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護花劍 | 上頁 下頁


  剛說到這裡,只見丁福匆匆走入,朝丁老爺子垂手道:「回老爺子,你老交代的事兒,小的已要丁乾、丁強兩人兼程趕去了。」

  丁季友不知老爹交代福老爹去辦什麼事?忍不住抬頭朝丁福看去。

  丁老爺子點點頭,吸了口煙,朝丁季友笑道:「老三不用急,也許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,也說不定。」

  丁季友道:「爹,你老人家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呢?」

  丁老爺子不覺豁然笑道:「老三,你想想看,你的新媳婦兒被賊人擄去,咱們丁家莊還能在江湖立足?因此,方才為父聽春蘭來報,說三少夫人失蹤,你也被人制住了穴道,就想到此人極可能和你成親那晚的四個人有關係……」口氣微頓,含笑道:「好在咱們這裡,是在武功山區之中,沿山村落,都有咱們武功門的弟子門人,外人進入山區,他行蹤再隱秘,也無法隱秘得了,如果有人擄了秋雲,總不會長出翅膀來平空飛上天去……」

  丁季友眼睛不覺一亮,說道:「你老人家說得是!」

  丁老爺子道:「所以為父在上樓之前,就交代阿福,派兩個人去,一個趕去南昌,沿途先知會各處村落的本門弟子,注意可疑人物,並要老大立即趕來,由東朝西,沿途聽取消息;一個趕去雷嶺,要你況師叔派人向西查探可有可疑人物過境?最遲在日落前總會有消息可以傳來了。」

  丁季友喜形於色,說道:「爹真是算無遺策。」

  丁老爺子微微搖頭道:「但為父看到你被制住經穴的手法之後,就感覺到只怕沒有為父想像的那麼簡單!」

  正說之間,只見姚淑鳳款款段段的從外走入,手中還拿著一個藍布小包。

  丁老爺子目芒飛閃,一手撚須,朝大媳婦微微笑道:「你可是找到什麼了嗎?」

  姚淑鳳應了聲「是」,把手中拿著的藍布小包雙手呈上,放到幾上,說道:「公公請看這個……」

  丁老爺子打開藍布包,包中竟是一管粗如兒臂的黃銅針筒,另外還有一枚穿著紅繩,像銅錢大的銀牌。

  丁老爺子目光一注,不禁微微變色,說道:「會是一窩蜂?」

  「一窩蜂」就是黃蜂針,一次可以射出七十二支細如牛毛的飛針,像一窩黃蜂,故名,是江湖上最霸道的暗器,如果再淬上劇毒,那簡直就是閻王貼子!

  丁老爺子隨手拿起那塊銀牌,正面雕刻著精細的花卉,翻過來,反面中間有一個篆書的「使」字,下面好像是碼子字「二十四」。(左邊兩直,右邊有一個x,這種碼子,是帳房先生常用數字的簡寫)他反覆看著,抬目問道:「這兩件東西,你從那裡找來的?」

  姚淑鳳道:「兒媳是從弟妹放衣物的箱底找到的,兩件東西,就是用藍布包著。」

  原來丁老爺子下樓之時,以「傳音入密」交代姚淑鳳,要她仔細搜查一下房間,包括祝秋雲留下的衣物,看看是否有可疑的東西?

  丁老爺子面情凝重,說道:「一窩蜂是十分霸道的暗器,早經黑白兩道一致公決,嚴禁使用,秋雲衣箱中怎會有這東西的?」

  姚淑鳳抬眼道:「公公是否看出這塊銀牌的來歷?」

  丁老爺子微微搖頭道:「老夫倒還看不出來,不過這塊銀牌,極可能是某種記號,因為它反面刻的「使」字「二十四」,分別是一個號碼,像腰牌一樣,藉以證明一個人的身份……秋雲她不似會武的人,怎麼會有這兩樣東西?」

