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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紫兒又托著盤兒送到令狐大娘面前。

  聞於天含笑道:「這是一萬兩銀子的銀票,算是兄弟補償老大嫂的,另外是明珠二十顆、翡翠玉鐲—對,是送給令孫女的,不腆之敬,還望大嫂笑納。」

  令狐大娘看的不禁一呆,盤中二十顆明珠,顆顆都有葡萄大小,一對翡翠玉鐲,更是碧綠晶瑩,光是這兩件東西,就值得上萬兩銀子。一時目露貪婪,呷呷笑道:「這個老婆子怎麼好意思?」

  聞于天淡然一笑道:「令狐大嫂不用客氣,兄弟說過,這微薄之數,不成敬意,何況這明珠和一對鐲子,是送給令孫女的,兄弟和令孫女,初次見面,這算是見面禮。」

  毒後聞人娘子接口笑道:「是啊,老嫂子,聞天君拿出來了,斷無收回去的道理,你快收下了。」伸手從盤中取出銀票和明珠、翠鐲,一齊塞到今狐大娘手裡,一面說道:「老大嫂,小妹還有一件事兒,要和你細談呢。」

  令狐大娘手中接著銀票、珠寶,早已心花怒放,聞人娘子說些什麼,她根本沒有聽見,呷呷笑道:「天君厚賜,老婆子那就不客氣了,芳兒,還不謝過天君。」

  令狐芳道:「我不要。」

  令狐大娘臉色一沉道:「芳兒,聞天君一見面,就賜給你這麼珍貴的東西,奶奶奔波一輩子也買不起,等你出嫁的時候,有這些東西作嫁妝,奶奶面上有多光彩?」

  令狐芳一張嬌靨,被老奶奶說的通紅,低垂粉頸,扭著肩道:「我不要嫁妝。」

  令狐大娘這回有了氣,三角眼一瞪,叱道:「沒見過世面的丫頭,奶奶一直替你打算,處處都為你好,你就是和奶奶鬧蹙扭……」

  毒後聞人娘子笑了笑道:「老嫂子,快別說了,咱們談正經,小妹有件事兒,要和你商量。」

  令狐大娘道:「你有什麼事,要和我商量的?」

  毒後聞人娘子塗著一層厚厚脂粉的臉,堆起歡笑,目光一溜,朝秦映紅道:「秦家妹子,還是你來說吧!」

  秦映紅格的一聲嬌笑,說道:「我是現成媒人,你們兩家,本是同門之誼,再結成親家,豈不是親上加親了?」

  令狐大娘奇道:「秦夫人給誰做媒?」

  秦映紅格格嬌笑道:「除了你們兩家,還有給誰做媒?」

  她不待令狐大娘再問,接著說道:「事情是這樣,毒君只有一位世子,名叫聞人壁,今年三十四歲,人品武功,都已得毒君真傳,去年喪偶,至今尚未續弦……」

  她一口氣說到這裡,拿起茗碗,輕輕喝了口茶,接著笑道:「這也是緣份,前幾天聞人世子在萬安遇見令狐姑娘,驚為天色,後來知道是令孤大嫂的令孫女,雙方淵源極深,心裡更喜,聲言非令狐姑娘不娶,毒君、毒後正好應天君之邀,來此作客,就托小妹作個現成媒人。」

  ▼第二十五章 飛天神魔

  令狐大娘聽得一怔,道:「秦夫人是給芳兒作媒?」

  秦映紅笑道:「是呀,毒君、毒後只有這麼一個世子,令孫女一嫁過去,就是毒世子的妃子,毒君、毒後早就不問事了,把毒王宮交給世子掌管,令孫女就是毒王宮的女主人。」

  令狐大娘望望毒君、毒後,說道:「毒世子今年三十四了,芳兒還不過十七歲,相差了十七年……」

  秦映紅格的笑道:「古訓男子三十而婚,女子二十而嫁,算起來不過差了七年,七年又算得了什麼?小妹和天君就差二十年,看起來天君和小妹不是差不多麼?」

  令狐芳聽的粉臉變色,沒待秦映紅說完,急急叫道:「奶奶,我不要。」

  毒後聞人娘子拉起令狐芳的玉手,溫聲道:「我家阿壁,有什麼不好?他喜歡得你不得了,毒王宮,富甲天下,你要什麼,一生享受不盡……」

  令狐芳羞得滿臉通紅,掙脫毒後的手,說道:「我什麼都不要。」

  令狐大娘也猶豫著道:「撇開年紀不說,令郎比芳兒也長了一輩。」

  毒後聞人娘子搶著笑道:「這個不要緊,小倆口歸小倆口,咱們老的歸老的,不就結了麼?」

  令狐大娘微微搖頭道:「這個總是不太好,老婆子只有這麼一個小孫女,芳兒年紀還小,這件事過些日子再說吧!」

  毒後聞人娘子粉臉倏地沉了下來!

