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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〇


  南振嶽心中暗暗一怔,忖道:「看這情形,他們好像早有準備,專為自己兩人佈置一般!」

  大家參觀了一周,然後又回到樓下,在客廳落坐,紫衣使女替四人端上香茗。

  易如冰起身笑道:「賢昆仲一路辛苦,需要盥洗沐浴,略事休息,在下兄弟暫且告退。」

  南振嶽忙道:「易兄、任兄只管請便。」

  易如冰、任如川拱拱手,相偕辭出。

  南振嶽等兩人走後,四顧無人,不禁皺皺眉,朝龍學文道:「賢弟,你可曾瞧出這裡有異麼?」

  龍學文似乎聽的一怔,愣然道:「小弟瞧不出來,大哥可是發現了什麼?」

  南振嶽微微搖頭道:「我也說不出來,只是心中總覺得這裡使人有神秘之感!』龍學文釋然笑道:「這自然嘛!古桃花源,深處崇山,別說我們今天身臨其境,自古以來,只要讀過桃花源的人,誰不起神秘之感?」

  南振嶽道:「不,我是說易、任兩人,一身武功,大非庸流,他們師傅自號什麼宮主,想來必非尋常之人,只是江湖上又從沒聽人說過……」

  龍學文輕笑道:「這裡是世外桃源,和外界隔絕,此間主人,自然是世外高人,江湖上怎會有人知道?大哥,我倒認為咱們和易、任二兄萍水相逢,人家誠心誠意,邀我們前來,我們和他無怨無仇,不可能有什麼惡意。」

  南振岳雖然覺龍兄弟說的勉強,但也不無道理,一時默然不語。

  龍學文緩緩走到南振嶽身邊,柔聲道:「大哥,可是小弟說的不對嗎?」

  南振嶽笑道:「你說的也有道理。」

  龍學文眼珠一轉,道:「不,大哥一定有什麼話,放在心裡,不肯說出來?」

  南振嶽道:「你我兄弟,還有什麼話不肯和你說的?」

  龍學文突然好似想起什麼,哦了一聲,道:「那天在崇陽客棧裡,你出去了很久才回來,究竟是什麼事兒,大哥還沒告訴我呢!」

  南振嶽接著就把那晚所見情形,大概說一遍。

  龍學文修眉微蹙,抬頭問道:「大哥是不是因此起了懷疑?」

  南振嶽道:「以我猜想,那糟老頭就是他們的總護法無疑,也許從我身上取走立軸信符,是為了假冒師傅名頭,但奇怪的還是他那天使了一招『抑濁揚清』,明明又是師傅的路數,而且武功之高,也不在師傅之下。」

  龍學文臉上神情複雜,沉吟了半晌,突然壓低聲音,懇切的道:「大哥,不管你心中如何覺得可疑,但千萬不可在面上流露出來。」

  他說出這兩句,似乎極感吃力,額上不覺微微出汗!

  南振嶽點點頭道:「這個自然!」

  兩人說到這裡,只見紫衣使女悄悄進來,欠身道:「浴湯已經準備好了,兩位相公,可要沐浴麼?」

  「我們這一路上,已有許多天沒洗澡了,自然要洗,大哥,請先去洗吧!」

  兩人沐過浴,換了一身衣衫,天色已近昏黑。

  紫衣使女伺候著道:「兩位南相公,方才二姑娘差人來說,此刻宮主行功快要完畢,無暇則來奉陪,晚餐已經備好,兩人吃過了,宮主也許還要延見呢!」

  南振嶽問道:「你們二姑娘是誰?」

  紫衣使女抿抿嘴笑道:「二姑娘就是方才陪著兩位相公來的易姑娘呀!」

  南振嶽聽的愕然道:「原來易兄是個女的,那麼任兄也是女的了?」

  紫衣使女偷偷的瞧了龍學文一眼,道:「那是三姑娘,我們這裡除了逍遙宮,全是女的。」

  南振岳想到易如冰、任如川,名字中都帶了一個「如」字,不禁使他迅速想起宮姨娘的名字叫做宮如玉,莫非也和他們有關?如此看來,東海龍王公孫幫主擲給自己的紙團上,寫的四個字「將計就計」,自己在無意之中,居然闖對了地方!

  龍學文嘖嘖稱奇道:「真想不到易、任兩位,居然會是女的,唔,在江湖上走動,易釵而弁,原也常有之事。」

  南振嶽聽的暗暗好笑,心想:「這話無異是替你自己說話!」

  紫衣使女道:「兩位相公,可要用飯了?」

  南振嶽道:「既然二姑娘著人前來關照,貴宮主飯後可能要接見在下兄弟,自然早些吃飯的好。」

  紫衣使女答應一聲,立即開上飯來。

  這一頓飯,雖然簡單,但菜肴卻是十分豐盛,南振嶽心中有事,龍學文也同樣食不下嚥,兩人匆匆吃畢,紫衣使女剛-替兩人送上面巾,只聽任如川的聲音,從院中傳來,高聲說道:「小菁,兩位南相公吃過飯了嗎?」

  紫衣使女忙道:「三姑娘來了!」

  話聲未落,只見一個綠衣女子,已翩然進來。

  南振嶽連忙起身道:「任姑娘請了,在下兄弟不知是兩位姑娘,多多失敬。」

  任如川換了一身女裝,雲髻如螺,長裙曳地,越發出落的嫵媚秀麗!

  她粉臉微紅,嫣然笑道:「兩位南兄,請恕愚姐妹事前沒有明言,尤其今晚招待簡慢,還望兩位海涵才好。」

  說到這裡,接著抬眼道:「家師每日子午卯酉四個時辰,都在靜室坐功,二姊回來之後,一直靜侯家師啟關,不克分身,此刻酉牌將近,家師啟關在即,特命小妹陪同二位前往。」

  南振嶽道:「在下兄弟,冒昧來此,禮該拜見。」

  當下由任如川當先帶路,走出精舍,南振嶽試探著道:「易姑娘和任姑娘兩位,排行第二、第三,想必令師門下,還有幾位姑娘?」

  任如川道:「不錯,我們師姐妹共有五人。」

  南振嶽那肯錯過機會,忙道:「不知還有三位,如何稱呼?任姑娘可否賜告?」

  任如川迥目笑道:「你幹麼要問她們?」

  南振嶽心中一驚,暗道:「自己還當你心直口快,原來也厲害得很!」

  但他還是臉上一紅,故意囁嚅的道:「在下怕待會見了面,記不清楚,所以要先問問姑娘。」

  任如川笑道:「她們都不在家,大姐很少回來,四妹昨天才走,聽說總護法丟了一個鼻煙壺,四妹特地趕上北京去,選購鼻煙壺去了。五妹……也不在這裡。」

  南振嶽聽他提到鼻煙壺,不禁想起那天在酒樓上瞧到的翡翠鼻煙壺來,心中暗暗忖道:「他們護總法,果然就是那個糟老頭,他丟了一個鼻煙壺,還要人趕上北京去買,可見他們總護法的地位何等崇高了!」

  他們邊說邊走,腳下極快,一會工夫,已到了一座宮殿式的高樓前面。

  只見迎面石階上,站著一名宮裝使女,瞧到任如川,說道:「宮主吩咐三姑娘,可陪同兩位南少俠入內相見。」

  任如川立即躬身道:「謹領法旨。」

  一面回身道:「兩位南兄,請隨小妹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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