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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六


  祝翠蓮根本不懂武功,也不知避讓,但她這一年多來,朝夕練習那記「捉蛇」手法,早已熟能生巧。左腳橫跨一步,右手閃電般伸出,一把就抓住了對方後頸,抖手之間,把那黑衣漢子淩空摔了出去。

  天狼叟看的雙目金芒電射,直注祝翠蓮,問道:「擒龍手,你是蛇叟餘元的什麼人?」

  祝翠蓮聽他看了自己一記「捉蛇」手法,立時叫出蛇叟的名字來,想來那蛇叟一定是個大大有名的人物,這就哼道:「他自然是我師父了。」

  天狼叟面有喜色,說道:「你是余元的徒弟,他幾時收了女弟子,不,老夫正要找他,你是他門下,自然知道他在哪裡了?」

  祝翠蓮道:「我不知道,你找我師父作甚?」

  天狼叟道:「老夫和令師已有多年不曾晤面,近日正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,非找到他不可,你如知道令師下落,快告訴老夫,此事關係重大,你不可誤了大事。」

  接著呵呵一笑道:「老夫和令師乃是多年至交,不是外人,老夫路過此地,也無暇耽擱,方才曾在尊夫手中,奪下一匣連珠弩,因不知開啟的機簧,無法添裝,才向尊夫詳詢開啟之法,尊夫堅不肯說,才觸怒老夫,如今你既是余元的徒弟,此事全出誤會,也就不用說了。」

  說到這裡,探懷取出一個藥瓶,傾出一顆黃色藥丸,隨手遞來,接著說道:「你快將此藥,與尊夫服用,自可立告痊癒、但老夫此行,連珠匣弩,對老夫有極大幫助,你可將開啟之法見告,等老夫事了,必有重酬。」

  突聽門內有人大聲說道:「翠連,咱們不能告訴他。」

  隨著話聲,從屋內走出兩個人來。

  這兩人,正是謝少安和藍衣壯漢。

  祝翠蓮驚喜的迎了上去道:「金髮,你已經好了?」

  ▼第三十章 狼蛇二凶

  天狼叟看的不禁一怔,曾金髮是被自己門下獨門手法所傷,怎麼好的如此快法?除非有身具上乘內功之人,以本身真氣,替他打通十二經路。他心念轉動,忍不住朝和曾金髮一起走出的藍衫少年,多看了一眼。

  這一打量,只覺這藍衫少年氣度溫文瀟灑,另有一股逼人英氣,分明是個身具上乘武功的人,但奇怪的,看去也不過二十來歲。

  這一對少年男女,年事極輕,但一身修為,居然已有極深造詣。究竟是何來歷?

  要知他乃是生性陰沉的人,聽了曾金髮的話,一手捋須,呵呵笑道:「老夫和令尊雖然有些過節,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直到方才,才知令正還是蛇要余元的門下。老夫和余兄是多年至交,算來不是外人,老夫門下容有對老弟開罪之處,老弟就看老夫薄面,這場誤會,不就冰釋了麼?」

  說到這裡,一手拄杖,含笑舉步道:「來,來,咱們有話到屋子裡再說。」

  曾金髮站著不動,大聲道:「站住,我內人不是什麼蛇叟的門下,你縱然從我身上取去連珠弩鐵匣,休想我說出開啟裝箭的方法來,好了,我話已說完,你可以率著徒弟走了。」

  天狼叟原是昔年凶名久著的魔頭,聞言不覺陰惻一笑道:「姓曾的小子,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老夫若不是看在蛇叟的份上,你小子對老夫這般說話,早就沒命了。」

  曾金發怒聲道:「我們和蛇叟一點關係也扯不上,連珠弩的啟閉之法,決不能落到旁門左道凶人之手,這是先父的遺訓,你要怎樣,悉聽尊便。」

  天狼叟閃著一雙煜煌金光的狼目,突然厲笑道:「好小子,你大概嫌命長了。」

  右手竹杖一揮,喝道:「你們給我把他拿下了。」

  他喝聲出口,就有四個黑衣大漢大步走了上來。

  曾金髮憤怒的道:「你們也欺人太甚了!」

  正待奮臂迎去。

  祝翠蓮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臂膀,說道:「金髮,你傷勢剛好,不可和他們動手,這四個人,由我來對付好了。」