  她臉上塗著厚厚一層脂粉,這一沒有笑容,就扳得特別緊,冷冷說道:「這麼說,老大嫂是不答應了?不知我們阿壁,哪一點配不上你孫女?」

  令狐大娘不悅道:「阿嬌,你這麼說,就沒意思了,老婆子並沒說令郎配不上我小孫女……」

  聞人娘子沒待她說完,截著道:「你就是嫌我們阿璧配不上你寶貝孫女,一回說阿壁年紀大了,一回又說輩份不對,像這樣推三阻四的,才不夠意思呢!」

  令狐大娘翻著三角眼,忽然呷呷尖笑道:「阿嬌,你放明白些,自從咱們老頭子過世之後,咱們兩家,早就斷絕往來,沒有交情可言,我是顧著秦夫人的面子,才不便明說,告訴你,我小孫女一朵鮮花,怎麼也不會插到你們毒王谷的牛糞裡去。」這話聽的毒後又氣又怒,哼道:「好哇,你居然罵毒王谷是牛糞。」

  說到這裡,倏地回過頭去,惡狠狠瞪著毒君聞人休,怒聲道:「虧你還口口聲聲尊她大嫂,你現在聽見了,咱們毒王谷是一堆牛糞,你怎麼不吭聲了?」

  毒君聞人休尷尬的道:「娘子,這也用不著生這麼大的氣,我早就說過,阿壁年紀比人家姑娘足足大了一倍,只怕大嫂不會同意的。」

  毒後聽的更氣怒吼道:「買賣不成仁義在,親事不答應,也還能了,你聽她說什麼來著,咱們毒王谷是牛糞,她這句話不說清楚,我和她沒完。」

  毒君勸道:「娘子,算了,相罵無好言,你何必計較……」

  令狐大娘也在此時喝道:「阿嬌,你少在老婆子面前撒野,恁你那幾手,老婆子還不在乎。」說到這裡,呼的站起身來,喝道:「芳兒,咱們走。」一面朝飛天神魔聞于天道:「天君厚賜,老婆子謝了。」帶者令狐芳朝亭外走去。

  秦映紅急急叫道:「令狐大嫂快請留步,你們兩家是幾十年同門交誼,不可因一些小誤會,傷了和氣……」

  令孤大娘氣鼓鼓的道:「老婆子從不受人威協,毒王谷家大業大,就可欺淩老弱?和氣早就傷了,告訴她,別人怕毒王谷,姓令狐的可不在乎,她有多少花招,只管使出來,老婆子隨時候教,秦夫人的好意,老婆子心領了。」說完了轉身就走。

  飛天神魔聞於天站起身子,拱拱手道:「老大嫂且慢。」

  令狐大娘住足道:「聞天君有何指教?」

  聞天君道:「老大嫂既然不肯屈留,兄弟不敢勉強。只是此時夜已深,二位元路徑不熟,多有不便,這樣吧,兄弟要小徒駕車,送二位出山。」

  令狐大娘道:「我看不用了。」

  聞於天微微一笑道:「老大嫂有所不知,本山谷口,由兄弟一位朋友負責看守,如果沒有兄弟的符令,任何人也無法通過。」說到這裡,口中叫道:「陶茂,你送令狐大娘二位出山去。」

  駕第二輛馬車的漢子喏聲應道:「弟子遵命。」

  令狐大娘聽聞于天既然這麼說了,就不好推辭,說了聲:「多謝天君了。」

  當先跨上車去。令狐芳隨著她奶奶身後,走到車邊,忍不住朝謝少安望來,盈盈秋波,含蘊著默默情意,然後黯然跨上車去。

  駕車的陶茂隨手關上車門,躍登車座,帶著韁繩,馬車就順著白石子路,朝谷外馳去。

  毒後依然扳著臉色,沉哼道:「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。」接著回過頭來,朝秦映紅低低問道:「秦家妹子,你……」

  秦映紅格的笑道:「你放心,她不出三天,就會回來的。」

  謝少安聽的心頭驀然一動,忖道:「聽秦映紅的口氣,莫非她已在令狐大娘身上下了蠱?」

  一念及此,不覺暗暗存了戒心。

  飛天神魔聞於天一手端著玉盞,舉止斯文,輕輕喝了口茶,回過頭來,朝謝少安微笑道:「謝小兄弟。」

  謝少安道:「聞天君有何見教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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