  姚淑鳳看了丁季友一眼,說道:「三弟,你知不知道弟妹究竟會不會武?」

  丁季友搖頭道:「她從沒和我談論過武功,應該是不會武功。」

  姚淑鳳道:「我想她也許不肯洩露身份。」

  丁季友道:「大嫂是說她會武功?「姚淑鳳道:「我也只是猜測罷了。」她望望公公,又道:「方才公公曾說,這方銀牌,極像腰牌,才使我想到弟妹會不會是江湖上那一個幫派逃出來的人?不然,她不會把這兩件東西這樣重視,要藏在衣箱底裡了……」

  「唔!」丁老爺子點著頭道:「有可能!」

  姚淑鳳道:「還有一點,就是公公當日把她救來之後,有一段日子,她一直惶惶不安,好像有著極大心事,當時大家只當她被強盜嚇破了膽,如今看來,她始終擔心著追緝她的人一路尋來,直到最近,一直平安無事,她才放下心來,但沒想到還是有人追查到這裡來,把她劫持了去。」

  原來祝秋雲是去年底,丁老爺子父子路過九江,在牯嶺附近,遇上三個強盜行兇,把她救下來的。當時祝秋雲自稱父母雙亡,無家可歸,才把她帶回丁家莊,也就在莊上住了下來。

  不料一向眼高於頂的丁季友對她竟然發生了情愫,丁老爺子也看她端莊賢淑,是個好媳婦兒,就親自帶著她前去南昌,找把兄謝傳忠,命她拜在謝傳忠膝下為義女,這樣才不致貽人口實,才給兒子完婚。

  丁季友聽大嫂一說,不禁升起一線希望,望著大嫂問道:「秋雲會是那一個幫派的人呢?」

  姚淑鳳道:「公公方才看了銀牌,不是說不知它的來歷嗎?依我看,公公既然不知道,那麼這個幫派不會是老幫派,也許只是江湖新興的幫派,好在你大哥傍晚可以趕回來,問問他知不知道?」

  「不錯!」丁老爺子點著頭道:「老三,既然有這方銀牌,總比一點線索都沒有好得多,你大哥身為武威鏢局總鏢頭,交遊較廣,就算他不知道,也總可以查得出點眉目出來的。」

  丁季友心裡雖然十分焦灼,但也只好等大哥來了再說。

  這樣一直等到上燈時分,不但丁伯超從南昌趕到,和他同來的還有三師叔況南強。

  武功門掌門邵南山,年已七十有五,從五年前的七十歲那年起,就已很少過問派中的事,一切都交給三師弟況南強處理,因此況南強也就是武功門實際的負責人。

  丁季友急忙迎了上去,躬身道:「小侄見過三師叔。」

  況南強含笑點頭道:「二師兄在書房裡嗎?」

  書房中適時傳出丁老爺子的聲音笑道:「三師弟,你怎麼也趕來了?」

  況南強由丁伯超、丁季友兄弟陪同跨進書房,立即拱著手道:「聽丁乾傳話,才知道這裡昨晚出了事,小弟為了想明瞭情況,才特趕進來的。」

  「請坐,請坐。」丁老爺子擺擺手道:「大熱天要三師弟跑上這一趟,真是不好意思,快坐下來再說。」

  況南強笑道:「二師兄怎的和小弟也客氣起來了?」

  丁伯超跟著上前給父親請了安。早有一名莊丁捧著面盆送上。況南強洗了把臉,一名莊丁沏了茶送上。

  況南強回身坐下,抬目問道:「二師兄,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

  丁老爺子道:「老三,還是你來跟三師叔報告吧!」

  丁季友應了聲「是」,就把昨晚發現青衣人,以及自己被他用拂經截脈手法所制,一直說到大嫂在秋雲衣箱中找出一窩蜂和一塊銀牌,詳細說了一遍。

  況南強道:「那兩件東西呢?」

  丁季友朝幾上一指,說道:「就是這個藍布包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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