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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七


  「哈哈!」天狼叟打一個哈哈,臉有喜色,說道:「果然是老夫老友門下,姑娘這點年紀,就有此成就,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。」

  女孩兒家,那—個不喜歡人家當面奉承?冰兒自不例外,聞言挑著眉毛,喜孜孜的問道:「你真是我記名師父的朋友?」

  天狼叟道:「老夫怎會騙你,武林四叟,你總聽說過吧?」

  冰兒搖搖頭道:「不知道!」

  天狼叟道:「這也難怪,這是二十年以前的事,你自然不會知道了,武林四叟,其中之一,就是令師八臂金童。那時咱們四人經常在一起喝酒,唉!近二十年來,大家遁跡山林,很少在江湖走動,老夫和令師也有多年不見了,小姑娘遇上令師,就代老夫問好。」話聲一落,手執竹杖,喝道:「你們還不快隨為師走?」

  說完,朝冰兒微微頷首,策杖而去。

  八個黑衣漢子緊隨師父身後,刹那之間,走的不見蹤影。

  祝翠蓮披披嘴道:「這賊老頭走的這麼快法,看樣子是被謝姑娘令師的名號嚇退的了。」

  冰兒睜大眼睛說道:「不會吧,他方才不是說和我記名師父是老朋友麼?」

  祝翠蓮哼了一聲道:「我看他八成是吹的牛,姑娘令師我沒見過,但只要看他這樣一個邪裡邪氣的人,哪會是令師的老朋友?」

  謝少安含笑道:「大嫂說的不錯,此人眼神不正,十足是個旁門邪派中人。」

  曾金髮道:「他從我身上搜去了一匣連珠弩,若是被他知道了開啟之法,真是遺害不淺。」

  冰兒道:「你怎麼不早說,否則一定跟他討回來不可。」

  謝少安道:「曾兄,在下想請教一件事,不知月子岡如何走法,離這裡還有多遠?」

  曾金髮道:「兩位要去月子岡麼?從這裡一直往南,大概有七八十裡光景,就是方才天狼叟一行人去的那條路。

  冰冰的柳眉一揚,說道:「大哥,莫非天狼叟也是赴會去的?」

  謝少安憬然道:「有此可能。」

  冰兒眨動清澈的眼睛,想了想,又道:「那麼他要向曾兄逼取連珠弩有關開啟之法,和急著要找蛇叟餘元,都和去月子岡赴會有關了。」

  謝少安道:「物以類聚,聞于天要成立一個武林盟,自然也得搬出一些武林成名的人來。」

  冰兒道:「大哥,蛇叟餘元,就住在附近一處山谷裡,我們要不要去看看,他是否知道這件事?」

  謝少安奇道:「你怎知蛇叟餘元,就住在附近?」

  冰兒道:「我是聽這位大嫂說的。」

  當下就把祝翠蓮遇見蛇叟之事,詳細說了一遍。

  謝少安道:「咱們去瞧瞧也好。」

  曾金髮道:「月子岡可是有什麼事嗎?」

  謝少安道:「沒有什麼,只是一些邪派中人,將在月子岡聚會。」

  曾金髮遲疑的道:「二位也要去參加麼?」

  冰兒咭的笑道:「我們是想偷偷的去看一下。」

  接著朝祝翠蓮問道:「大嫂,你說蛇叟住的那座岩洞,如何走法?」

  祝翠蓮道:「你們要去,我領你們去。」

  冰兒道:「不用了,你只要告訴我們如何走法就好。」

  祝翠蓮道,「這條路不好找,還是我領你們去的好。」

  曾金髮道:「謝公子二位既然要去瞧瞧,自該由你領他們去了。」

  祝翠蓮道:「我們家裡有現成的飯菜,我順便帶些去,蛇叟一直吃著蛇肉,難得有一頓飯吃,他一定會高興。」

  冰冰道:「對了,蛇叟餘元,既然很喜歡吃飯,為什麼老是生吃蛇肉呢?這多嘔心?」

  謝少安道:「也許他另有原因。」

  說話之時,祝翠蓮已經到廚房裡去切了一大盤鹵山獐、鹿脯,裝好一桶白飯,一起放入竹籃之中,手挽竹籃,含笑道:「謝公子、謝姑娘,我們走啦!」

  謝少安、冰兒別過曾金髮,跟祝翠蓮出了山村,朝一條山徑走出。

  他們一路東行,走了裡許光景,祝翠蓮忽然舍了山間小徑,沿著一條山澗,往裡行去。

  這樣又走了一裡來路,但見兩崖濃陰森處,現出一條形勢極為險惡的谷徑,因為崇岩奔擁,危崖倒墜,那座山谷潛隱其中,如非身臨其境,留神察看,決難找到這樣隱密之處。

  這一段谷道,只有十餘丈深,等到走出狹谷,一邊崖勢忽止,有了空礦所在。

  這座山谷,除了來的一面,是一道乾涸的山溝,一面是危崖刺天,一面是峻嶺蔽日。

  嶺上一條大瀑布,從百十尺高處石罅裡,白龍也似倒拄下來,落入無底絕壑之中,水聲洪洪如雷。

  左首山麓間是一片草坪,地方不大,卻是雜花生樹,紅紫相間,再進去,就是山谷北首,危崖險峭,亂石如筍,岩凹間有一個陰森黝黑的石洞,就是蛇叟餘元居住之所。

  遠遠望去,奇石猙獰,危崖如傾,好像一頭怪獸,張著大口,要吃人一般,誰看了這樣一個深黑的怪洞,都會油生怖意。

  祝翠蓮指指石筍,低聲道:「二位就躲在這裡看好,等我把菜飯送過去,叫他出來。」

  冰兒道:「大嫂可得小心。」

  祝翠蓮挽著竹籃,回頭笑道:「不要緊。」

  謝少安、冰兒跟著走上幾步,在距離石洞三丈來遠,正好

  有一方大石,突出石洞側面,兩人互望了一眼,就閃到石洞後,藏好身子。」

  只見祝翠蓮手挽竹籃,緩緩走近洞口,脆聲叫道:「老人家,老人家,你還住在洞裡面麼?」

  石洞裡響起一個蒼老而尖細的聲音,問道:「誰?」

  那聲音有些怪,聽來似在地底極深之處!

  祝翠蓮喜道:「老人家,你還在這裡是我,我叫祝翠蓮,特地來看你老人家來的。」

  洞底「哦」了一聲,就沒再說話。

  祝翠蓮慌忙打開籃蓋,從籃中取出飯菜,放到洞口一個磨盤大的石凳上面。

  這在此時,只見洞內一塊大石後面,緩緩拱起茅草團似的一顆人頭。

  這人亂髮如蓬,鬍鬚糾結,花花白白的看不清口鼻,只有兩顆精光四射的眼睛,炯炯有神,漸漸露出全身,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瘦小老人。

  這時雖是在白天裡,但這人一身邪氣,看到他就使人覺得有些陰森。

  祝翠蓮一見蛇叟走出,立即歡顏的迎了過去,福了福道:「老人家,我來看你了。」

  蛇叟陰沉目光,煜煜地盯注在祝翠蓮的臉上,尖細說道:「是你。」

  祝翠蓮道:「老人家還記得麼,你老教過我一記捉蛇的手法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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