  冰兒早已一步搶了出來,回頭笑道:「我們講好了的,這回該輪到我了!」

  這兩句話的工夫,那四個黑衣漢子已經快到門口。

  冰兒輕輕一閃,就搶到了他們面前,嬌聲道:「你們想打架麼?」

  其中一個漢子左手一格,喝道:「小妞兒,沒你的事,快走開。」

  他這一揮手,其實還沒碰上冰兒的衣服,突覺一股無形潛力,撞上手臂,口中「啊」了一聲!一個人被撞的後退了兩步,垂著一條手臂,好像脫了臼一般。

  其他三個黑衣漢子沒看清楚同伴是如伺彼震退的?只當冰兒出手傷人,三個人不約而同倏地抽出單刀,怒聲道:「小妞,你敢傷人?」

  冰兒哼道:「你們拔出刀來唬人?哼,我才不怕呢!」

  雙手揚處,登時漾起了七八條手影,朝三人打去。

  這一下,她手勢奇幻,那三個黑衣漢子手中雖然握著鋼刀,但每個人都感到冰兒七八條手影,都是朝他一個人襲去的。

  掌影逼眼而來,明明是看著襲上身來,卻不知襲向何處,都有無從閃避之感!

  三個人同時心頭一凜,一時化解不及,各自舞動單刀,護住全身,急急朝後躍退,但他們手中單刀,卻被一股無形潛力,震得脫手墜地。

  原來冰兒練的「紫神氣功」,只要心念一動,舉手投足,就會在無意中使出,她這回使了一招「八手飄香」,但震飛他們單刀的卻是隨手發出的無形潛力。

  天狼叟成名多年,一雙狼目隱射金光,自然看的清楚。

  先前那個徒弟,是左手朝冰兒揮去,既未碰上冰兒,冰兒也並未還手,但他一條左臂,就忽然垂下,人也好像被人家推了一把似的,無緣無故的踉蹌後退了兩步。

  後來冰兒雙手一振,幻起七八條手影,更使他心頭驚凜,當然,他也看清楚冰兒的手勢,並沒有真正碰上徒兒的鋼刀,而三個徒弟手中的鋼刀,都被震落。

  他心頭雖然震驚,但一張青中透黃的瘦削臉頰,反而微有笑容,一手摸著鬍子,沉喝道:「你們還不紿我退下來?」

  四個黑衣漢子平日仗著師父名頭,當然他們手底下也有兩下,在江湖上,從沒栽過跟鬥。今天先是四個同門師兄弟,被姓曾的媳婦兒,當稻草人一樣摔了出去,還稀裡糊塗,不知怎麼被摔出去的?

  如今自己四人又遇上一個嫩的像豆腐的小妞,一招還沒出手,就被人家稀裡糊塗的震飛單刀。四個人楞的一楞,心裡不約而同的罵道:「這小妞真他娘的有些邪門!」

  此時聽到師父的喝聲,趕緊應了聲「是」,俯身撿起單刀,一齊退了下去。

  冰兒看自己只使了一記「八手飄香」,就把三人單刀震飛,心頭高興極了,望著三人,咭的笑道:「你們怎麼不打了?」

  天狼叟朝冰兒頷首道:「小徒不是你姑娘的對手,自然不用打了。」

  冰兒偏著頭道:「那麼是你和我們打了。」

  天狼叟仰天發出狼嚎般笑聲,說道:「老夫這把年紀了,怎好和你動手,不過老夫倒有一句話要問你。」

  冰兒道:「你要問什麼?」

  天狼更摸著鬍子,說道:「小姑娘的令師是誰?」

  冰兒道:「你問我師傅作甚?」天狼叟道:「老夫方才看你使的一記手法,甚是眼熟,故而有此一問。」

  冰兒道:「你說的是『八手飄香』那是我記名師父教我的咯。」

  天狼叟道:「小姑娘的記名師父是誰?」

  冰兒道:「我記名師父有個外號,叫做八臂金童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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