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東來劍氣滿江湖 | 上頁 下頁 |
五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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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場比試,方才當眾約定,如果自己嬴得勝利,今日之會,就此可以結束,如果是自己敗了,自己就得立即退出會場。 她這一賭約的主要目的,自然是為了要自已趕快離開此地,但自己若走了之後,不知他們又有什麼陰謀? 自己莫要再上了她的當!心念閃電一轉,覺得這一場比試,關係重大,自己絕不能敗。 這一決定,使他登時想起另一式身法「瞻前忽後」,身隨意轉,腳下忽然朝前欺去,不知不覺間,一下就轉到了銀面公主身後,輕聲道:「今日之局,該你讓我一招才行。」 話聲出口,雙掌業已按上銀面公主香肩,輕輕朝外推去。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,銀面公主話聲出口,忽然之間,但見許庭瑤身形一晃,頓時失去蹤影,方自一怔,耳中已聽到許庭瑤已在身後發話,要自已讓他,心頭不禁一急。 正待轉過身去,曉以利害,陡覺他雙手按上自己肩頭,身不由主的被他推出三步之多。 心中大駭,急忙沉氣站樁,回過頭去,她情急之下,口中驚叫了聲:「你……」 許庭瑤早已臉含微笑,瀟酒的站在數尺之外,拱手作揖道:「公主承讓!」 這一下,台下的人,瞧得清清楚楚,銀面公主身不由己的朝前連沖了三步,是被青衣少年推出去的,他還是手下留了情。 四周掌聲雷動,夾雜著無數采聲。 銀面公主又驚又急,身子一陣顫慄,幾乎當場昏倒,目含幽怨,望了許庭瑤一眼,跺跺腳,飛身下臺。 變出意外,四個銅面香主,同時倏地站起身來了,迎著銀面公主同聲說道:「公主,咱們……」 銀面公主揮揮手道:「咱們走!」 五乘軟轎,在群豪紛紛站起,高聲歡呼聲中,悄悄撤走。 許庭瑤才一躍下平臺,就被阮秋水一把拉住,埋怨道:「兄弟,我早已告訴你只許敗,不許勝,你這下可把她害苦了。」 許庭瑤怔得一怔,道:「阮大哥,你……」 阮秋水悄聲道:「不用多說,咱們快走!」 就在此時,從入口處,突然飛進一條人影。 這時正是場中最亂烘烘的時候,大家全已起身離座,要是普通進來一個人,當然誰也不會去注意及之,但這人卻使得千百道眼光,不期而然都朝他投去。 這人是誰?只是一道灰影。 一道從入口處飛起,淩空平飛,橫越平臺,直向左首第一席上落去的灰影。 此人輕功之佳,當真有如天馬行空,矯若游龍。 等他身形落地,大家才看清那是一個腰背微駝的灰衣老人。 大家暗暗「哦」了一聲:「昆侖一鶴陸狷夫!」 昆侖一鶴陸狷夫才一落地,目光一轉,立即拱拱手道:「李幫主和諸位道兄,請恕兄弟遲到一步,怎麼,紙骷髏主人還沒來?」 丐幫幫主李劍髯和少林法慧、法通禪師、峨媚宏願法師、追雲丐閻子坤、玉面二郎宮丹白、小叫化蘇銘等人,早已全站起來。 李劍髯呵呵笑道:「陸兄怎麼這時候才來,快請坐下來再說。」 昆侖一鶴陸狷夫閃電目光,只是向四下轉動,問道:「李幫主可曾見到小女?」 李劍髯瞧他神色惶急,顯得甚是焦燥,不由問道:「陸兄令媛可是走失了?」 昆侖一鶴點點頭道:「兄弟此次應紙骷髏主人之邀,原擬一人前來,無奈小女小娟聽說九裡關有場盛大集會,就吵著非跟來不可。