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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一


  劍童領著兩人,逕向秋華軒行去。

  那正是自己兩人,初來時坐息的那間精緻小客室,這時燈光如畫,階前垂手站著一名青衣小童。

  室內上首一把椅子上,坐著的正是宮鬢堆鴉,眉目如畫的宮如玉、黃氏兄弟神色恭敬,坐在下首相陪。

  兩人匆匆跨進客室,艾如瑗心中一喜,叫道:「大姐,你才來?」

  南振岳雖覺宮如玉毒如蛇蠍,但人家是為自己母親來的,也拱拱手道:「宮姑娘為了家母,遠道趕來,在下感激不盡!」

  宮如玉目光掠過兩人,心中不覺有些異樣,淡淡一笑,道:「南少俠,不用客氣了,你們來的時候,路上可曾遇到什麼可疑人物麼?」

  艾如瑗道:「沒有啊,是你叫人用車子把我們送到這裡,一路上都是抄的小路,什麼人也沒有遇上。」

  宮如玉坐著的身子微微一震,變色道:「我幾時叫人把你們接來?那是怎麼樣一個人,他和你們說了些什麼?」

  艾如瑗道:「這就奇了,那人明明說是奉大小姐之命,接我們去的。」

  宮如玉臉色,愈聽愈覺凝重!

  南振嶽瞧得奇怪,一面就把當晚情形,大致說了一遍。

  宮如玉柳眉微蹙道:「這人是誰,居然冒我的名,把你們接到這裡來?」

  接著冷哼道:「難怪方才有人暗中尾隨著我。」

  艾如瑗心中一驚,道:「那是什麼人,敢暗中尾隨大姐?」*

  宮如玉冷冷的哼了一聲,回頭朝黃氏兄弟問道:「那晚開門的是誰?」

  黃承業欠身回道:「那是小莊老管家黃老福。」

  宮如玉道:「叫他進來,我有話問他。」

  黃承業擊了一掌,道:「劍童,去叫老福進來。」

  劍童答應一聲,匆匆出去,一會工夫,領著灰衣老人進來,黃承業道:「老福,那天晚上送南少俠、五姑娘來的人,你可曾瞧清了?」

  黃老福道:「小老兒瞧清了。」

  宮如玉道:「他假冒五福堂的人,你怎會看不出來?」

  黃老福抬頭道:「他一點也沒有假冒。」

  宮如玉臉色蒼白,追問道:「你如何知道他不是假冒的?」

  黃老福道:「此人密令腰牌,全沒有錯,自然不是冒充之人。」

  宮如玉鳳目之中,殺氣隱現,問道:「你看清他五福鐵牌幾號?」

  黃老福聽得一愣,道:「他多少號?小老兒倒是沒瞧清楚。」

  宮如玉冷哼一聲,揮揮手道:「你下去。」

  黃老福躬身一禮,轉身退出。

  他堪堪退出之時,突然聽他沉喝一聲:「什麼人?」

  客廳中諸人,聽得不禁齊齊一怔2黃老福的聲音,已在七八丈外,傳了過來:「朋友既敢闖進黃家堡來,如不留些什麼,想走可沒這麼便宜!」

  黃承業、黃承斌臉色微徽一變,同時虎的站起身來。黃承斌低聲道:「還是由小弟出去看看。」

  話聲一落,劇的一聲,縱身朝外掠去。

  廳外面,風拂花影,月掛中天,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音,除了方才黃老福兩聲叱喝,好像那夜行人業已逃走。

  宮如玉兩道目光只是望著廳外怔怔出神,一聲不作,似在想著什麼心事,大家誰也沒有作聲。

  一會工夫,簾外人影一閃,黃承斌業已回進屋來。

  黃承業急著問道:「二弟,可曾發現什麼?」

  黃承斌道:「方才老福出去之時,發現站在階前的硯童,被人點了穴道……」

  黃承業目中精芒暴射,怒道:「此人在廳外窺探,膽子不小,究竟是何等樣人?」

  黃承斌道:「據老福說:此人身法極快,似非普通武林人物?」

  黃承業道:「老福武功不弱,他可曾看清他的長相如何。」

  黃承斌道:「沒有,老福看到的只是一個後影,據說此人身材瘦小,等小弟出去,那人已經去遠了。」

  宮如玉一直沒有開口,這時問道:「來人是男是女?」

  黃承斌略遲疑道:「如若是男的,該是一個乾枯瘦小的人。」

  宮如玉道:「那是女的了?」

  黃承斌道:「屬下正是此意,據那硯童說,他被人點中穴道之時,依稀聞到一股花香。」

  黃承業面有愧色,惶恐的站起身來,抱拳道:「屬下兄弟,防範不周,驚動了大姑娘,實在該死!」

  宮如玉冷冷的道:「此人真要就是跟蹤我來的人,憑你們堡中這些人,自然擋不住他。」

  艾如瑗道:「大姐,那個跟蹤你的人是男的,還是女的?」

  宮如玉淡淡一笑道:「真要給我遇上了,你想我會讓他輕易逃出去麼?」

  艾如瑗奇道:「那你方才不是說有人暗中尾隨著你?」

  宮如玉格的笑道:「我不是說暗中尾隨嗎?我只是有此感覺罷了,其實什麼人也沒有看到。」

  說話之時,劍硯二童,已在小客廳上擺好酒席。

  宮如玉在這一瞬之間,好似已把适才之事拋開,臉上也換了一副嬌笑,轉身朝南振嶽問道:「令堂服下我留的兩包藥,想來已經好些了麼?」

  南振嶽坐在一旁,瞧著他們說話,心中卻是疑慮重重,此刻聽宮如玉向自己說話,才抬目答道:「家母一直昏迷不醒,可是被人用特殊手法所傷?」

  宮如玉燦然笑道:「你怎會知道的?」

  南振嶽道:「那自然是『秘魔大法』了。」

  宮如玉微微一怔,格的輕笑了聲,道:「你知道的真不少,其實這種手法,如果和『秘魔大法』相比,那還差了十萬八千里。」

  南振嶽憤然道:「是你下的手!」

  宮如玉急忙朝他使了個眼色,笑著說道:「你只管放心,我既然趕來了,自會把令堂的傷醫好。」

  南振嶽瞧得心中一動,暗想:「看她眼色,自是要暗示自己不要在黃氏兄弟面前多說了!」

  這就拱手道:「多謝宮姑娘。」

  宮如玉目光一溜,斜睨著艾如瑗,嬌笑道:「南少俠令堂,還是五妹的義母,我能袖手不管嗎?」

  艾如瑗粉臉陡然一熱!

  黃承業適時起身笑道:「酒菜已上,大姑娘、五姑娘、南兄請入席吧!」

  宮如玉目光一轉,說道:「不用酒了,我們就吃飯吧,我時間不多,三更前,就要走的。」

  黃承業唯唯應「是」,大家不再客氣,相繼入座,匆匆用過晚餐,青衣童子送上熱面巾。

  宮如玉已經站起身來,瞟了南振嶽一眼,說道:「令堂人在那裡,我們就走吧!」

  南振岳、艾如瑗同時跟著起身,還沒說話。

  黃承業已搶著說道:「屬下替大姑娘帶路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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