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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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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緣師太冷峻的道:「翠玲,你下山之時,為師和你說的話,你可記得?」 姚翠玲眨眨眼睛,說道:「徒兒下山之時,你老人家和徒兒說了許多話,徒兒怎知你問的是哪一句呢?」 無緣師太突然尖聲笑道:「你不是我徒兒,不是姚翠玲,你……你是什麼人?」 話聲出口,已經一把扣住了姚翠玲的脈腕。 姚翠玲並不慌張,吃驚的道:「師父,你……你怎麼連徒兒也不認識了?」 無緣師太一手扣著姚翠玲脈腕,倏地回過身去,朝趙槐林道:「趙老施主,你們……」 話未說完,突然上身一仰,口吐白沫,往地上跌坐下去。 姚翠玲這回可大吃一驚,急急蹲下身去,口中叫道:「師父、師父,你老人家怎麼了?」 從無緣師太扣住姚翠玲脈腕,說出她不是姚翠玲,不是她徒弟,到突然昏闕過去,只不過是一二句話的工夫。大家不明就裡,只當無緣師太急症突發。 只有絕情仙子心頭有些明白,無緣師太的突然昏厥,極可能是假姚翠玲使了什麼手法?但自己一直注意著她的行動,竟然連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,心頭暗暗生疑,迅快的站起身來,走了過去。 隨著她走過去的還有薑劍髯、段鬥樞、高德輝,任子春等人。 趙槐林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,問道:「老師太怎麼了?」 姚翠玲已經伸手從師太懷中,取出一個藥瓶、打開瓶塞,傾了一粒白色藥丸,納入無緣師太的口。絕情仙子雖覺懷疑,但卻不好多問。 姚翠玲仍把藥瓶放回師父懷中,才抬頭道:「家師素有痰厥症,服了藥,只要休息一回就好。」 趙槐林一手摸著鬍子,笑道:「幸虧有姑娘在場,否則老朽等人真還不知如何才好。」一面回頭道:「複初,你要兩個使女扶著老師太,帶姚姑娘到廂房裡休息去。」 趙複初躬身應是,正持招呼使女,來扶無緣師太。 絕情仙子道:「不用了,我和姚姑娘扶老師太進去。」 趙複初道:「筵……筵席已開……姑娘……只管……」 絕情仙子道:「不要緊,我和老師太相識已有多年由我和姚姑娘陪她好了。」 趙槐林喜道:「複初,管姑娘既然這麼說了,那就由管姑娘陪老師太進去也好。」 趙複初忙道:「兩……兩位姑娘,請……請隨兄……兄弟來。」 當下由絕情仙子、姚翠玲兩人,扶著無緣師太,朝廂房而去。 趙槐林等他們幾人走後,依然在上首站著,說道:「諸位道兄,在座的至友親朋,兄弟賤辰,辱蒙遠道寵臨,兄弟真是既感激,又愉快,敬備粗肴水酒,不足以報隆情高誼于萬一,但希大家多喝一杯,共謀一醉,來,來,兄弟先敬諸位一杯。」 說罷,舉起手中酒杯,一飲而幹。 廳上賀客全都站起,一齊喝了一杯。 只有謝少安不喜喝酒,冰兒和李玫不會喝酒,只略一沾唇而已! 趙府壽筵,酒菜自然十分豐盛,山珍海味,陸續端了上來,每席都有一名青衣使女,手捧銀壺,替賓客斟酒。 賀客們除了紛紛向壽星敬酒,已經由敬酒而鬧酒,猜拳行令之聲,愈來愈是響亮。 酒過三巡,無腸公子趙複初由剝皮猴徐永燮、惡狗陳康和一左一右陪同之下,兩名青衣使女手端紅漆託盤,盤中放一把白銀酒壺,代表乃父,挨桌敬酒。 你別看無腸公子趙複初長得其蠢如豬,酒量可真不壞,逢人乾杯,杯到酒幹,挨個兒敬。 姜劍髯、段鬥樞、高德輝、霍長泰、于顯、任子春、琵琶仙等人,個個都是海量,自然沒有問題。 敬到謝少安,趙複初擎著酒杯,說道:「謝……謝大俠,兄……兄弟代表家父致……致敬,兄……兄弟先幹為敬了。」 一口喝了下去。 謝少安舉起酒杯,突然耳際間響起一個極細的聲音說道:「這杯酒喝不得,記住,席終之後,及早帶冰兒離開此地,越快越好。」 這聲音好熟,但說的太輕了,謝少安一時想不起來是誰。 對,是鐵舟老人的聲音! 無腸公子趙複初已經幹了,他不能不幹,只好舉起酒杯,一口喝下。 趙複初笑了! 一名使女拿起銀壺,替趙複初杯中斟滿了酒,另一名使女去給冰兒倒去杯中的酒,重又斟了滿滿一杯。 趙複初從盤中取起酒杯,眯著一雙色跟,笑嘻嘻的道:「在……在下敬……敬姑娘一杯。」一口喝幹。 冰兒道:「我不會喝酒。」 趙複初道:「那……那怎麼成?在下這……這是代表家……家父敬你的,這……這一杯,姑娘一……一定要賞……賞臉。」 謝少安道:「趙兄原諒,我這妹子,真的不會喝酒,這樣吧,在下代她喝了。」 趙複初道:「這……這個酒不……不能代……」 但謝少安已經取起冰兒面前酒杯,一飲而盡。 接下來輪到李玫,小姑娘原也不會喝酒,一名使女替她斟上了酒。 薑兆祥忙道:「趙兄,表妹不會飲酒,這一杯由小弟代喝吧。」 他話聲未落,李玫一手取起酒杯,哼道:「我才不要人家代喝呢!」 仰起脖子,一口把酒喝了下去。 冰兒一片純潔,還不知道她這話是氣謝少安替自己喝了酒,突然一笑道:「李姐姐,你酒量比我好多了!」 謝少安早巳把喝下去的兩杯酒,一齊用功逼住此時站起身子,往外行去,裝作如廁模樣,四顧無人,就把兩杯酒吐了出來。回到席上,無緣師太師徒已經在座,絕情仙子也已回到原來的坐位上。 謝少安問道:「管仙子陪老師太進去,沒事吧?」 絕情仙子道:「沒什麼,老師太只是老毛病,她有自己配製的藥,自然一服就好。」 謝少安道:「那麼她徒弟呢?」 絕情仙子道:「她們師徒已有多月不見,老師太醒來之後,對她徒弟好得很,你不會自己瞧,老師太可真疼她徒兒呢!」 這話就不對了! 姚翠玲明明是有人假扮的,無緣師太方才明明說她不是姚翠玲,不是她徒兒,醒來之後,怎會突然改變了態度? 就是絕情仙子的口氣,也顯然有了極大轉變。謝少安心中雖覺可疑,但也不好再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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