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護花劍 | 上頁 下頁


  況南強打開藍布包,取出針筒,仔細看了,就隨手遞給丁伯超,又取起銀牌反覆看了一遍。

  丁季友問道:「三師叔,你老知不知道這塊銀牌的來歷?是江湖上那一個幫派的東西?」

  況南強微微搖頭道:「愚叔看不出來。」隨手又把銀片遞給了丁伯超,說道:「伯超,你仔細看看,江湖上有沒有使用這種銀牌的組合?」

  「沒有。」丁伯超沉吟了下,又道:「就算有,這種銀牌也只是他們內部的信物,對外極端機密,外人也不得而知。」

  丁季友聽得大感失望。

  丁老爺子點著頭,唔了一聲,問道:「三師弟,你從雷嶺東來,這一路上,可曾聽到什麼消息?」

  況南強道:「二師兄不問,小弟也要向你報告,中午時分,丁乾趕去雷嶺之後,小弟立即派出六個門人,向各處村莊的本門弟子傳達下去,要他們分頭查詢從昨晚到今天,可曾看到一個穿青衣的中年人,或是有什麼可疑人物經過?但據他們回報,根本不曾有外路人經過,據小弟猜想,這青衣人只怕並未從這條路走,否則各處村落不可能會沒人看到的。」

  丁老爺子轉臉朝丁伯超問道:「伯超,你呢?從南昌到咱們大行山這條路上,為父已吩咐丁強,知會了各地本門弟子,你經過之時,他們怎麼說?」

  丁伯超道:「孩兒從南昌趕來,諸如豐城、樟樹、臨江、峽江、新喻等處,都有本門師兄弟沿途接應,他們也異口同聲的說不曾發現可疑人物……」

  「這就奇了!」丁老爺子攢攢眉道:「這青衣人劫持秋雲,就算他沒有羽黨,至少也有兩個人,出了咱們丁家莊,不可能憑空消失……」

  丁伯超道:「這青衣人如果就是三弟成親那晚在屋脊現身的人,他們那天晚上鎩羽而去,昨晚再來,必有詳細計畫。

  而且可能對本門弟子遍佈武功山脈,也打聽得極為清楚,劫持到弟妹之後,自然要避開咱們耳目,因此孩兒認為他們可能是走了水道,試想船隻往返,只要掩上艙篷,就沒有人會發現了。」

  「這倒大有可能!」丁老爺子一手摸著花白鬍子,沉吟道:「真要如此,倒是不易查訪了。」

  丁季友道:「爹,目前唯一的線索,就在這塊銀牌上了,只要查出這塊銀牌是那一幫派的信物,就不難查到秋雲的下落了。」

  況南強道:「二師兄,小弟覺得季友此話不錯,目前只有一個辦法,可以查出銀牌來歷。」

  丁季友眼睛一亮,急急問道:「三師叔有什麼辦法可以查得出來?「況南強道:「明天愚叔和伯超一起前去南昌,找丐幫南昌分舵主,他們江湖黑白兩道人頭較熟,問他可能會知道的。」

  丁老爺子微微搖頭道:「這是咱們私事,怎好去麻煩丐幫?」

  況南強道:「二師兄,如果這塊銀牌確是某一幫派的信物,季友的媳婦兒確是這幫人擄去的,那就不是私事了,他們眼中如果還有咱們武功門,應該找二師兄明說,他們從武功山脈擄走丁家新媳婦,就沒把咱們武功門放在眼裡。咱們又不是找丐幫助拳,只要白分舵主把知道的告訴我們,這也是江湖道義,並沒麻煩丐幫。」

  丁伯超也道:「爹,三師叔說得極是,孩兒和白分舵主極熟,他只要知道,一定會說的,就算他不知道,丐幫弟子遍天下,托他查一下,也未嘗不可。」

  丁老爺子眼看老三愁眉苦臉的模樣,心中大是不忍,何況三師弟說得也是,這幫人夤夜侵入丁家莊,擄走丁家新媳婦,江湖上講究的是面子,對方這樣做,對丁家莊,對武功門確實極為難堪。想到這裡,不覺點點頭道:「好,伯超,明天你就陪三師叔去一趟丐幫分舵,把為父的名帖也帶了去,順便替為父問候他們李幫主。」

  丁伯超應了聲「是」。

  丁季友道:「爹,孩兒也去。」

  ▼第二章

  丐幫在大江南北,有十八處分舵,一個分舵主在幫中地位並不算很高;但南昌分舵的蒼鷹白仰高,就是幫中八大護法長老,論輩份,還比他低了一級。

  他舍長老而不為,偏偏要當一個分舵主,是因為他捨不得離開佛頭塔。

  他在佛頭塔第七層上,已經整整住了四十年之久,為什麼他捨不得離去呢?

  江湖上傳說他年輕的時候,愛上了一個女子,他住在佛頭塔,就是為了等侯他的愛人,這一等,就癡癡的等了四十年之久,從二十幾歲的小夥子,等到了將近古稀之年,他還是在等!

  這是一個相當寧靜的夜晚,一鉤新月,斜掛在天空。

  佛頭塔第七層上,蒼鷹白仰高蓬頭赤膊,仰臥看天,一雙尊腳高高擱在石欄杆上,身邊還放著黝黑的大葫蘆,這是他唯一享受,沒人干擾的夏夜,正好涼快涼快!

  七層高塔上,自然是天近風先得,地遠蚊不飛,有風,沒有蚊子,你說是不是很愜意?

  但就在這時候,正有一條人影飄然行來,漸漸接近佛頭塔。

  這裡只有佛頭塔,這人不用說是到佛頭塔來的了!

  白仰高雖是雙手枕頭,仰臥在石砌的走廊上,但他一雙耳朵可靈敏得很,塔下有人走近,他聽得清清楚楚,驀地翻身坐起,這一瞬間,竟然失去了他的蹤影。

  不,他已經站在走近塔下的那人面前!

  兩人相距,不到五尺,雙方自然都可以看清對方面貌。

  飄然行來的是一個身穿青紗長衫的中年漢子,面情冷峻,除了雙目神光炯炯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,就是他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,他也沒有流露出一絲驚異之色!

  在青衫人面前的是一個頭髮蓬鬆的清瘦老頭,臉貌清臒,頦下留了一把蒼須,左手還提著一個黝黑的大葫蘆,同樣目光炯炯,望著青衫人問道:「朋友深夜到佛頭塔來,有什麼事?」

  青衫人冷冷的道:「你就是白仰高?」

  白仰高道:「你是找我來的?」

  青衫人嘿然道:「這裡有第二個人嗎?」

  「很好。」白仰高道:「你先說說你是誰?」

  青衫人道:「在下是誰並不重要。」

  白仰高目中閃過一絲異色,說道:「這麼說,朋友是有重要的事來找我的了,但你認為重要的,白某也許認為並不重要,白某也並不想和一個藏頭縮尾的人說話,你可以走了。」

  話聲一落,正待轉身!

  「站住!」青衫人冷喝一聲,續道:「在下不管你認為重要不重要,只有一句話,說完就走。」

  白仰高乾笑道:「你認為白某非聽不可?」

  「不錯!」青衫人冷聲道:「你確是非聽不可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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