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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五


  白少輝道:「曹兄好說,其實這趟差事,咱們都是陪襯。」

  曹敦仁回頭朝南宮無忌道:「那是統領親自指揮了。」

  南宮無忌微笑道:「侯家灣一帶,從現在起,由宮主親自指揮,並以宮主銀令符信為令,你和董兄,巡視三處村落,若是發現敵蹤,只准暗中監視,立即通報宮主,不得擅自出手。」

  曹敦仁道:「原來如此,是,是,屬下遵命。」

  只見軟簾啟動,一名使女手托銀盤,緩步而入,欠身一禮,道:「宮主吩咐,統領和三位護法,可在這裏用過酒飯,就好到後山去了。」

  說完,在廳上擺好四副杯筷。轉身退出。

  接著又有兩名使女送上酒菜,躬身道:「四位請入席。」

  南宮無忌含笑站起,說道:「時間也差不多了,來,來,大家不用客氣,吃過酒飯,正該到後山去瞧瞧了。」

  大家相繼入座,使女替四人面前斟滿了酒,南宮無忌因鬼見愁閻弘新任護法,舉杯相敬,白少輝、曹敦仁也跟著向鬼見愁敬酒。

  大家因飯後各有任務,不敢多喝,對飲了幾杯,便自用飯。

  飯後,使女撤去盤碗,端上香茗。

  南宮無忌喝了一口,就起身道:「閻兄,咱們可以走了。」

  鬼見愁道:「統領且慢,老朽兵刃,還在寶舍裏,沒有取來。」

  只聽一名使女在門口躬身道:「統領和閻護法的兵刃,婢子已經取來了。」

  南宮無忌含首道:「如此就好。」

  當先跨出廳去。

  果見兩名使女手捧長劍,一個手上捧著黃布包袱和一柄雨傘,在門口伺候。(董百川外號天狼爪,曹敦仁處號摘星手,都不用兵刃)

  南宮無忌取過長劍,佩到身邊。

  鬼見愁喪門臉上,擠出一絲陰沉笑容,說道:「多謝姑娘了。」接過包袱,往肩上一背,然後把雨傘挾到脅下,聳聳肩問道:「咱們往那裏走?」

  他這副模樣,活像個鄉巴佬,瞧的那使女忍不住抿嘴一笑。

  曹敦仁忙道:「兄弟帶路。」

  說著,就走在前面領路。

  四人出了分宮,直向後山行來,不消多時,便已繞過山腰,侯家灣就在眼底。

  南宮無忌朝西首一條山徑指了指道:「閻老哥,咱們該往這條山徑去了。」

  曹敦仁連忙神色恭敬的拱拱手道:「統領、閻老哥好走。」

  白少輝居高臨下,略一打量,但見侯家灣是一片廣大的平地,兩面環水,只有西首連接陸地。北岸沿江一帶,果然有三數處,屋宇櫛比,自成村落。

  南宮無忌和鬼見愁閻弘逕向西首一條小徑行去。

  白少輝朝曹敦仁抬了抬手道:「曹兄請。」

  曹敦仁聳聳肩道:「自然該頭兒請先。」

  白少輝笑道:「曹兄怎的和兄弟也客氣起來了,誰先在前面,都是一樣,到了山下,咱們還得研究一下,如何巡視法子?」

  曹敦仁道:「頭兒說的極是。」

  兩人腳下加快,片刻工夫,便已到達山下,曹敦仁腳下一停,拱手道:「頭兒有何吩咐?」

  白少輝道:「兄弟正想請教曹兄,有何高見?」

  曹敦仁連聲道:「不敢,不敢,宮主要董兄和兄弟同來,那就是要兄弟服從董兄的了。」

  白少輝心念一動,正容道:「曹兄絕不可如此說法,宮主派咱們兩人,負責三處村落,兄弟之意,咱們似該分頭巡視,然後約定一個地點見面,較為妥善,不知曹兄意下如何?」

  他這番話,自然是有意撇開曹敦仁,才能去紅花村找白髮啞婆。

  曹敦仁連連點頭,喜道:「董兄說的正和兄弟想的暗合,由董兄巡視東邊的楊花村,兄弟到西邊松花村去,然後在地點適中的紅花村會合,這麼一來,就不慮遺漏了。」

  白少輝暗道:「原來紅花村是三處村落的居中一個。」一面說道:「曹兄既然同意,事不宜遲,咱們立即就分頭巡視了。」

  曹敦仁道:「正是如此,兄弟這就到松花村去。」

  別過白少輝,逕自朝西行去。

  白少輝方才在半山腰上,居高臨下,已然把三處村落看了個大概,再聽曹敦仁說出楊花村在東,松花村在西,紅花村居中之言,心中更是有了譜兒。

  此刻目送曹敦仁遠去,那還怠慢,立刻提吸真氣,施展輕功,直向紅花村奔來。

  天狼爪董百川是君山分宮的首席護法,又奉有宮主令諭,負責巡視三處村落,自是不須有什麼避忌。

  不過頓飯工夫,已經趕到村前,白少輝略一住足,舉目望去!

  只見這紅花村房屋不多,一共不過二十來戶人家,但卻築建的極是精緻,紅牆瓦舍,疏落地分散四處。

  村外圍著一道丈許寬的池塘,種滿了蓮。

  這時正當秋初,苗苔盛開,一曲流水,十里荷香,再襯以紅漆欄杆,白石小橋,當真是小橋流水人家,好一處所在!

  紅花村之名,敢情因此而來。再矚目東望,相隔四、五里,垂楊深處,村落隱約,那是楊花村。西首也有五、六里之遙,望去一片松林,自然是松花村了。

  這一陣打量,說來較慢,其實只是駐足一瞥間的事,白少輝不再猶豫,舉步往橋上走去。

  越過小橋,是一條白石砌成的小路,兩邊綠樹濃蔭,靜悄悄的不見人蹤。

  白少輝心中暗暗唸了一遍,早晨從靴中取出那張紙條上的字句:「侯家灣紅花村靠東第四家問白髮啞婆。」

  正在思忖之際,突聽嘶的一聲,一縷極細的破空之聲,直向自己激射而來!

  白少輝耳目何等靈敏,聽風辨位,抬手之間,已把暗器接住,但覺入手甚輕,似是一個紙團,心中暗想:「這投擲紙團的人,準是和小玉一路的,由此看來,南北幫潛伏在君山分宮的人,似是不少!」

  目光一抬,朝紙團打來之處望去,這一條小路上,樹木茂密,那裏想看得到人影?

  急忙把手中紙團,打開一瞧,只見上面寫道:「事已有變,切勿露出形跡。」

  字體娟秀,和早晨紙條上的筆跡,似出一人之手,但寫的極是潦草,顯係十分匆忙之時所寫!

  白少輝看的暗暗一怔,她字條上只寫「事已有變」,並沒有說出如何有變?但既然來了,豈能不查明義母下落,就空手而返?

  何況此刻自己是董百川的身分,又奉有宮主之命,巡視侯家灣三處村落而來,名正言順,又怕什麼?

  也許這示警之人,得知宮中傳出命令,這一地區,改由宮主親自指揮,各種舟船,不准駛近,認為這裏有了變化,才匆匆趕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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