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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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牆外二人等了一會,沒聽到大師兄的聲音,也沒見他回去,漸漸有些驚疑,只聽李承善道:「二師兄,大師兄已經進去了一會,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?」 牟承業沉吟道:「唔,事情有些蹊蹺,也許是那兩個老不死的還沒睡呢?」 李承業道:「就算他們沒睡,以大師兄的性子,給他們一刀一個不就結了,還等什麼?」 牟承業點著頭道:「大師兄也真是的,師父和師叔都快要到了,要辦事,也總該快些。」 李承善道:「要不讓小弟進去瞧瞧,催大師兄一聲?在師父,師叔沒來之前,就把東西找到了,咱們兄弟面上也有光彩。」 牟承業道:「我看還是我進去的好。」 「好吧!」李承善道:「二師兄,那就要快點了。」 牟承業口中「唔」了一聲,雙足一點,越垣而入,又是「撲」的一聲輕響,落到了地面。 楚秋帆隔著一層板窗,看不到外面的情形,側耳細聽,那牟承業越過土垣之後,又沒有了動靜! 以他目前的功力,十丈之內,就算飛花落葉,也可以聽得清楚,但就沒聽到牟承業飛落茅舍前的小院子以後曾移動過一步,好象他落到地面之後,就站停下來,不曾動過。 這下,自然大出楚秋帆意外,心中立時意識到事有蹊蹺。 宋秋雲聽了一陣,壓低聲音問道:「大哥,他們怎麼了?」 楚秋帆立即豎起一根指頭,在嘴唇上向她打了一個噤聲的暗號,然後壓低聲音道:「快別作聲,俞景岳和沈昌冬來了,你聽下去,就會明白。」 宋秋雲聽了一會,依然沒聽到聲音,忍不住問道:「我怎麼……」 她只說了三個字,就聽到俞景嶽的聲音問道:「你大師兄、二師兄呢?」接著響起李承善的聲音說道:「回師父,大師兄,二師兄已經進去了。」 沈昌冬道:「他們什麼時候進去的?」 李承善道:「大師兄先進去,快有一盞茶的工夫了。」師兄因大師兄進去之後,沒有一點動靜,才跟進去的,但進去之後,也不見一點動靜。」 俞景嶽聽得不禁一呆。大徒弟魯承基,二徒弟牟承業跟他多年,有多少武功底子,他自然清楚。江湖上普通武師,十個八個,也不是他們師兄弟的對手,怎會進去了就沒有一點動靜? 他目注三徒弟問道:「你說這茅舍裡,只有一對種田老夫婦?」 李承善應了聲「是」。 俞景嶽又道:「那丫頭是給一個過路的小子抱來的?」 李承善又應了聲「是」。 沈昌冬不耐的道:「師兄,不用多問,咱們既然來了,進去瞧瞧,不就明白了麼?難道咱們師兄弟還怕了誰?」 俞景岳為人持重,微微搖頭道:「不然,承基,承業的身子,在江湖上也算過得去了,決不至於進去之後毫無動靜,除非遇上了高手……」 沈昌冬道:「那麼咱們就叫明瞭來,看看是哪一位道上朋友伸手擋橫?」他重重咳了一聲,提高聲音,說道:「百草門俞景岳、沈昌冬請躲在暗處的朋友答話。」 過了半晌,只聽屋中那婆婆的聲音說道:「老伴,門外好象有人說話呢!」接著一個蒼老聲音一陣咳嗆,說道:「你也真是的!深更半夜,哪會有人說話?不是野貓子,就是野狗,你管它呢!」 「不!」那婆婆道:「我明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。」 蒼老聲音又咳了兩聲,忽然驚哦道:「那莫要是偷菜的?我辛辛苦苦澆水擔糞,把菜澆大了,別讓小賊偷了去。老伴,你快跟我出去瞧瞧。」 那婆婆道:「老伴,你要出去,別忘了帶上把鋤頭。」