接連找上少林、武當兩大門派,單身雙劍,破了少林十八羅漢陣,血濺佛門,傷亡慘重,他接著又找上武當山去,連武當五行劍陣,都阻攔不住……」

  祝士義愕道:「這等大事,江湖上怎會沒有一點耳聞?」

  李延齡道:「這是少林、武當兩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恥辱,自然告誡門人,什麼也沒說。」

  祝士義道:「雲中君找上少林、武當,究竟什麼事呢?」

  李延齡道:「這個當時兄弟也曾問過束會主,但束會主只是搖了搖頭,什麼也沒說。」

  周詠棠接口道:「這雲中君既有如此高絕身手,何以江湖一直不曾聽人說過呢?」

  李延齡道:「這就不知道了,但兄弟曾聽束會主說過一句話,日後掀起江湖殺劫的,可能就是此人。而且束會主曾向兄弟表示過,如有機會,頗想會會此人。」

  李延齡道:「當時束會主也只是隨便談起,才透露的,但束會主說完之後,又叮囑過兄弟,事關兩大門派聲譽,不可隨便亂說,此後一連數年,江湖也從未有人說過雲中君好像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,兄弟也淡忘久矣,方才不是聽會主說起雲中,兄弟還想不起來呢。」

  范君瑤心中暗暗一動,忖道:「火公子和賽純陽畢道全都曾提到過天君,莫非這天君就是雲中君不成?」

  他心中想著,只是並未說出口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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