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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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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善大師口中「噢」了一聲,起身道:「四位請稍待。」 楚秋帆道:「大師請。」 心善大師走出客廳,問道:「寺中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 那報訊僧人應道:「先是香積廚走火,後來藏經閣發現了敵蹤,有人潛入藏經樓中,被玄善師伯發現……」 心善大師問道:「可曾把來人拿下了?」 「沒有。」報訊僧人道:「玄善師伯負了重傷,來人似已逃逸了。」 「你說什麼?」心善大師聽得暗暗一驚,玄善師弟主持藏經閣,拳掌功夫已臻上乘,是少林寺五大長老之一。就算來人武功高強,總也得有較長時間的拼搏,方能傷得了他,怎會才發現敵蹤,鐘聲方起不久,就已身受重傷了?心念一動,急著問道:「潛入藏經閣的那人,何等模樣,玄善師弟是怎麼負的傷?」 報訊僧人道:「詳細情形弟子並不清楚,也不知道那人何等模樣,只聽說潛入藏經閣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人,玄善師伯只和那人對了一掌,就全身發冷,好象受了邪派妖人的毒掌,慈善師伯(戒律院主持)和苦善師伯(藥王殿主持)已經趕了去,特地要弟子前來向師伯稟報的。」 「好!」心善大師朝他揮了揮手,說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 報訊的僧人躬身一禮,退了出去。 潛入藏經閣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人?玄善師弟只和來人對了一掌,就負了傷?心善大師突然心中一動,暗道:「和楚秋帆同來的那個少年,不是也穿著一身白衣嗎?莫非他們竟是同黨不成?」他兩道慈眉微微一擺,又自忖道:「他們一面假意前來拜山,一面又派人潛入香積廚縱火,目的分明是在盜取本寺藏經樓上的經籍了,好個聲東擊西之計!」這一想,心善大師不由得心中甚是恚怒,回身跨進迎賓堂,臉上神色自然十分難看,合掌當胸道:「四位如果別無見教,那就清回吧!」這話已是下了逐客令啦! 楚秋帆一怔道:「大師,在下是特地前來謁見貴寺方丈大師的……」 心善冷冷的道:「老衲已經說過,敝寺方丈不見外客。」語氣已沒有方才的婉轉了! 楚秋帆道:「大師不知在下來意,怎知貴寺方丈不肯延見呢?」 心善大師道:「楚施主來意,老衲已知一二。」 宋秋雲忍不住問道:「大師知道,何妨說出來聽聽?」 心善大師低宣一聲佛號,才道:「阿彌陀佛,四位約來的朋友,已經走了,四位還不該走麼?」 楚秋帆聽得更是一怔,愕然道:「大師說什麼!在下並未約人前來。」 心善大師嘿然道:「香積廚縱火,又有人潛入藏經樓,難道不是楚施主約好的麼?事已過去,老不願深究,四位還是請回吧!」 「大師此話從何說起?」楚秋帆神色一怔,續道:「在下和兩位道長遠上貴寺,並非在下有求於貴寺,乃是有一件機密天事,必須向貴寺方丈面陳經過。在下一行四人,堂堂正正前來求見貴寺方丈,何須約人在貴寺香積廚縱火,又潛入藏經樓去?大師該把事情弄清楚才好。」 心善大師臉上更現不悅之色,徐徐說道:「就算此事和施主無關,敝寺方丈也不會見施主的了。」 楚秋帆怫然道:「為什麼?大概大師認為在下是武林盟主的逐徒,才不肯見我了?」 心善大師淡淡的道:「施主何必多心?」 宋秋雲哼道:「大哥,不見就不見,少林方丈有什麼了不起的?我們又無求於他,這真叫好心不得好報……」好心不得好報,下一句就是「翻轉反被狗咬」。 楚秋帆怕她說出口來,得罪了少林寺僧,這就攔道:「賢弟不得亂說話。」 銅腳道人眼看雙方快成僵局,而自己和白鶴道長的身份在沒見到少林方丈以前,又不好明言,只得站起身,朝心善大師打了個稽首,含笑道廣大師不可誤會,楚少施主此次遠上寶刹,確有一件重要之事,必須面見貴寺方丈,方可面陳,而且又有貴寺智善大師的信物為憑,大師總該相信了吧!」一畫含笑朝楚秋帆道:「小施主怎不取出智善大師交付與你的一串念珠來,面呈知客大師驗看的呢?」 這句話聽得楚秋帆暗暗「噢」了一聲:「自己身邊就有現成信物,怎地忘了?」一時不由得臉上一紅,囁嚅的道:「在下只道要等見到方丈大師才面呈呢!」口中說著急忙探手從懷中取出智善大師的一串檀木念珠,雙手朝心善大師遞去,說道:「大師請過目,這是貴寺智善大師親手交給在下的,要在下持此念珠為憑,求見貴寺方丈大師而來。」 心善大師接到手中,仔細看了一眼,點首道:「你在何處遇到智善師弟的?」 楚秋帆含笑道:「大師應該檢視的是這串念珠,是不是智善大師的?智善大師以念珠為憑,要在下持此叩謁貴寺方丈,大師應該答覆的是准不准在下晉見方丈。至於在下何處遇到智善大師,何事晉見貴寺方丈,在下要見了貴寺方丈,方能作答。」 心善大師點首道:「好,楚施主既有智善師弟念珠為憑,可隨老衲去晉見方丈。三位就請在此稍待了。」 銅腳道人道:「小施主只管進去。好吧,咱們就在此地等候便了。」 心善大師合十一禮,回身道:「楚施主請隨老衲來。」引著楚秋帆往外行去。 宋秋雲眼看自己三人被留了下來,不能隨同大哥前去,不覺氣憤的道:「這少林寺臭規矩當真多得很,區區一個和尚廟的方丈,就像做了皇帝似的!」 白鶴道長低聲道:「宋小施主此刻身在少林寺中,不可隨意批評。」 宋秋雲哼道:「他們還能把我吃了不成!」 正說之間,忽見院前走進一個身穿黃衣的老僧,他身後跟隨著七八個青衣僧人,每人都是腰間跨戒刀,手持鑌鐵禪杖,神情顯得十分肅穆。進入迎賓堂小院落之後,立即在階前分兩邊排開,嚴陣以待,如臨大敵一般! 那黃衣老僧手中雖然沒有兵刀,也臉色凝重,舉步朝迎賓堂上走來。 銅腳道人看出情形有些不對,立即低聲朝宋秋雲道:「來的是戒律院的主持慈善大師,小施主千萬不可在言詞上得罪了他。」 這兩句話的時間,慈善大師已經跨入室中。白鶴道長和銅腳道人同時站起身來,打了個稽首道:「大師請了。」 慈善大師眼看兩位道人向自己行禮,他身為戒律院主持,自然不好失禮於人,也雙掌當胸,合十還禮道:「二位道長請了,心善師兄呢?不知去了哪裡?」 銅腳道人答道:「心善大師陪同楚小施主見貴寺方丈去了。」 慈善大師聽得似乎微微一怔,但兩道炯炯目光,一下落到宋秋雲的身上,徐徐問道:「這位小施主可是和楚施主一起來的麼?」 宋秋雲只覺這老和尚兩道目光,有如兩把銳利的霜刃,逼視著自己,簡直要看穿自己的喬裝一般,不覺臉上一紅,說道:「他是我大哥,我們自然是一起來的了。」 慈善大師問道:「小施主如何稱呼?」 宋秋雲道:「我叫宋秋雲。」 慈善大師道:「宋施主是何人門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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