於是板門「呀」的一聲開了,那種田的老農夫手裡持了一把鋤頭,婆婆手中擎著燈盞,兩人一前一後跨出門來。 老農夫口中忽然「啊」了一聲,腳下跟著後退半步,叫道:「老伴,果然有賊!」 小院子中,直挺挺站著兩個身穿夜行衣,手中持著明晃晃的鋼刀的賊人,他們正是賽韓康俞景岳的大弟子魯承基和二弟子牟承業! 老農夫只退了半步,就怒吼的道:「好哇,你們這兩個小毛賊偷老夫種的菜,居然明火執仗的來了,你們還有王法?」 俞景嶽站在土垣外面,這時經火光一照,看清了老農夫的面貌,心頭不由暗暗一怔,接著呵呵笑道:「田兄久違了。」 老農夫一直走到院中,又打開了柴扉,望望賽韓康,茫然道:「你是什麼人?我不姓田。」 賽韓康拱著手道:「田兄怎麼連兄弟俞景岳都不認識了?」 楚秋帆心中暗道:「看來這老農夫也是武林中人了,自己當真看走眼了!」 只聽老農夫粗聲道:「我說過我不姓田。」 賽韓康大笑道:「大名鼎鼎的田舍翁,怎麼連姓田都不敢承認了?」 楚秋帆聽得心中一動。「田舍翁」這三個字,自己聽來十分耳熟!哦,對了,那是孟師伯說給自己聽的,田舍翁一生都是莊稼漢打撈,為人老實,有一年娶了一個縫窮女,就沒再在江湖上走動過。莫非那婆婆就是縫窮婆不成?心中想著,再也忍不住,伸出手指,輕輕的在板窗上戳了一個小孔,湊著眼睛,往外瞧去。 宋秋雲看他湊著眼只是沒有作聲,她原來是好事之人,也悄悄的走下床來,湊著楚秋帆耳朵,低低的道:「大哥,你讓我瞧瞧好麼?」 她說得吹氣如蘭,楚秋帆但覺耳朵癢癢的,不期轉過臉去。她本來湊著他耳朵說話,他突然轉過臉去,嘴唇無巧不巧吻在她臉頰上。 宋秋雲不由得輕「嗯」一聲,粉臉登時羞得一陣發紅。 楚秋帆也漲紅了臉,低聲道:「對不起,我是無心的。」 宋秋雲心頭跳得很厲害,低著頭道:「我不會怪你的。」就湊著眼,往小孔瞧去。 只聽那婆婆道:「老伴,人家已經認出你來了,再不承認,人家還當咱們怕事呢!」 他果然是田舍翁! 老農夫田舍翁口中「唔」了一聲,點頭道:「老伴說的也是,我就是田舍翁吧!難道我種點菜,也礙了你俞老哥的事?」 俞景岳連連抱拳道:「田兄好說,兄弟門下兩個劣徒,不知田兄隱居在此,多有冒犯,還望田兄和老嫂子多多見諒。」 那老婆婆打鼻孔裡「哼」了一聲,說道:「半夜三更,翻牆進來,老婆子當他們耗子拿,每人賞了他們一針。既然是你俞大俠的高足,那就饒了他們吧!」左手一招,但見從兩人身上飛起兩縷白線,一閃而沒,回到了她手上。 原來那魯承基、牟承業兩人被兩支縫衣針釘住了穴道,針孔上還穿著縫衣的長線,她一招手,連線帶針收了回去。穴道頓解,兩人活動了下手腳,趕忙躬身叫了聲:「師父。」 俞景嶽喝道:「你們兩個不長眼睛的東西,還不快上去謝過田老前輩和田婆婆手下留情。」 魯承基,牟承業轉身朝田舍翁夫婦躬身為禮。 田舍翁「哼」一聲,冷冷的道:「俞老哥夤夜找到我兩間破田舍裡來,到底有何見教?」 俞景嶽堆著笑道戶田兄不問,兄弟也正要奉告。事情是這樣的,敝門有一冊《毒本草》遺失有年,如今落到一位白衣姑娘手中。據小徒來報,那白衣姑娘在田兄府上作客……」 縫窮婆婆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是你用『陰手』打傷了人家小姑娘?無怪她傷得不輕。」 俞景嶽聽她口氣,頗有偏袒白衣姑娘之意,不由怔得一怔,問道:「那位姑娘莫非是老嫂子的……」 縫窮婆婆道:「非親非故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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