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金鳳鉤 | 上頁 下頁


  李松禱忍不住問道:「兄弟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,令友如何稱呼?」

  藍衣漢子沒有說話,他解著布條抬起頭來,雙目神光散慢張張口,卻是說不出話來!

  李松濤見多識廣,一見藍衣漢子神清不對,迅速伸出手去,一把握住藍衣漢子右手脈門,運起內功,把本身真氣,由掌心輸人他脈門,口中急急問道:「兄台快說,令友是誰?」

  藍衣漢子斷斷續續的道:「他……他……是……」

  李松濤但覺輸入他脈門的真氣,行經「少手陰經」,便已無法送入,心頭暗暗一歎,鬆開了五指。

  藍衣漢子張口吐出一口鮮血,身子一歪,倒了下去。

  薑兆祥吃驚道:「師傅,他傷的很重麼?」

  李松濤雙目緊皺,臉色凝重,徐徐說道:「死了,他心脈已斷,為師度入的真氣,無法輸入……」

  薑兆祥奇道:「順傅,他如是心脈被人震斷,怎麼還能騎馬趕到咱們這裡來呢?」

  這話沒錯,一個人若是身負重傷,只要設死,騎馬趕路,也許不成問題;但若是心脈被人震斷,就得當場嘔血而死,決不可能還會騎馬趕路。

  李松濤聽得不覺一呆,一聲不作,俯下身去,一把撕開藍衣漢子衣襟,仔細檢視了一遍,發現藍衣漢子身上根本找不出一絲傷痕!

  心頭大是驚異,口中說道:「這就奇了!」

  姜兆樣站在師傅身側,只見師傅臉有驚凜之色,漸漸變得十分凝重,心頭不由暗暗驚異。

  李松濤緩慢的站起身來,向天舒了口氣道:「莫非會是無形掌所傷?」

  說到這裡,突然轉臉朝薑兆祥道:「兆祥,你過去把纏著的布條解開來,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?」

  薑兆祥答應一聲,過去俯身從地上拾起那纏著許多布條的包裹,這時雖經藍衣漢子解去了一大半,還捆紮著不少布條。

  薑兆祥迅快的解開布條,裡面是一個青布包,解開布包,呈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柄二尺來長,劍鞘奇闊的短劍。

  這柄短劍,形式奇特,劍柄劍鞘連在一起,藍底用金線盤嵌出一雙丹鳳。

  劍柄正好是鳳頭,鑲了一顆紫色明珠,鳳眼鑲的是一粒色呈淡青的寶石,晶瑩奪目,整只丹鳳,手工十分精細。

  翻過劍鞘,背面同樣是一只用金線盤嵌的丹鳳,連鳳頭上的紫色明珠,鳥眼中的淡青寶石,都一模一樣,分毫不差。

  薑兆祥雙手捧著短劍,走到師傅面前,恭敬的道:「師傅,這柄劍好像很名貴。」

  他倒有些眼光。

  李松濤一雙精光溜溜的眼神,直注在劍鞘之上,一霎不霎,過了半晌,才伸手從徒兒手中接過短劍,口中喃喃道:「莫非是金鳳鉤。」

  姜兆祥眼看師傅神色有異,不敢多問。

  但聽「鏘」的一聲,李松濤已經手按吞口,掣出短劍。

  短劍出匣,但見一鉤亮銀光芒,耀目生花,一看就知是柄吹毛立斷的好劍,只是劍尖彎作鉤形。

  那是鉤,不是劍。(十八般兵器中,鉤、劍有別)

  這下李松濤亦驚亦喜,瞿然道:「果熬是金鳳鉤!」他迅快還鉤入鞘,依然用青布包好,皺皺雙眉,忽然抬目道:「兆樣,你搜搜他身上,可有什麼東西?」

  姜兆祥在藍衣漢子懷中摸了一陣,他身上除了十來兩碎銀子,就別無一物,這就抬頭道:「師傅,他身上只有幾兩碎銀子。」

  李松濤道:「他背上背的是什麼兵器?」

  姜兆祥翻過藍衣漢子屍體,從他背上,取下青布囊,解開袋口繩子,取出一支二尺八寸長的精鋼短拐,雙手呈上。

  李松濤接過鐵拐,略一凝視,只見拐上刻著「河東程氏』四個小字,心中不覺一動,驀地跨上一步,伸手從藍衣漢子腰際,抽出一柄雁翎刀,仔細一瞧,果然上面也有四個繩頭小字:「河西陸氏」。

  暗暗忖道:「河東鐵拐河西雁翎這兩件兵刃,果然是晉陝雙義之物,以眼前情形看來,藍衣漢子可能就是雲中雁陸子長,但他肩上,何以又背了『一拐鎮黃河』程清和的鐵拐呢?」

  「一個人的成名兵器,決不會輕易離身,除非程清和已經遇害……」

  「他們可能是為了護送金鳳鉤才遇害的,他們為什麼要把金鳳鉤送到鶴壽山莊來呢?」

  李松濤一時之間,但覺這中間錯綜複雜,單憑想像,無法理出一點頭緒,當下把刀拐往幾上一放,抬目道:「李福。」

  李福在門外應了一聲,急步行人,垂手道:「莊主有什麼吩咐?」

  李松濤道:「你速去宋家莊,請宋二爺來一趟!」

  李福應了聲「是」,正待退下。

  李松濤道:「速去速回。」

  李福又應了聲「是」,轉身匆匆退去。

  李松濤從幾上取起青布包,「金鳳鉤」和一拐一刀,回首朝薑兆祥道:「兆祥,你要李吉帶兩個人,把這位朋友的屍體抬到莊外埋了,今日之事,不准傳揚出去。」

  姜兆樣恭身應「是」。

  李松濤轉過身子,正待回轉書齋,就在他堪堪步出廂房,就聽到大門前傳來「砰」然一聲大震!

  那是有人撞上了大門,發出來的聲響!

  李松濤聽得臉色微微一變,住足道:「兆祥,快去前面看看發生了什麼事?」

  薑兆祥答了一聲,匆匆奔出。

  一回工夫,只見他氣急敗壞的奔了進來,說道:「師傅,是李福撞在大門上,昏了過去。」

  李松濤心頭一震,急急問道:「李福人呢?」

  話聲未落,只見李吉已半抱半扶,肩頭搭著李福,走了進來,扶著他在一張木椅上坐下。

  李松濤面色凝重,一雙炯炯眼神,直注在李福身上。

  李福臉色煞白,胸頭伏起,不住的喘息。

  李松濤雙眉傲皺,問道:「李福,你遇上什麼人?」

  李福兩眼望著莊主,搖搖頭,忽然張口,噴出一口鮮血。

  身子搖了兩搖,往後倒去。

  李松濤伸手探他鼻息,早已氣絕,心頭這份震驚,當真無以復加,仔細檢視李福全身,卻和藍衣漢子一樣,根本找不出半點傷痕來。

  薑兆樣看的一呆,忍不住道:「師傅,李福他……」

  李松濤白皙而清瘦的臉上,已經現出憤怒之色,凝聲道:「果然是無形掌,他居然找上鶴壽山莊來了!」

  他這句話,顯然是氣怒已極,但卻掩不住心頭的驚凜。

  緩緩回過身去,朝李吉道:「你且出去」

  李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口中唯唯應「是」,迅快退了出去。」

  李松濤再次從幾上取起青布包,(金鳳鉤)緩緩交到薑兆祥手中,凝重的道:「快貼身藏好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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