兄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,平日嬌縱慣了,一則拗不得她,二則女孩子大了,也好讓她出來見識見識,才答應她同來,昨晚在信陽城客店裡落腳,那知今天早晨,忽然不見了蹤影,只據兄弟察看,她床上被褥,依然折得好好的,分明是昨晚一個人偷偷的出外玩耍,就沒有回來。兄弟想起小女前天在確山附近曾和一家汝南鏢局的鏢頭,爭吵了幾句—當時就被兄弟喝阻,因為這家鏢局中人,不認得兄弟,小女曾氣憤的道:「你們幾個不開眼的東西,總有一天叫你們睜開眼睛瞧瞧。」兄弟怕她趕去生事,就一直追到汝南,找到那家鏢局,依然不見小女影子……唉,此刻兄弟心中亂極了。」 李劍髯沉吟道:「令媛既知今日九裡關有一場盛會,斷不會趕到汝南去生事的。」 昆侖一鶴搓搓手道:「就是如此,兄弟早晨已在九裡關前找了一遍,才趕上汝南去的,如今這裡也找不到她,兄弟不知如何才好?」 法慧禪師道:「老施主放心,吉人天相,令媛即使走失,絕無兇險,也許一兩日內,必會有她的訊息。」 昆侖一鶴精神一振,睜目道:「大師如何有此把握?」 法慧禪師微微一笑,合十道:「貧衲只是推想罷了,老施主盛名四播,江湖上人也不敢貿然開罪,令媛縱使走失,也會有人報訊。」 昆侖一鶴道:「但願依大師金口……只是兄弟耽心今日這場大會,人品流雜,萬一小女遇上歹人……」 李劍髯低聲道:「陸兄但請放心,兄弟為了今日此會,已從各地調集了不少弟子,散佈在信陽附近,注意與會的可疑人士,好在今日會中,女的不多,令媛之事,只須吩咐他們多加留意,也許可以查些眉目來。」 昆侖一鶴連忙拱手道:「兄弟也是如此想法,那麼就托幫主費神了。」 李劍髯笑道:「些許小事,陸兄何用掛齒?」 說著問清陸小娟年齡、面貌、衣著,回頭朝小叫化蘇銘,低低囑咐了幾句,小叫化蘇銘立即匆匆走出。 李劍髯環目一顧,這一陣夫,眼看場中群豪,業已走了大半,再看那個自稱許庭瑤的青衫少年席上已空無一人,不禁皺眉回頭道:「那位許少俠,咱們倒不可失之交臂!」 追雲丐閻子坤道:「幫主說得極是,屬下已關照蘇銘,要咱們的人留意他的住處了。」 李劍髯點點頭道:「如此才好。」 宏願法師微微歎息道:「咱們也該走了。」 法慧禪師道:「大師可是趕回峨嵋去嗎?」 宏願法師道:「貧衲想回伏虎寺去,面稟掌門人,兩月之內,當率敝派門下,趕上少林寺相會,共商對策,不知幫主意下如何?」 李劍髯忙道:「老朽也有此意。」 宮丹白道:「晚輩也要即刻動身,把今日情形,稟明家姑母。」 法慧禪師合十道:「那麼兩月內,貧衲當在少室峰下,恭迓諸位大駕。」 說完,向大家施了一禮,便和法通禪師離席。 宏願法師道:「貧衲和兩位大師,正好同路。」 三位高僧走後,宮丹白也起身別作。李劍髯拉著昆侖一鶴重新坐下,一邊說道:「陸兄想必半天沒進食,這是骷髏教準備好的酒席,陸兄先吃些酒菜再說。」 這時場中群豪,多已離去,一大片草坪上,只剩下數十席空位,顯得特別淒涼。 昆侖一鶴陸狷夫並不客氣,果然舉起酒杯,喝了一口,抬頭問道:「兄弟遲來,這場大會,到底如何?」 李劍髯擇要說了一遍。 昆侖一鶴聽得瞿然一驚,停筷道:「乘隙蹈虛!這麼說來,當年咱們失而復得的東西,也是骷髏教的人做的手腳了。」 李劍髯搖頭道:「兄弟先前也是這般想法,但又覺得不像,因此,兄弟認為此事必然和那個姓許的青年有關。」 昆侖一鶴虎的站起身來,道:「此事果然十分重要,咱們這就找他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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